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解元亚元是谁人(1 / 1)

北宋大药商 杏得 1481 字 7小时前

红榜继续往上推,这衙役是专门培训了的吧,推得速度“不急很徐”,吊足了胃口,刷足了存在感。

过了十几息时间,这才露出了第二名:

陈家才,谯县书院,亳州龙山村人士。

学生们纷纷议论:“此人是谁?怎么没听过?”

“这龙山村是什么风水宝地,前三名就有两个都来自此村?”

“您听这村名就很厉害啊,定是有卧龙盘踞!”

“改日定要去此处拜访一番,寻得隐士高人,拜其为师,他日定能金榜题名!”

他们哪里知道,这要是去了龙山村,除了削驴皮的,啥高人都没有!对了,要是按照倭人的叫法,倒是有几个技艺很纯熟的“削驴皮仙人”。

……

而县学这边,大家更是高兴!

“家才,你中了,你中了!”学子们走上前,恭贺陈家才!

大家手舞足蹈,奔走相告:“我们书院又高中一人!还是亚元!”

陈家才默而不语,在狂欢的人群中,他显得很落寞,眼中已含有热泪,他七岁离家,到县城求学……

他一个村里富户,却在县学遭受了多少白眼,多少嘲笑,孤苦无依,只能埋头苦读……如今,终于也算有了回报。

是啊,“埋头苦读”,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是多少冬雪,多少寒风,多少头悬梁,多少锥刺股……

卢生拍拍他的肩膀:“把你的‘马尿’收一收,别哭了,这是好事儿,你得笑!”

陈家才只能把嘴角尽量的往上抬,笑得满脸褶子。

“算了,你还是接着哭吧,笑得比哭还难看。”

……

红榜继续往上推,终于露出了第一名:蔡顺,谯县书院,亳州谯县人士。

“嚯,这不就是那个大孝子吗?”

“对对对,就是他,他家门口还立着‘孝行牌坊’呢!”

“这下蔡家可出息了, 又是孝行牌坊,又是解元,这要是当了官,那不得步步高升啊!”

“此子前途,不可限量,不知道他婚配没有?”

“对,我倒是有个表妹,生的水灵,配他刚好合适……“

……

而县学这边,大家更是高兴!

“蔡顺,你中了,你中了!”学子们走上前,恭贺蔡顺!

大家手舞足蹈,奔走相告:“我们书院又高中一人!还是解元!”

蔡顺默而不语,在狂欢的人群中,他显得很落寞,眼中已含有热泪,他七岁离……(呸!写书的,你收敛一点!再复制粘贴,把你control+c键给抠了!)

蔡顺七岁可没离开家。只是……那年他父亲死了,只剩下他和老母相依为命,他这样的家庭,本不该再读书,一般是在城里找个师父,当个学徒,要不做个厨子,要不就做个泥瓦匠……

可是母亲很坚持,就算再苦再累也要让他读书。

他看着母亲帮人挑水洗衣,缝缝补补,手上早已布满了老茧和伤口,脊梁佝偻着,已经无法抬头看天……

他多少次想过,辍学不读了吧,回家帮帮老母亲,替她挑担,替她劳作,替她把腰板挺起来。

母亲却说:“孩子啊,娘的腰板要挺起来,不是靠你帮我挑担……你要读书,你要考科举,你要有了功名,娘的腰就自然挺起来了!”

去年,母亲生病,他去捡猪皮的时候,因为“拾胶异器”,意外被大肆宣传,成了孝子,家门口还立了牌坊……酒宴那天,他真的看到,娘的腰板打直了很多。

他做不了别的,只能看着娘一直劳累,看着她青丝变白发,自己则只能守着寒窗“埋头苦读”!

是啊,“埋头苦读”,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是多少冬雪,多少寒风,多少头悬梁,多少锥刺股……

……

有人欢喜有人愁,一些落榜学子开始哭泣:“哎,彻底没戏了,我就不该抱有希望!”

“你早就该死心了,就你那熊样,你还真以为能考中前三名啊,学政大人是胖了点,丑了点,但他不瞎啊!”

有好事之徒开始清点人数:“那谯县书院也考中了十三人,这两家书院不是刚好打了个平手?”

“这怎么能算平手呢?前三名都是谯县书院的,州学这次是输的一败涂地!”

各县书院的人开始起哄了:“刚才是谁说的,输了要负荆请罪,跪着背诵《廉颇蔺相如列传》的!”

“你们州学的人,我可数着的!一个别想跑啊!”

州学学子,自然是要死鸭子嘴硬的:“磕个屁!都是十三人,凭什么是我们输了!”

“对,就是平手,下届再战,绝不磕头!”

一个破布青衣的书生,却从“州学”人堆里走了出来:“咱们输就是输了!这有什么好说的,谯县书院霸榜前三,就算是人数相同,我们州学也肯定是输了,读书人连这点气节都没有嘛?”

说完,他便倒头朝着卢生等人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明日我还会负上荆条,到谯县书院负荆请罪!”

卢轩文却十分高傲,嘲笑他两声:“这位兄台,膝盖确实软,这次谯县书院确实压我们一头,不过赌有赌的规矩,既然赌约是人数,大家都是十三人,这有什么好争论的。”

说完卢轩文抬腿就走了,谁爱跪谁跪,反正他脸皮厚,他是不会跪的。

……

方仲永走到了卢生面前,方父已经走了,确认他榜上无名,便气冲冲的打了他两耳光,丢下一句:“丢人现眼的玩意儿!以后都别回家了!”

只留下幼童方仲永,孤零零的留在这里,他很委屈的说道:“卢生哥,对不起啊,要是我不交了白卷,我们书院肯定能多一个人考中,就能赢州学了。”

卢生疼惜得看着方仲永,有些惋惜,问道:“你怎么交白卷啊?”

方仲永却很平淡:“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天才,就是韵脚比较在行,能写两句歪诗。读书这条路我不想走下去了。”

卢生叹息一声:“没事的,你应该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不是“泯然众人”就是“伤仲永”!读不好书,从来就不该被人耻笑,他只是学习不好,又不是人不行。方仲永从来没有为非作歹,不该被后世当做反面教材,不该被遗臭万年。

方仲永低着头:“我自己倒是无所谓的,不过害得书院没有赢,对不起。”

卢生摸着他的小脑袋,蹲下来:“仲永啊,你从来不欠书院什么。不要总觉得你欠集体的,一个好的集体,就是让每个人能够勇敢做自己,让每个人去追自己的梦,而不是让人为集体做什么‘无私奉献’!”

这话方仲永听得似懂非懂,也只能点点头,他应该有他自己的人生。

……

这时,州学人堆里传出一阵吵闹声:“娘的,考中了你不给钱,那好,咱们鱼死网破!”

有一人高喊道:“此人科举舞弊,他的试是我帮他考的!他舞弊,得除名!”

衙役们听见声音,赶紧跑了过去,只见两个州学学子正厮打在一块,一个人死命去捂住另一人的嘴巴,那人被按翻在地,却还在高喊:“娘的!帮你考中了!还不给钱,咱们鱼死网破!”

衙役把两人拉开:“带回府衙,先拷问清楚再说!”

见二人被带走,众人唏嘘不已,纷纷看向州学学子,看来他们考中的人数又得减一人了。

“不着急,明日还有鹿鸣宴,到时候结果确定,再负荆请罪磕头也不迟!”

……

见学子堆里尘埃落定了。突然!从人群中窜出几伙家丁,气势汹汹的指着榜单问到:“谁是蔡顺,谁是蔡顺?”

学子们还都年轻,没见过什么世面,见几人气势汹汹,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蔡顺,心中疑惑:这解元公是招惹了什么人吗?

那几伙人,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向蔡顺,走到他面前,大声问道:“你就是蔡顺?”

蔡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向来不招惹是非啊?被吓得都有些呆滞了,只是本能的点点头:“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