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帘一挑，满脸堆笑的双喜，钻了进来，“给陛下道喜啦！”

老太监跪地行礼，仰头时，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菊花儿，“太医来报，崔参将服用了陛下御赐的圣灵果，醒过来了！”

“什么？”比裴恒玉先给出反应的是令狐星朗，他目光热切的望着老太监，“喜公公说……谁醒了？”

“大统领，听仔细了！”老太监故意拉长语调，柔声重复，“崔大将军的亲弟弟，参将崔寂雷，服用了陛下赏赐的圣灵果，醒过来了！”

水榭里的气氛陡然突变，刚刚那点儿若有若无的怅然，被这一喜讯冲散了，喜悦的气氛，在垂帘之内，弥漫开来。

崔寂雷竟然醒了！

宇文君安把他从若云山庄的大火里，背出来，已经半年有余。

在头部的血块儿，被吸收以后，李太医发现，崔寂雷脑部的经脉，被血块儿压坏了，人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没有人觉得他还会醒过来。

当所有人逐渐将他遗忘，连太医院的脉案，都从一日一次，变成了七日一次。

谁能想到，日理万机的皇帝，还记得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世家子，在从郓州得了圣灵果后，一回京，就赐给了昏迷不醒的崔寂雷，让他久病的躯体，重燃生机！

“陛下！”令狐星朗脸上的笑意，藏不住，“臣能不能过去看看他？”

裴恒玉也想去看，但他腰酸腿软，连坐在这儿都费力气。

他笑着对大统领摆手，“知道今日这鹿肉，你是吃不安生了，让福来给你包些回去，现在就退下吧！”

令狐星朗应声退了，裴恒玉高兴起来，就着鹿肉喝了不少酒，等席面儿撤下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陛下！”宇文君安扶着裴恒玉，把人往玉和殿里带，“您慢着些，别碰着了！”

“宇文君安！”

裴恒玉连名带姓的叫着人，说话的时候，舌头有些跟不上，“朕……朕今天高兴！”

“知道！”宇文君安连扶带抱，总算把人带到了寝殿，一边给裴恒玉解腰封，一边哄着说，“崔寂雷醒了嘛！明天就能来给陛下请安了！”

“不对！”裴恒玉去拍宇文君安的手，反被钳住了手腕，他挣了几次都没挣开，只得扭过身子摇头，“朕才不要他来请安！又笨又傻的家伙！”

裴恒玉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又笑得一脸陶醉，“崔寂雷醒了！寂云哥哥就不会怪朕了！你知道吗？朕最怕寂云哥哥不开心了！”

宇文君安的脸，冷了下去，他问，“陛下为什么怕他不开心？”

为什么呢？

裴恒玉想起了被镣铐锁着的崔寂云，他的表情痛苦，但他说不出来，只重复道，“怕寂云哥哥不开心……”

宇文君安剥掉了裴恒玉的外袍，他盯着裴恒玉迷醉的眼，轻声问，“陛下是喜欢他么？”

“喜欢？”

裴恒玉的语调上扬，听不出来是回答还是反问，嘴上却念着，“开心！”

“不对！”宇文君安钳着裴恒玉的腕子，把人拽到怀里，他用另一只手扯掉了裴恒玉中衣的系带，说，“陛下不能喜欢他！”

裴恒玉被宇文君安探进衣襟的手，摸得打颤，拧着身子躲闪，“别……别摸……”

宇文君安看着他被酒催红的侧脸，柔声诱哄，“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摸……”

“软……”裴恒玉躲闪不开，半个身子都被捏红了，他的声音低若蚊蝇，“站……站不住了……”

宇文君安钳着他的手腕，不让躲，嘴上却哄着人，“站不住，就靠过来，陛下说说，寂云哥哥可会像安儿这般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