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矿洞腐臭(1 / 1)

苍澜城外三十里,废弃的“陨星灵矿”入口被齐腰深的毒雾笼罩,雾气中夹杂着金属锈蚀的腐臭,与凡界灵脉特有的草木气息诡异地融合在一起。帝临天站在矿洞前,掌心按在石壁上,雷罚神纹如活物般游走,将附着的齿轮状浊气灼烧成青烟。

“灵脉的流动频率不对。”龙紫悦皱眉,摇光星力化作细流渗入岩缝,星轨在瞳孔中紊乱扭曲,“像是被某种异世力量强行嫁接,凡界灵气正在被转化为齿轮动力。”她忽然注意到石壁上的青苔呈现螺旋状枯萎,与三天前双面谍影中齿轮核心的纹路完全一致。

莫雨柔蹲下身,万毒鼎轻轻触碰地面,鼎盖喷出的紫色毒雾突然转为银灰色:“浊气里混着机械教的‘锈魂毒’,这种毒只会在异世的齿轮润滑油中出现。”她抬头望向帝临天,眼中满是怒火,“看来我们找到苍澜城齿轮尸的‘养殖场’了。”

矿洞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齿轮转动声,像是无数机械心脏在同步跳动。帝临天率先踏入矿洞,神纹在前方开辟出一条无雾通道,却见隧道两侧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机械触须状的凸起,每根触须都在缓慢蠕动,表面渗出的银白色液体,正是齿轮石体内的机械润滑油。

“小心!”龙紫悦突然挥剑,逆鳞剑斩落一根突袭的触须,却见断口处喷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带着电火花的齿轮碎屑。她的星纹在接触碎屑时发出警报,“这些触须是活的,用凡界灵脉当养料,齿轮核心当心脏!”

三人越深入,机械触须越密集。莫雨柔忽然指着石壁上的刻痕:“看,是莫氏的灵脉定位符!”那些被机械触须覆盖的刻痕下,隐约可见莫氏祖传的药草纹路,“祖父当年为了寻找灵矿,在苍澜城外布下十二处定位点,现在全被机械教改造成了浊气中转站。”

矿洞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圆形祭坛出现在眼前。祭坛由凡界玄铁与异世齿轮熔铸而成,中央矗立着直径三丈的齿轮核心,表面流转着与星盘同源的创世鼎残纹。数百名凡人被倒吊在祭坛边缘,他们的四肢被机械触须贯穿,血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抽离,汇入齿轮核心。

“天罚啊……”莫雨柔捂住嘴,万毒鼎险些落地。那些凡人中,有苍澜城的百姓、有苍澜盟的伤兵,甚至还有她认识的药师——他们的皮肤下,齿轮核心正在取代心脏,而面容上的痛苦,定格在被抽取神血的瞬间。

帝临天的神纹骤然暴涨,雷罚神链如狂龙般席卷祭坛,将机械触须一一绞碎。当他的掌心按在齿轮核心上时,星盘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共鸣,创世鼎的残纹在核心表面亮起,与他体内的星盘碎片遥相呼应。

“这是创世鼎的铸造纹路,”他咬牙切齿,“机械教宗在用凡界灵脉和神血,强行仿制创世鼎碎片!”星盘在识海深处显化出异世画面:齿轮城的底层,无数这样的机械祭坛正在运转,将凡界的灵气与神血转化为齿轮城的能源。

龙紫悦的逆鳞剑突然指向祭坛角落,那里蜷缩着几个奄奄一息的凡人,他们的后颈处嵌着未完全融合的齿轮核心:“还有幸存者!”她的星力光轮迅速笼罩祭坛,将凡人救下,却发现他们的眼睛已被齿轮取代,只能发出“咔嗒咔嗒”的机械音。

“救……救我们……”其中一名少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齿轮瞳孔中竟闪过一丝清明,“他们说,只要熬到齿轮核心启动,就能成为异世的‘机械公民’……”话未说完,他的胸口爆开,齿轮核心滚落在地,表面刻着“苍澜城第三祭坛”的字样。

莫雨柔忽然指着祭坛中央的创世鼎残纹:“临天,残纹的缺口,和你星盘边缘的裂痕一模一样!”她想起在密道中发现的莫老手记,“祖父说过,机械教宗一直在收集创世鼎碎片的‘共鸣残纹’,用来制造伪·创世鼎,这个祭坛,就是他们的试验场!”

帝临天点头,神纹涌入齿轮核心,试图解析其构造,却听见祭坛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中央的齿轮核心突然加速转动,创世鼎残纹发出刺目金光,将凡界灵气转化为齿轮状流光,顺着矿洞顶部的裂缝,注入异世方向。

“不好,他们在给齿轮城充能!”龙紫悦的星力扫过裂缝,“裂缝另一端,是我们在神坛初现时看见的机械巨像!”她的逆鳞剑狠狠劈向核心,却被残纹反弹,剑刃上竟出现细小的齿轮划痕。

帝临天忽然想起在天眼回溯中看见的场景:机械教宗用母亲的神血激活归墟牢笼。他咬破指尖,神血滴在残纹缺口处,星盘碎片与祭坛核心瞬间共鸣,创世鼎的虚影在矿洞中显化,竟将齿轮核心的转动生生遏制。

“趁现在!”莫雨柔迅速将万毒鼎扣在核心上,鼎中早已备好的神血毒雾轰然爆发,“这是用你的血和葬神渊血灵果炼的‘焚血毒’,专门对付创世鼎残纹!”

齿轮核心发出刺耳的尖啸,表面的残纹逐一崩解,露出内部封存的凡界灵脉。帝临天趁机将神纹化作渔网,将灵脉逐条剥离,却在触碰到核心最深处时,听见机械教宗的冷笑从裂缝中传来:“帝临天,你以为摧毁几个祭坛,就能阻止齿轮城的进化?”

裂缝中,机械巨像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它的掌心托着一枚正在滴血的齿轮核心,核心表面,倒映着苍澜城的全貌。教宗的声音带着机械的冰冷:“下一次,我会让你的紫悦,亲自为齿轮城献上摇光星血——”

裂缝骤然闭合,祭坛核心彻底崩解,露出下方的深洞。帝临天探头望去,洞壁上刻满了异世文字,其中最醒目的一句,是用他的神血写成的:“七枚碎片,六界归一,双生器灵,缺一不可”。

“临天,”龙紫悦忽然拉住他的手,星纹在裂缝闭合的瞬间,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裂缝另一端,有伯母的天眼波动,还有……”她的声音低沉,“那个叫‘零’的银发少女,她在齿轮核心里留下了求援信号。”

莫雨柔捡起地上的齿轮核心,发现背面刻着一个极小的“零”字,与莫老手记中的画像完全一致:“祖父说过,零是异世反抗组织的核心,她的齿轮核心,能关闭归墟牢笼的浊气通道。”

帝临天望着矿洞顶部的裂缝,神纹在体内沸腾。机械教宗的威胁,母亲的下落,还有零的求援,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地方——归墟牢笼。他忽然转身,望向苍澜城的方向,那里的天空已被齿轮状乌云笼罩,而每一片乌云的中心,都倒映着祭坛核心的创世鼎残纹。

“三天后,苍澜盟准时出征,”他握紧龙紫悦的手,神纹与星纹在齿轮核心的残片上交织,“这次进入归墟牢笼,我们不仅要救母亲,还要找到零,更要——”他望向祭坛中央的创世鼎虚影,“彻底斩断机械教宗窃取创世鼎力量的黑手。”

矿洞外,秋雨再次落下,雨水冲刷着石壁上的齿轮触须,却洗不掉地面的血迹与齿轮残渣。帝临天三人离开后,祭坛废墟中,一枚未被发现的齿轮核心突然转动,将他们的对话与气息,完整地传送到了异世齿轮城的中央高塔——那里,机械教宗正抚摸着水晶球,看着帝临天的神血在创世鼎残纹上留下的印记。

“双生器灵,果然是创世鼎重启的关键,”他的机械眼瞳闪过红光,“归墟牢笼的齿轮核心,已经为你们准备好‘神血陷阱’,而龙紫悦的摇光星纹……”他举起手中的星界罗盘,上面清晰映出龙紫悦颈间的血色星纹,“很快就会成为打开六界通道的钥匙。”

齿轮转动声中,高塔深处传来上官兰欣的惨叫,那声音混着齿轮摩擦的杂音,顺着矿洞的裂缝,传入帝临天的识海。他猛然驻足,神纹在眉间凝聚成雷罚之眼,仿佛看见母亲被囚禁的场景——她的天眼已被齿轮核心取代,却依然在用神血,为他照亮归墟牢笼的前路。

“紫悦,”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如果我在归墟牢笼失控,你就用逆鳞剑斩断我的神纹,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带着星盘和零的齿轮核心,继续走下去。”

龙紫悦突然转身,逆鳞剑“当啷”落地,她的星纹在愤怒中暴涨:“帝临天,你以为我龙紫悦是那种会放弃同伴的人?三年前在葬神渊,你为了救我硬接东方荣耀三掌,现在轮到我告诉你——”她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我的星纹,我的神血,我的命,从来都不是你能独自舍弃的。”

矿洞深处,齿轮核心的残片突然发出共鸣,将两人的神纹与星纹,在创世鼎虚影中交织成一个完整的齿轮星轨图案。而在图案的中心,一个银发少女的身影若隐若现,她的手中,握着能斩断齿轮命运的齿轮剑——那是异世篇的序章,也是双生器灵在凡界的最后一次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