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阳载春(1 / 1)

“是你们的预约?”

马背上的少年倨傲,背脊连成一道直线,清冷低哑的声线显露出他的矜持。

神气的马儿如主人般昂着脑袋,在一身红装的林棕榈面前停下,呼吸间吐露的马息让林棕榈不自在地撇开了头。

少年郎抬眸深深看了林棕榈一眼,面无波澜,但持缰绳的左手一个轻用力就让黑马偏过了头,令林棕榈摆脱尴尬的境地。

林棕榈似有所感,两人眼神交汇,又迅速移开。

英气不失野性的草原郎。

如此少见的类型,踩在了林棕榈的审美上,狠狠戳中了她的心,饶是见惯了帅哥的她也少见的羞赧不已。

她下意识寻找大姐的身影,疾步走去,将自己隐匿在了姐姐身后,只敢偷偷探头观察。

在数字上无往不利的沈淼沄在这方面简直比石头还愚钝,竟看不出林棕榈写在脸上的少女情怀,迟钝问了一句:“你躲什么呢?”

林棕榈叉腰跺脚,同时没忘了压低声音。

“呀,淼淼姐,你个呆子,这么大个帅哥你看不见呀。”

“嗯......是好看的,但躲什么呢?”沈淼沄理不清二者之间的因果关系。

南知意和楚钊铭都看懂了林棕榈娇羞的点,两人互撞肩膀,嘴角带笑,调侃之意不言而喻。

反而是最小的伊珝担任了“外交官”的角色,仰着脖子,艰难看向马背上的人,并与之对话。

少年年纪轻,显然是马场的员工或老板的亲属,受托来这找迟到的他们。

伊珝表达着歉意:“哥哥,真的不好意思。我们和那堆游客都预约了马场,但他们好像找不到路了,跟我们领队聊天耽误了时间。”

“阳载春。”

“啊?”

“我的名字。”

阳,载,春。

暖阳载春意?真好听啊。

林棕榈在心里反刍着这三个字。对一个人有好感时,对他的名字都带有不自知的溺爱。

阳载春不想再浪费时间,右脚脱镫,利落抬腿翻身下马,牵着马匹走向几人的领队。

看到阳载春走掉的林棕榈,急忙给伊珝打手势,示意她快跟上。

伊珝不明白此行为的用意,还呆呆站在原地扣手。

“小五,你快去给他翻译翻译,那些奥地利人讲的话他肯定听不懂的呀。”

林棕榈替阳载春感到着急。

被姐姐当成工具人的伊珝只好认栽,在她推动下被迫干上了“翻译官”的工作。

伊珝和阳载春的介入让停滞的骑马进度推进了一大波,起码是让他们走到马场了。

马场的工作人员上前牵走了被阳载春称为“黑曜”的骏马,阳载春带着他们向马厩走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林棕榈一手挽着沈淼沄,一手拉着伊珝,眼睛还忙着偷瞄阳载春挺直的背影,看他挺拔的身姿,看他行走间随步履晃动的绿松石耳坠。

过于专注观察阳载春的林棕榈对当天最期待的骑马活动都忽略了几分,以至于都下马了,她还跟刚醒神一样,分不清东西,直直向入口出击。

眼看着她离出口渐行渐远。

“三木,你,这,唉。”

南知意对林棕榈的色迷属性早有了解,也没克制住此时的叹气。

“姐,你这样太明显啦。快把头转回来。”

“人小哥哥都躲棚里了,你还瞧呢。”

楚钊铭无奈摇头,不解林棕榈何至花痴到这种地步。明明他和南知意长得都不赖,也没见她多夸两句。

“你们不觉得他很帅吗?爆帅啊!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长相。”

林棕榈同样不认同他们冷静的行为,哪有放着帅哥不欣赏的道理。

只有沈淼沄没参与到批斗的行列,甚至还想劝她一次看个够。

“行啦,等会儿我们去射箭,晚上还有个篝火晚会,你要看赶紧趁这会儿多看看,之后要好好参与游戏才行。”

“晓得啦,还是我淼淼姐最好,嘻嘻。”

从马场转战到射箭场,五人与奥地利一行人总算是熟络了起来,依靠简明扼要的英语短句沟通。

茜茜抱着女儿走在伊珝身边,和她用德语对话。

谈笑间,那个从初遇起就一直带着帽子墨镜且不吭声的小姑娘,偷偷伸出了比伊珝还小的手,抓住了她的乌黑的发丝。

小小的手,是刚出厂的设置,对力度的掌控非常不到位。

“嘶——”

伊珝捂住被扯的头皮,不由自主抽气。

茜茜看到立马扼住了女儿罪恶的小手,厉声教育她。

“呀,莱昂尼,不可以对姐姐这样,快说对不起。”

伊珝忙道:“没关系,妹妹不是故意的。”

小女孩没在第一时间道歉,反倒是细声细语询问起茜茜:“妈妈,为什么姐姐的头发是黑色的?我也想要黑色的头发。”

茜茜抱紧了她,一时陷入了沉默。

这很难解释吗?

伊珝顺了下发丝,正想代替茜茜回答小姑娘这个有关乎“人种差异”的问题答案,却意外看见了她藏在帽檐下雪白的发丝和眉毛。

再看向茜茜那头浅金的秀发,见多识广的伊珝瞬间了然此时的情况。

解释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她不计前嫌地握住女孩苍白的小手。

“因为我是黑夜的公主,所以上帝为我的发调制了月夜的黑;而你是白昼唯一的公主,所以上天赐予你独特的光的色彩。”

“那就是说光是白色的吗?”

“白色可以折射出任意的颜色呀,你的头发像画布,每道光都会有专属的色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