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他为什么要这样(1 / 1)

安婧琪听到何毓秀语气不善,纳闷为什么程诺自己不回电话。她不相信程诺会就此恨她,这件事跟何毓秀解释不通,于是平静地说道:“阿诺方便接电话吗?”

何毓秀听到这话,想到程诺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不禁悲从中来。她有些歇斯底里地哭喊着:“不方便,他快死了,再也接不了你的电话了,再也不能像公主一样宠着你了。告诉我,这究竟为什么?”

安婧琪如同被雷击中,两腿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秀,你别激动,究竟发生了什么?”

何毓秀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哭腔:“当他瞳孔扩散,身体冰冷;当他进行心肺复苏,一动不动;当他浑身插满管子,像一具尸体;当医生整晚抢救,你只能祈祷;当医生让你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告诉你做好心理准备;当我跪在医生面前,请求一定救活他的时候。请你告诉我,你能不激动吗?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安婧琪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神空洞无神,嘴里不住地呢喃着:“他为什么要这样?他为什么要这样……”那声音,细若蚊蝇,却满是不解与痛苦。

她还在沉浸在自责中,话筒里便传来何毓秀那带着无尽嘶吼与悲泣的声音:“安婧琪,你把我哥还给我,呜——”这声音,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安婧琪的心里。

她只觉脑袋“嗡”的一下,仿佛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一切变得那么不真实,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何毓秀哭了一阵,似是将满心的悲愤都发泄了出来,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决绝:“我哥算把欠你的都还了,无论他是生是死,请你别再打扰我们的生活了,你不喜欢他,这里有喜欢他的人。”

“等等。”安婧琪像是从噩梦中猛然惊醒,声音带着一丝哀求,“秀,我求求你了,告诉我他在哪个医院——”

“没必要,医院太小,你来了多余,再见!”何毓秀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显然是不想再和安婧琪多说一个字。

“等等。有什么结果,让周佩珊告诉我。”安婧琪急忙喊道。然而,话筒里只传来“嘟嘟”的忙音,她死死地攥着话筒,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呆呆地坐在那里,嘴里依旧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怎么会这样……”

这时,安婧琪的母亲李教授,默默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这几天,为了安抚女儿,她一直守在家里。从刚才那断断续续的电话声中,她隐隐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程诺——他发生了什么?”李教授看着坐在地上,像是丢了魂的女儿,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安婧琪像是一具失去了生机的木偶,缓缓地转过头来,眼神空洞地看着李教授,面无表情地说:“他自杀了。”说完,只听“咚”的一声,她一头栽倒在地上。

“琪琪!”李教授惊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奔到安婧琪身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又是焦急地呼喊,又是轻轻地拍打,还伸手去掐她的人中。

过了好一会儿,安婧琪才悠悠转醒。

她没有哭闹,也许是不知时间已过了多久,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从李教授怀里挣脱出来,迅速拾起话筒放到座机上,然后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守在电话机旁,仿佛只要这样守着,就能等来奇迹。

李教授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心中一阵心酸,不禁暗自叹息:“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刚从通话中听到,他应该还在医院里抢救,也许情况没那么糟糕。”李教授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安慰女儿。

“秀说,程诺瞳孔扩散,身体冰冷,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并且让她们做好心理准备。”安婧琪依然面无表情,幽幽地说道。

忽然,她转头看着李教授,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你是说他应该没事的,是吗?”

李教授听后,心里“咯噔”一下,她太清楚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了。

看着女儿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她心中晦暗不已,暗自叹息: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要是真有了意外,他的母亲该有多伤心啊,而这个悲剧的始作俑者又该是谁呢?

但她还是强作笑容,轻声说道:“你说的秀是程诺的表妹吧,她说是哪家医院了吗?我们不能什么也不做,我试着联系一下,让他们尽力抢救。”

安婧琪的眼神亮了一下,可紧接着又暗淡下去:“她估计是看到了我传呼发的留言,她恨我,没说哪家医院。”

“他的情况那么严重,一定是在大医院,我试着打听一下,一来可以了解真实情况,二来可以让医生们尽心救治。”李教授说着,坐到安婧琪身边,温柔地搂着她。

安婧琪听后,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把电话让给母亲。

……

安婧琪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焦急地等待着,眼睛一刻也不敢从母亲身上移开,心里默默祈祷着奇迹能够出现。

“医生说已经抢救过来了,但由于长期不曾进食,又大量饮酒,加上高烧没有及时救治,诱发急性心肌炎,大脑长期缺血导致昏迷,目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如果不及时醒来,很可能——”李教授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女儿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李教授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背,心中也满是酸涩。她知道,女儿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现在能哭出来,总比把一切都憋在心里好。“我已经拜托熟人打招呼了,医院会尽心救治的。”

安婧琪逐渐收住了哭泣,但还是带着哭腔自言自语道:“他怎么能这么傻,他这是要绝食啊!”说完,又忍不住悲泣起来。

“你别把身子哭垮了,先进屋休息一会儿,有消息了我马上告诉你。”安婧琪的确感到身体无力,但还好,希望似乎越来越大。在母亲的搀扶下,她倚在自己的床边。

当房门关上不久,就听到女儿唱起那首熟悉的《花妖》,那带着哭腔的歌声,让李教授一阵揪心。她不禁担忧起来,如果程诺有个意外,女儿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