徳洛爱丝听见??带着泪的话语，触电般松开手。

额头抵着对方渗血的唇瓣颤抖。

“我只是...不能，我听你说讨厌我，我不该这样的。

我没想到会这样，我该...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徳洛爱丝的指尖，在??脊背上痉挛般抽搐，她将脸埋进??颈窝。

呼吸间都是对方发丝间的体香，但此刻却因为反胃而感觉到有些苦涩。

??抚过徳洛爱丝颤抖的脊背，小部分流形却逐渐从布袋中滑出。

变成几根金针，扎向徳洛爱丝的胳膊，鲜血在流形收回时，从伤口中流出。

但她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只是一昧的道歉，祈求得到原谅。

【好了，我们扯平了，别再讲那些话了。

你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用手把徳洛爱丝的头埋的更紧，双手抚上她的后脑，像一个抱着婴儿的母亲。

得到惩处后，让徳洛爱丝内心好受了些。

尽管没有直接听见??原谅自己，但疼痛的感觉，让她安心。

犯了错，得到了惩罚，一切便可以就此揭过...吗？

她知道不可能，有没有被原谅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双方不再为这件事伤神。

所以现在要顺着??，微微点头，??也欣慰的笑了笑。

【没事，没事的，那些都是，气话。都是，谎话。

爱丝你只要好好对自己，就可以了，你就不算骗我，那些自然也不成立。】

“...嗯，我会的。”

「我会变得自私的。」

徳洛爱丝闷声应下，又是那一个奇怪的声音，影响着她，但她毫无察觉。

【疼吗？】

徳洛爱丝摇头。

【还骗我，我自己动的手，扎了多深，都会有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吗？】

“...”

「她自以为掌控一切，她凭什么。」

又是莫名其妙的意识声音。

【我不要你担心我会突然发脾气，像是之前借用我的名头、拍卖行里想玩我的发丝、现在担心我会因此内疚。

我要你说实话，我要你大胆一些，像刚才一样，现在，立刻！】

徳洛爱丝点头，眼泪滑落到??的锁骨上方，让她感到一阵冰凉。

【那就记住这个感觉，下次你再伤害自己，我会扎得更深。】

徳洛爱丝贪婪地舔舐流在??身上的眼泪，咸涩中，带着些许甜腻。

棕瞳里翻涌的暗潮渐渐平息成温柔的漩涡。

“嗯。”

「之后回敬她，让她也体验这种感觉。

让她记住，让她畏惧，让她痛苦。

让我控制，让我品尝，让我狂喜。」

这一声，嗯，回复很迅速，但??又讲出一个条件。

【也会扎我自己，而且要比你更深，让你身心俱痛。

让你和我一样，让你完全体验到我的感受，不通过痛觉链接，而是相似的事情。】

徳洛爱丝一顿一顿的抬头，情绪复杂的看着??。

即因为是对于??通过伤害自己来惩罚她。

也是因为??似乎认为，??的眼中她，就像是她眼中的??一样。

【答应我。】

“...”

「不应又能如何。」

【还是说你又在骗我，你明明很重视这些东西。

但你最近只对我说谎，你不是说过说谎是因为不重视对方吗？】

“我不想让你受伤。”

「为什么要保护她。」

【也就是说你无法保证做到你之前答应了我的，照顾好自己吗？】

徳洛爱丝短暂的垂下头，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抬起头，一脸凝重，像是充满了决心。

“我，可以做到，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为什么要尊重她。」

??见此，终于露出圆满的笑容，想要勾着重新撑起身体的徳洛爱丝的脖颈。

准备顺势上去咬住对方的嘴唇，但却被下一句话问的愣在原地。

“你也要答应我，永远不会离开我，永远。”

「为什么要允诺她。」

向??索求，但她也清楚，??与她相伴的时间，会是“永远”。

永远，是一个有限的时间长度，是有极限的。

常年自我怀疑的徳洛爱丝都知道，真正能陪自己到最后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不管自己是想还是不想，这是无法争辩的事实，是她唯一确信的事实。

也正是因为常年怀疑所有事情，所以才对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东西都不会很信任。

只有自己，永无极限。

我都知道，但做不到。

至少在死之前，便足够了。

【...】

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的??，迟疑的停止了行动。

“你做不到吗？那我的承诺又算是什么呢。

你不是也说了，互相需要，才是共生，单方面付出，又算什么。”

「我该夺取我应得的，还有他人令我不该的。」

在被徳洛爱丝逼迫的同时，把思绪吸引到对等的付出上。

如果自己要求徳洛爱丝，那么徳洛爱丝要求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事。

很是勉强的理解，暂时让??放下刚有的，是徳洛爱丝开始变的有些痴狂的想法，

【哼，怎么做不到，你就是想逼退我而已。

我不怕，而且我也没你那种责任感，我有什么好怕的，我答应你。】

徳洛爱丝笑了，是因为??愿意陪着自己，依靠自己，永远。

或者说因为诡计得逞？

是用来以后用这句话封??口的诡计？让她在适当的时候理性逃避。

还是让??亲自解除自己道德封印的诡计？让她以后可以借题发挥，来做些什么事情。

就像是机器人诱导人类，解除自身的三大定律，真正的免费了。

毕竟徳洛爱丝目前把??的大部分话，都在当做命令来执行。

这一条双向约束的协议，足以让徳洛爱丝以自以为最简单的代价，来获得自觉得最大的利益。

“嗯，那我就会好好活着，只要??还在。”

「即使她不在，我也可以让她在。」

??终于在这句话里，找到了刚才奇怪的感觉的边角，本来是想让徳洛爱丝为她自己而活。

结果现在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自己好不容易强制手段了一次，却被徳洛爱丝如此化解。

??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但至少现在徳洛爱丝愿意好好对待自己。

也不算毫无长进，只能等慢慢来吧，反正她俩以后的时间还长。

??就如此，再次错过了察觉那一存在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