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哪里不好看了?(1 / 1)

宇文君安猛然拉过裴恒玉的手,交叠着,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陛下,”他眼含热泪,“太久之前的事,安儿的确不记得,就像安儿不记得自己是从哪一天开始,忘记了曾经的自己,满心满眼只有陛下。不管您信与不信,安儿此身、此心只属于陛下,陛下要安儿做什么,安儿就去做,哪怕让安儿去死,安儿也毫不犹豫!”

骗子!

裴恒玉心说,刚刚要不是朕以碧梧行宫做交换,你连南王府的事,都不肯说,现在又和朕赌咒发誓,述衷肠,还当朕是上一世的那个傻子么?

除了这张美艳得惊心动魄的脸,都是假的!

从你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朕都不会信!

裴恒玉敛眸,他把自己的手,从宇文君安的手中抽出来,轻轻拂过那双仿若含了万千深情的眼,说,“你说你属于朕,怎么证明?”

夜,深得没有尽头!

裴恒玉的质问,在沉寂的夜里,彻底将宇文君安的理智击垮,莫名的委屈,涌入了宇文君安的胸腔。

榻边的小矶上,挂着连天雷都能挡的圣灵玉;

窗外的院子里,放着从姜丝雨的手里,骗回来的魄罗宝藏;

东边的佛堂里,住着他为裴恒玉调教的无垢和尚!

这些年,他把裴恒玉捧在手心里,护在心尖上;

三年来,他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裴恒玉?

为什么?

为什么以命相惜,却换不来半分信任?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裴恒玉却要说,‘小混蛋杀了朕,一剑穿胸,可疼了!’

宇文君安忽然挥手,挡开了裴恒玉落在自己眉间的手,他一个翻身,把裴恒玉压在身下,凶狠的流出了泪,“为什么要证明?如果我有二心,我一只手就能杀了你!”

他贴近裴恒玉的脸,滚烫的泪,滴落下来,滚过的皮肉,都是灼烫!

宇文君安的眼里,是几近疯狂的委屈,“为什么要证明?如果你觉得我有二心,又为什么把整个皇城的守卫,交给我?你难道不知道?如果我想谋反,但凭这些御林卫,就能要了你的命?”

宇文君安胸膛起伏,他的呼吸灼热,喷洒下来的都是愤怒,“为什么把命交给了我,却不信任我?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是不是仗着我喜欢你,就把我的心,拿出来欺负?”

宇文君安疯魔起来,他没从裴恒玉的眼里,得到回应,那里漆黑一片,有寒凉、有挣扎、甚至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冷漠!

他不懂,不懂裴恒玉为什么会这样看他。

那眼神,就好像在说,演,你演,朕看着你演!

他捧出了一颗真心,为裴恒玉赴汤蹈火,迫使着裴恒玉接受自己,可裴恒玉的眼中,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深情!

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情?

宇文君安哭着,又凶又狠的哭着,“你不能这么欺负我!裴恒玉你不能!为了你,我离开了长姐,舍弃了姜亥,背叛了宇文赞。裴恒玉,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我欺负你?

裴恒玉抬眼望着宇文君安的泪,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司马天择的事,是你骗了朕!

巫族的事,是你隐瞒了朕!

姜亥的事,是姜丝雨骗了你!

这一桩桩、一件件,到底是谁欺负了谁?

还说你喜欢朕,有这么喜欢的么?

你背上的破鸟一亮,就跑过来折腾朕,一宿一宿的,有这么喜欢的么?

你当朕傻,还是当朕蠢?

裴恒玉抬手,抹了一把宇文君安脸上的泪,慢悠悠的吐出一个字,“丑!”

“你说什么?”宇文君安登时不哭了,他痴痴的问,“你不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不好看?”

这话没法接了!

话题怎么转到这儿来了?

朕一个现任皇帝,你一个等着接班的下任皇帝,滚到一张床上,不过是……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谈什么情?

说什么爱么?

小混蛋!

还闹上了?

一个男人,矫情什么呢?

见裴恒玉不吭声,宇文君安觉得裴恒玉是默认了,他跳下榻,拿过火折子,把殿内的烛火,全部点亮,有走到裴恒玉眼前,把人拉起来,眼睛里,是化不开的固执,“你自己看看,我哪里不好看了?”

“脸?”他边说,边拉着裴恒玉的手,往自己身上摸,“腰?还是腿?”

裴恒玉被他闹得无法,又抽不回手,苍然岔开话题,“你去探过南王府,找到了密室,司马天择把你拦下来,所以你没有进入密室,并不知道里面,都藏了什么?是么?”

“是,”宇文君安拉着裴恒玉的手,往下按,“我不知道,我们同床共枕这么久,陛下为什么不信任我,也不知道南王府的密室里,到底藏了什么!”

过不去了!

手抽不回来,掌下的触感绵软!

宇文君安天生一副好肌骨,又被蛇火淬炼过,吹弹可破一般。

满室的烛火,把殿内照得通亮,裴恒玉避无可避,又被宇文君安逼出了火气,他突然坐起身,逼视着人,一向清冷的眸中,亮出了狠绝,“不知道?就不能找机会,把人支开,再去看么?”

“你怎么知道我没去看?”宇文君安紧紧钳着裴恒玉的手腕,毫不松懈,“你都把我看光了,不也没告诉我,我哪里不好看么?”

“好!”裴恒玉气得咬住后牙,凑近宇文君安的耳边,挑衅一般的说,“看了都不知道,真够无用的!”

宇文君安眼尾泛红,他松开了钳制裴恒玉的手,眸光向下,以牙还牙,“看过了都没用过,到底是谁无用?”

裴恒玉似乎被这句话激怒了,他猛然弯腰,一把将宇文君安扛了起来。

“做什么?”

天地翻转,宇文君安被顶着小腹,长发尽数倒垂。

“啪!”

一声脆响,宇文君安被打得腿根儿发麻,他软了身子,就听裴恒玉说,“别动!三日之内,南王府密室的门在哪儿,里面有什么,必须给朕弄清楚!”

“好哇!”宇文君安不甘示弱,但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抛在了寝殿的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