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朝沉默半晌，问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ta是人吗？”
温簌一脸高深莫测，“似人非人。”
“在维持人类外形的同时，保留了野兽从丛林法则厮杀出来的野性，又兼具火药易燃易爆炸的极高威慑力。”
钱朝的收集癖又开始蠢蠢欲动。
“咳，”钱朝拉着温簌走到一边咬耳朵，“你倒卖世界道具就算了，怎么连类人程序都敢……这种不是公司的生产工具吗？你不怕被公司清算啊。”
温簌压低声音，“谁跟你说我要偷公司资产了？这是我托人重金打听到的情报，这个类人程序快报废了，公司不打算继续在ta身上砸钱维护，所以才有我捡漏的机会。”
钱朝还是不信，“靠谱吗？真有这种捡漏的好事？”
温簌“啧”了一声，“你不信别人还不信我？这么多年我打包票卖给你的东西，有哪一样我坑你了？”
“你就说你在小世界搞死角色用的那些热武器，不都是从我这……”
钱朝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
她四下观察，见四周没人才松了口气，扭头对温簌呵斥，“这种机密能在这场合说？！你不怕进去我还怕呢！”
温簌咳嗽一声，“总之，你听我的，我保证你能安安全全把这个类人程序带回家，到时候你的空间里就又多了一个绝版珍藏……收藏家，这还不动心？”
钱朝在心底飞快盘算温簌说的那个类人程序到底值不值得她冒险搞一搞。
钱朝的爱好不多，烧钱的爱好更少，只有一个武器收藏癖。
人形兵器……
钱朝冷兵器热武器收藏了一堆，确实没收藏过这种设定奇怪的武器。
听温簌那一连串夸张的描述，钱朝就断定这一定是人类武器史上的一次失败尝试。
花里胡哨的，一听就不实用且非常离谱。
但是物极必反。
一般离谱的钱朝不屑于去看，极其特别离谱的，钱朝反而有点想看看这玩意儿到底能离谱成什么鬼样子。
“钱朝，”温簌又趴在钱朝耳边小声嘀咕，“我估计到时候公司十有八九会用技术顾问的名义返聘你回来，到时候你估摸着开个价，我找机会去跟他们谈这个类人程序的归属问题。”
“怎么样？”
钱朝看看小世界投影，又看看温簌。
温簌拍拍钱朝的肩膀，一脸豪情壮志，“价格敞开了要，你现在可是未来的技术顾问！”
钱朝有点犹豫，“但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这个小世界的烂摊子该怎么搞啊？”
温簌露出一个尽在掌握的笑容，“在外面肯定不好搞，但进去就不一样了……放心，你只管带着你的随身空间进去，我会在外辅助你。”
钱朝确实也是顾虑进小世界之后可能会遇到的不确定性，但她听到随身空间几个字，立刻和温簌对视一眼。
片刻之后两人齐齐露出“你懂我”的笑容来。
就是俩人笑的都有点诡异。
钱朝笑的是能光明正大带空间进小世界毁天灭地……不是，保养她的武器珍藏。
一切恐惧源于火力不足。
火力充足时，恐惧都得跳大神做法求钱朝全须全尾离开。
温簌笑的是唾手可得的通行权限，以及得到通行权限后马上能做大做强的倒卖业务。
权限到手，整个公司的报废道具买卖业务垄断在她手里，也是指日可待。
“你想好了吗？出这趟差，你打算跟公司要多少？”温簌问钱朝。
钱朝思考一会儿，“二十万，到时你要给我办成了我返你一成，怎么样？”
温簌一脸感动，“老主顾就是爽快，你放心，我一定把事情给你办漂亮了！”
……
“咳，”温簌坐到部长对面，愁眉苦脸，“钱朝这人吧……她犟啊，不好劝。”
部长一愣，“那你也得先搞明白她的要求啊，说不定咱们能满足呢？”
温簌拧眉，沉思半晌才道，“人家当初算是是跟咱们公司撕破脸走的，为什么撕破脸你也知道……这次请人家回来，钱和面子肯定都得到位吧？”
“用技术顾问的名义正儿八经雇她帮这次忙，公司这边能不能行？”
部长点点头，“这都好说，反正临时合作，咱们公司都有对应的流程……最关键的钱呢？她到底想要多少？”
温簌一脸纠结，“她说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愿意亲自去小世界走一趟，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我们内外配合着解决。”
“但那个小世界混乱的程度你也知道，进去就是拿命给公司干活啊。”
“综合各种风险考虑，她开的价是二十二万。”
温簌观察着部长的神情，“我也清楚公司为了钱朝的赔偿算是大出血了，又为了号小世界的修复砸了不少钱……实在不行……我再去跟她商量商量，让她便宜点？”
部长神情呆滞了一瞬。
“卧槽！”他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那帮工程师宁愿在外面磨洋工，都没一个说可以去小世界内部检查的！”
“人家钱朝先前跟公司结那么大梁子，命都差点栽小世界里了，现在都愿意再冒险回去一次，二十二万，不给天理难容！”
温簌疯狂点头，“我的天，部长，您这觉悟，这共情能力……要不说您能被提拔到这位置上呢，真是比其他酒囊饭袋高出了不知多少！”
“对了部长，反正现在小世界是被隔离检修的状态，为了钱朝的安全考虑，她回小世界带一点点自保用的道具，不过分吧？”
部长大手一挥，“这是合理要求！”
温簌乘胜追击，“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小世界的类人程序在检修过后发现不能继续给公司创造价值了，让钱朝当纪念品带走，不过分吧？”
部长大手又一挥，“当然不过分……嗯？不对，你刚刚说把什么东西给钱朝当纪念品？”
……
温簌坐到钱朝面前时，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你都不知道我为了你的事情费了多少口舌。”
“不过有惊无险，”温簌把返聘合同发给钱朝，“幸不辱命。”
钱朝看了眼合同，有些感慨，“没想到我一个濒临辞退的吊车尾文员，做成一个攻略任务，就混成技术顾问了。”
“你也是名利双收了，”温簌满脸都写着替老主顾高兴，“合同签完了，你检查检查你要带的东西，没问题的话，咱们出发？”
钱朝起身伸了个懒腰，比先前熬夜打游戏浑浑噩噩的样子精神了不少，“桀桀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世界没想到我再回去就不是什么狗屁虐文女主，而是奉旨开挂的技术顾问了吧！”
钱朝脸上的笑容越发猖狂，“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