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毓秀也怕打扰到程诺和安婧琪的二人世界，来到程诺1804房间门口，敲了半天门，却无人应答，估摸着两人出去玩了。她斟酌再三，决定在1801房间做晚饭，等他们回来一起吃。

夜幕再次降临，华灯初上，可依旧不见两人的身影。何毓秀心中愈发不安，决定用她房间里的备用钥匙进去看看，反正两人不在家。

“阿诺哥。”房间内寂静无声，书房的灯却开着。何毓秀打开客厅灯试探地叫着，“阿诺哥。”

房间里却没有丝毫动静。她越往书房走，酒味越浓，心中不禁好奇：难道安婧琪没回来，程诺喝醉了？

当她进入书房，看到程诺后仰在单人沙发椅上，一动不动。她的心瞬间揪紧，快步走到程诺身边，只见他双眼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上还起了水泡。

何毓秀心慌意乱，用力摇着程诺的肩膀，焦急地呼唤：“阿诺哥，阿诺哥！”然而，程诺毫无反应。

她的手触碰到程诺的身体，明显感受到凉气。她赶紧摸了一下程诺的脑门，发现十分冰冷。她颤抖着将手放在程诺的鼻息处，呼吸若有若无，微弱得让人揪心。

“阿诺哥，你醒醒啊！你别吓唬我。”何毓秀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心慌意乱之下，忍不住带着哭腔喊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意识到程诺绝不是喝醉了，慌乱中第一个想到的是周佩珊。

她踉跄着冲入客厅，身体被门撞得生疼，却顾不上这些。她拿起座机电话，手指颤抖着按下周佩珊的号码，一遍，两遍……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忙音。突然，她想起前几日欠费停机的提示，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手机，手机……”何毓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努力地回想程诺平时放手机的地方。

突然之间，她眼前一亮，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向茶几，拉开抽屉，手机和传呼机安静地躺在那里，充电器也规规矩矩地摆在旁边。

颤抖的双手几乎握不住手机，她拼命按着开机键，嘴里念叨着：“快点，快点啊！”手机屏幕终于亮起，启动的进度条却像蜗牛爬行。

当听到周佩珊熟悉的声音后，何毓秀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阿秀，你怎么了？快说话！”电话那头，周佩珊听到何毓秀的哭声，心猛地揪紧。她联系不上程诺，而何毓秀正用着程诺的手机，各种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翻涌，“是不是阿诺出事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回应她的，依旧是何毓秀撕心裂肺的哭声。周佩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稳地说道：“你先做几个深呼吸，然后告诉我，你在哪里？阿诺在哪里？”

“我们……我们都在他的房子里……”何毓秀抽抽搭搭地说道，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方便接电话吗？”周佩珊的声音虽然平静，但紧握电话的手指关节已经泛白，她不敢往最坏的方向想。

“他，他快没呼吸了，我该怎么办呀……”何毓秀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周佩珊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出现短暂的空白。她做了几个深呼吸，突然提高音量吼道：“别哭了！你现在立刻打120，组织好语言告诉医生情况，你可以的！要去哪个医院，一定要跟我说一声！”

何毓秀在忐忑不安中，终于等来了救护人员。她眼睁睁地看着程诺被抬上担架，平放在地上接受检查，自己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患者瞳孔散大，对光照无反应。”

“患者血压仪已测不出血压。”

“患者心率40次以下，发生间歇停搏。”

急救医生急促的声音仿佛重锤，一下下砸在何毓秀的心上。“快，急救针，0.5mg阿托品，抬到救护车上输氧、进行心肺复苏！”医生大声下达着指令。

何毓秀只觉脑袋“轰”的一声，周围的声音瞬间消失，眼前只剩下忙碌的医生和护士。她好歹是个大学生，自然明白医生这些话意味着什么——程诺随时可能离开这个世界。

她像丢了魂一般，跟着大家坐上了救护车。刺耳的警报声在耳边回荡，却无法唤醒她麻木的神经。直到周佩珊的电话再次响起，她才颤抖着声音报出“人民医院”四个字，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他不会死，他不会死……”

……

IcU病房里，程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呼吸机有节奏地起伏着，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病房外，周佩珊和何毓秀焦急地等待着，一夜未眠的她们，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担忧。

“阿秀，你先去宾馆休息一会儿，睡醒了再来换我。”周佩珊看着一脸憔悴的何毓秀，心疼地说道。

何毓秀倔强地摇了摇头，抬起头，眼中满是希望地看着周佩珊，问道：“珊姐，你说阿诺哥会醒的吧？”看到周佩珊沉默不语，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喃喃自语道：“我如果早点发现就好了……”

签病危通知书的时候，医生已经让她们做好心理准备，结果可想而知。

当时容不得她们多想，何毓秀颤抖着双手，签下了这辈子最难看的名字。周佩珊只能叮嘱医生用最好的药全力抢救，毕竟医生没收红包，这意味着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你不用太自责，我们谁都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幸亏有你。”周佩珊试图安慰何毓秀，“你也不用太担心，你们都练了内家功夫，阿诺身体异于常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时，何毓秀的包里传来传呼机的震动声。两人对视一眼，何毓秀从包里拿出程诺的传呼机，上面是一条留言。

“程诺，你还好吧！请原谅我的离开，希望你重新振作起来！收到请回话。安婧琪……”后面还留有长途电话号码。

两人似乎明白了什么，何毓秀丹凤眼圆睁，一股煞气涌上眉间。她把传呼机扔进包里，起身向外走去。

周佩珊看着何毓秀生气的模样，本想劝说她不要太冲动，但又担心这和自己有没有关系。就在她犹豫的瞬间，何毓秀已经走远了。

出了医院，何毓秀找了个公用电话拨了回去：“我是何毓秀，请问安大公主，你有什么事吗？”

何毓秀语气不太好，不仅是因为从字里行间认为安婧琪甩了程诺，更是看不惯程诺把她宠得像公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