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原府。
位于京城的西南方,距离京城大约四百三十里。
陵原府拥有天然的地理优势。
它周围环绕着高山和峡谷,形成了一道坚固的自然防线。
其地理位置,对于京城的安全和战略意义至关重要。
任何从西南方向来的军队或商旅,都必须经过这里。
过了这里,便可长驱直入京城。
因此,这使得陵原府成为了面向西南方的天然屏障,守护着京城的西南门户。
陵原府的太守赵助,和镇守将军陈应。
都是魏继业的干儿子。
两人能够做到现在的官位,全靠魏继业和太后的扶持。
因此,两人对魏继业和太后很忠心。
但自从魏继业被抓起来后,两人整天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也会遭到牵连。
又是一天要过去了。
太守府衙。
后堂。
赵助紧皱眉头,坐在椅子上,手指不停地敲打桌面,显得心事重重。
陈应则站在窗边,目光凝视着外面的夜色,脸上写满了担忧。
三天前。
他们接到端王连夜派人送来的消息,魏赫被皇上派陈启勋杀了。
太后准备离开皇宫去江南,让他们做好策应的准备,一旦听到太后在江南发出的招讨皇上的旨意,立刻起兵响应。
这几天他们为了这事,一直焦虑不已。
因为太后在江南,天高皇帝远,又隔着一条大江,皇上拿他们没有办法。
但陵原府离京城太近,一旦起兵,他们首当其冲会遭到朝廷重兵的围攻。
要知道他们手里只有三万人马,根本抵挡不住朝廷的攻击。
因此,起兵的后果将会非常惨。
可如果不起兵,又怕皇上不会放过他们。
毕竟他们是魏继业的干儿子,听的是太后的命令,手里又握着三万人马。
无论从哪方面说,皇上都不会放心他们。
起兵后果很惨,不起兵又怕皇上秋后算账。
左右都难,愁死他们了。
“怎么办?”赵助看着陈应问道。
陈应慢慢转过身,道:“你的想法呢?”
赵助轻叹了一声,道:“我们跟魏继业和太后绑得太深了,虽然皇上下旨说不会降罪给我们,但这明显就是安抚我们的话。
一旦等他腾出手来,必然会收拾我们。
所以,我们现在除了听太后的,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你已经想好了。”
陈应走到他旁边的椅子坐下,道:“一旦这一步走出去,我们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这不仅可能会让我们自己没命,也会连累一家老小跟着遭殃。”
赵助道:“所以我准备这两天先把家眷送到江南去。”
陈应想了一下,道:“既然这样,那我也把家眷送走。”
说到这里,一个人从外面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道:“启禀两位大人,陵国公身边的魏安来了。”
“什么,魏安来了!”
赵助,陈应站了赶来,道:“快让他进来。”
很快,报事人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进来。
“魏安,你不是被抓起来了吗,怎么会到这里来了?”赵助看着进来那个男子惊讶不已。
原来,这个叫魏安的人是魏家的家生仆人,也就是他的祖辈、父辈都是魏家的仆人。
因此,他从一出生,身上就被烙上了魏家仆人的印记。
魏继业见他聪明伶俐,会办事,便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听用。
魏继业一家被抓的时候,魏安和他的一家十几口,也被抓进了大牢。
魏安向赵助,陈应行礼之后,道:“皇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又把国公一家等人全都放回去了。
目前,已经恢复了他的官职。”
“皇上恢复了义父的官职!”
赵助,陈应感到非常惊讶,相互看了一下。
“那义父派你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赵助问。
魏安道:“国公已经在来陵源府的路上了,他让我提前来通知你们一声。”
“什么,义父到陵原府来了!”
赵助,陈应再次吃了一惊,随后陈应问:“义父怎么会到凌源府来?”
魏安道:“这个国公也没有说。只是昨日临近傍晚的时候,皇上突然宣召国公进宫,国公回来之后,便立刻让人备车来了陵原府。
在出城门的时候,守城门的士兵问了国公一句,国公说是奉旨出城办事。
应该此来,跟皇上有关。”
陈应看着赵助,赵助想了一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应该是皇上已经发现太后、端王、梁王离开了京城,他担心我们下面这些人造反。
所以才赶紧把义父从牢里放了出来,让义父来安抚我们。”
“对,肯定是这样。”
陈应是个莽夫,本来就头脑简单,听赵助这么一说,立刻也应该是这样。
“义父现在离这里还有多远?”赵助问。
魏安道:“大概还有四十几里路吧。”
赵助对陈应道:“走,咱们到东城门外,十里亭去接义父。”
随后。
赵助,陈应带着身边的几个亲信和两百名士兵,离开了陵原府城,去了十里外的十里亭。
十里亭,位于陵原府与外界的官道旁边,周围是茂密的树林。
因为已经临近天黑,没有了来往的行人,所以显得格外寂静。
赵助坐着马车,陈应骑着马,带着亲信和两百名士兵到了十里亭。
十里亭里,有几个人在休憩。
其中一个是年轻书生打扮,剩下的全穿着紧身短衣,像是随从。
应该是某个富家公子,带着随从出远门。
陈应从马车里出来,看着亭里的人皱了皱眉,对身边的士兵道:“去把他们赶走。”
士兵们刚要行动,突然一支箭从林中飞出,如同闪电般射向陈应。
陈应还来不及反应,利箭便穿透了他的喉咙,鲜血如泉涌,他双手捂住喉咙,眼睛瞪得老大,身体从马上轰然栽倒在地。
赵助目睹这一幕,惊恐万状,脸色苍白如纸。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周围的密林中突然涌出一千多名手持刀械,身着百姓衣服的人,将他们包围了赶来。
赵助吓得魂飞魄散,扶着马车厢看了一下周围的人,声音哆嗦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亭子里的年轻人走到亭口,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他,声音响亮道:“他们是我的侍卫。”
赵肋惊恐地看着年轻人问道:“你是谁?”
“大恒太子高悠!”
原来,亭子里的年轻人,正是刚刚被恢复太子身份的高悠。
为了赶时间,昨天他们快马加鞭,急行军的一夜。
途中只是让马匹吃草料,休息补充体力,停了三次,其余时间都在赶路。
今天上午的时候,他们就到了。
为了确保行动能够一次成功。
高悠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进行布置,直到确保没有问题,才让魏安去把赵助,陈应引出来。
“什么,太子高悠!”
赵助立刻明白,他上当了。
皇上不仅已经恢复了高优的太子之位,而且派他来对付他们。
高悠看了一下跟着赵助的那些士兵,朗声道:“各位陵原府的士兵兄弟,赵助和陈应,身为朝廷命官,对上不思报效朝廷,对下不爱护百姓。
跟着叛贼魏继业等一干人,意图谋反,颠覆朝廷,犯下了诛灭九族之罪。
今我奉父皇之命前来捉拿他们,以正国法。
你们吃的是朝廷的粮,拿的是朝廷的响,而且上有老,下有小。
我希望你们不要帮着他们跟朝廷为敌。
否则不仅你们自己会死,你们的家人也会成为反贼,从而遭到朝廷的诛杀。”
现在朝廷兵力缺少。
因此,高悠想尽可能地把这些士兵保留下来。
所以,才会耐心地劝说他们。
赵助听后脸色大变,急忙喊道:“你们不要听他的,他这是在骗你们,你们要真放下兵器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些士兵面面相觑,相互看了看,有点拿不定主意。
高悠指了一下围住他们的侍卫道:“我的侍卫人数远远超过你们,要想杀你们简直易如反掌。
之所以没有动手,就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
所以,你们要考虑清楚。”
那些士兵朝周围的侍卫看了一下,最终全都把刀放下,跪下对高悠道:“太子殿下,我们从来都是效忠朝廷的,对他们反叛的事情完全不知,还以为他们是在替朝廷效力。
现在我们知道了,绝不会再听命于他们。
还请太子开恩。”
高悠过去扶起其中一个士兵,然后对其他人,道:“大家都起来吧。”
“谢太子。”所有的士兵站了起来。
高悠朝已经吓得瘫坐在马车上的赵助看了一下,冷笑了一声,道:“把他给我拉下来。”
没等高悠的侍卫动手,两个赵助带来的士兵,已经过去把他从马车上给拽了下来。
“太子,这里可是我的地盘,陵原府有三万人马,如果他们看不到我回去肯定会来寻我,到时候你可就危险了。
不如把我放了,我回去立刻向皇上辞官。”
赵助虽然已经害怕得要死,但嘴上却依然在威胁高悠。
高悠冷笑了一声,道:“还在做梦呢?
实话告诉你,那三万人马我已经派人接收了。”
“什么,你派人接收了?”赵助赫然一惊。
就在这时候,从陵原城方向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高悠抬头一看,只见一匹快马朝这边飞驰而来。
马很快就到了高悠他们的跟前,马背上的人翻身下来,几步来到高悠跟前,单腿跪下道:“启禀太子殿下,两位林将军,周指挥使等人,已经率禁军兄弟,将赵助,陈应手下的心腹将领全数斩杀,陵原城的三万军队也已经归顺朝廷,现陵原城已经完全被我们掌控。”
赵助听完之后,面带惊容,不可思议地看着高悠。
高悠看着他微微笑了笑,道:“是不是感到很奇怪?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原来,高悠下午就已经派了林峰,林卫娘,还有此次率禁军跟他一起来的周荆指挥使,石阳指挥使,秦浜指挥使和赵镇山指挥使,带着乔妆的禁军混入了陵原城。
潜伏在府衙、军营、四个城门、和赵助、陈应的住处等地。
等到赵助、陈应被魏安引出城后,林峰,林卫娘他们立刻展开行动,以奉旨接管的名义,接管了军营,府衙,城门等地,把不肯听命归顺的赵助、陈应的亲信和军中的心腹全杀掉,一举掌控了军营、城门和衙府,夺得了陵原城的控制权。
赵助听完后,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颤抖着跪在地上,不断向高悠磕头,声音里带着哽咽:“太子,臣知道错了,求您高抬贵手,饶臣一命吧。”
高悠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轻蔑地笑了一下,说道:“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赵助哭诉道:“太了,臣也是受到太后跟魏继业的威胁,才跟他们一起做了叛逆之事的。
现在臣已经知道错了,臣愿意做任何事来弥补。
求太子饶命。”
高悠现在懒得理他,让人把他捆起来,堵住嘴巴,塞进车里。
然后率领着侍卫,去了凌源城。
很快他们到了陵原城的东门外,林峰,林卫娘率领着一些禁军在门口等他。
“两位辛苦了。”高悠坐在黑旋风上,微笑着冲他们招手。
林峰道:“是太子殿下的计策妙,我等只是出了点力而已。”
高悠淡然地笑了笑,问道:“周指挥使他们呢。”
“他们正在城中安排各项事宜。”
高悠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进城去了府衙。
到了府衙,高悠让人把石指挥使他们找来。
告诉他们先不要对外宣称朝廷已经接管了陵原府,有人问就说是官府正在抓拿逃犯,尽量减少百姓的恐慌。
随后,高悠让人把赵助提来,审问了他一番。
赵助为了活命,什么也不敢隐瞒,把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就连前几天端王派人来告诉他,让他们策应的事也说了。
听到端王派人来过,高悠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
因为这意味着,端王很可能已经派人通知了他们下面所有的人。
现在的平静只是表面上的,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成一场全面的叛乱。
所以,他们必须赶在,太后、端王、梁王被杀的事情暴露出来之前,把他们下面的那些官员尽可能地除掉。
想到这里,他马上对赵卓道:“去告诉下面的兄弟,让他们抓紧时间吃东西和休息,三个时辰之后我们动身去晏州。”
“是。”
赵卓下去后,高悠让人把赵助押下去先看起来。
随后,他看了一下袁战、林峰,林卫娘道:“今天你们的表现都很不错,老袁箭射陈应,林峰,林卫娘率军控制军营,斩杀叛臣心腹将领,都立了功。
希望你们能够再接再厉,立更多的功劳,回去我会向父皇为你们请功。”
“谢太子。”
高悠接着又道:“你们今天辛苦了,也下去休息一下,晚上咱们好赶路。”
“是。”
袁战,林峰,林卫娘退了下去。
三个时辰后。
子时。
高悠留下石阳,秦浜两位指挥使镇守陵原府,等候皇上派官员来接任。
自己则率领着侍卫和禁军,骑马星夜赶往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