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夜影追魂突厥密谋(1 / 1)

阿史那思摩话音未落,腰间弯刀已如毒蛇吐信般出鞘。

他身形快得带起一阵风,直取苏然咽喉——这一击显然要置人于死地,刀锋划破空气的锐响让李世民瞳孔骤缩。

\"大胆!\"尉迟恭铁鞭抡圆了横挡,\"当某是泥捏的?\"

双兵相交迸出火星,苏然被气浪掀得撞在廊柱上,后背火辣辣地疼。

他盯着阿史那思摩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嬴政说过的\"狼族视物,总像盯着猎物\",此刻这双眼睛里的光,比狼更炽烈三分。

古戒在掌心烫得发烫,苏然咬牙按住墙缝——方才阿史那思摩提到\"古戒主人\"时,戒指震颤的频率与他初见嬴政时一模一样。

难道这突厥人,竟也与古戒的过往有关?

铁鞭与弯刀的碰撞声中,苏然瞥见李世民正往院外挪步。

突厥武士的弓弦仍绷得紧,只要李世民暴露在空地上,立刻会被射成刺猬。

他喉咙发紧,对着尉迟恭的背影吼:\"老黑!

带殿下先走!\"

\"某的鞭还没耍痛快——\"尉迟恭话未说完,突然踉跄半步。

阿史那思摩的刀挑开铁鞭,顺势划向他左臂,血珠溅在青砖上,像绽开的红梅。

\"走!\"苏然抄起脚边的石墩砸向最近的突厥武士。

石墩擦着武士耳畔飞过,惊得那人弓弦一歪,利箭\"噗\"地钉进廊柱。

尉迟恭瞬间明白过来。

他反手拽住李世民的胳膊,铁鞭舞成一道银墙:\"殿下低头!\"两人借着刀光剑影的间隙冲向院门。

阿史那思摩欲追,却被尉迟恭的铁鞭逼得连退三步。

\"追!\"突厥使者甩了甩刀上的血,\"活要见人,死——\"他突然转头盯住缩在墙角的苏然,\"先拿这小子祭刀。\"

苏然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贴着墙根往院外挪,古戒的热度顺着掌心往胳膊窜,像是在指引方向。

当他的脚尖触到院外青石板时,戒指突然轻颤三下——方向竟是西市。

\"想跑?\"阿史那思摩的弯刀擦着他发梢劈下,在墙上留下半尺深的刀痕。

苏然咬着牙冲进黑暗,耳边是突厥武士的呼喝:\"别让他报信!\"

月落星沉时,苏然蜷在西市染坊后的柴堆里。

他摸出怀中的半块炊饼,冷硬的麦香混着染缸里的靛蓝味直钻鼻子。

古戒的光已经暗了,但方才在巷子里,它分明微微发亮,指向突厥使团驻地的方向——那处挂着狼头旗的三进院子,此刻正飘出龙脑香的甜腻味。

\"咚——\"晨钟撞响第八下时,苏然站在了秦王府书房外。

他扯了扯洗得发白的青衫,袖中藏着昨夜从马车上撕的半幅绢帛。

门内传来刘文静的冷笑:\"殿下,这市井之徒的话也能信?

突厥使者献贺礼是惯例,哪来的阴谋?\"

\"刘大人说的是。\"苏然掀帘而入,故意踉跄半步,\"不过昨夜鸿胪寺的马车夹层里,确实有'助太子除逆王'的密信。\"他从袖中抖出半幅绢帛,朱砂写的\"逆王\"二字在晨光里格外刺目。

李世民接过绢帛的手顿了顿:\"你如何确定这不是伪造?\"

\"殿下可差人去鸿胪寺查马车。\"苏然盯着案头的《孙子兵法》,\"再说北狄之人...臣前日在西市听胡商说,阿史那思摩的商队这月往漠北送了三批货物,却空车回来。\"他顿了顿,\"装货的车,不该是空的。\"

刘文静的手指叩了叩桌案:\"苏先生倒是消息灵通。\"

\"草民不过爱听市井闲谈。\"苏然垂眸,\"若殿下信不过,草民愿亲自去西市查证。\"

李世民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好,你去。\"他转向刘文静,\"你带十名暗卫,暗中跟着。\"

西市的日头毒得很。

苏然裹着说书人的粗布衫,摇着破折扇站在突厥营地外。

他嘴里喊着\"列位看官,且听在下说段'秦琼卖马'\",眼角却瞥见营门处两个突厥武士正搬木箱——箱底沾着新鲜的红泥,和鸿胪寺后院的砖红一模一样。

\"客官来碗酸梅汤?\"卖酸梅汤的老妇递过碗,眼神却扫过他腰间的古戒。

苏然心头一跳,低头喝汤时瞥见老妇手腕的狼头刺青——是突厥细作!

他踉跄着撞翻汤桶,趁着混乱溜进营地侧门。

帐篷里传来模糊的对话,夹杂着\"古戒\"二字。

苏然贴着帐篷布屏息,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那戒指的力量,当年始皇帝都没完全掌控...\"

\"嘘——\"阿史那思摩的声音突然清晰,\"有人!\"

苏然转身就跑。

他撞翻了晾肉的木架,羊肉混着香料劈头盖脸砸下来。

身后传来突厥语的叫骂,他抄起一根羊骨砸向追来的武士,借机窜进窄巷。

\"站住!\"

三把短刀破空而来。

苏然往左一闪,第一把擦着耳朵飞过;往右躲,第二把划开他的衣袖。

第三把直取心口时,古戒突然爆出刺目白光——短刀\"当\"地弹开,撞在墙上迸出火星。

刺客们愣了一瞬。

苏然趁机拐进死胡同,正急得要翻墙,远处传来铁鞭的呼啸:\"苏先生莫慌!\"

尉迟恭的铁骑兵冲开人群,铁鞭扫倒两个刺客。

苏然借着混乱翻上屋顶,脚下的瓦片\"咔嚓\"碎裂。

他趴在屋檐下喘气,看见尉迟恭的铁鞭挑落刺客的面巾——竟是鸿胪寺的洒扫仆从!

回到秦王府时,苏然的后背被冷汗浸透。

他刚跨进正厅,就见长孙无忌负手立在廊下,玄色官服在风里翻卷。

\"苏先生。\"长孙无忌转过脸,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昨夜鸿胪寺的动静,今早西市的刺杀,倒像是有人特意引你入局。\"他指尖轻轻敲了敲腰间的玉牌,\"你说,这是巧合么?\"

苏然喉结动了动。

他望着长孙无忌身后摇晃的灯笼,想起阿史那思摩说的\"古戒秘密\",想起刺客刀上的狼头纹,突然觉得这长安城的风,比漠北的雪更冷。

\"草民只是想查明真相。\"他垂下眼,藏起眼底翻涌的暗潮。

长孙无忌的目光在他掌心停留片刻——那里有古戒留下的淡红印记。

他笑了笑,转身离去时衣摆扫过廊柱,惊起一串铜铃响:\"希望如此。\"

苏然靠在廊柱上,听着铜铃的余音在风里散了。

他摸出怀中的半幅绢帛,月光透过窗纸照在\"逆王\"二字上,突然听见院外传来马蹄声——是暗卫回报的消息,还是另一波危机的前兆?

古戒在掌心微微发烫,像在回应他未说出口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