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沈昭趴在废墟后，耳朵里嗡嗡作响，嘴里全是血腥味。

“陆哥！”她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手指死死抠进泥土里。

没有回应。

远处，实验室的武装部队正在逼近，探照灯扫过残垣断壁，枪口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完了。

这次真的逃不掉了。

她咬紧牙关，正准备爬出去找陆凛，脚踝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嘘。”

陆凛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低沉冷静。

沈昭低头，发现他正藏在一处坍塌的排水管道里，半边身子都是血，但眼睛依旧锐利如刀。

“下来。”他命令道。

沈昭毫不犹豫地滑进管道，狭窄的空间里，两人几乎紧贴在一起。

“你受伤了？”她压低声音，手指摸到他肋下的弹孔，湿漉漉的全是血。

陆凛“嗯”了一声，撕下袖口布料草草包扎：“死不了。”

管道外，脚步声越来越近。

“A-07！”有人用扩音器喊话，“交出‘钥匙’，我们可以留你全尸！”

陆凛冷笑，握紧了手中的枪。

沈昭却突然按住他的手：“等等。”

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型引爆器，咧嘴一笑：“我偷的。”

陆凛挑眉：“什么时候？”

“刚才他们炸仓库的时候。”她眨了眨眼，“礼尚往来嘛。”

陆凛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低头，在她沾满灰尘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干得漂亮。”

沈昭愣住。

这是……夸她了？

。

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半支小队。

借着烟尘的掩护，陆凛和沈昭从管道另一侧钻出，朝着废弃地铁站狂奔。

“这边！”沈昭拽着陆凛拐进一条岔路，“前面有个维修间，可以躲……”

话音未落，一发子弹擦着她的脸颊飞过！

“趴下！”陆凛一把将她按倒在地，反手两枪点射，远处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沈昭喘着粗气，突然发现陆凛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顺着衣角滴在她手上。

“你……”

“别废话，走。”陆凛拽起她继续跑。

维修间的铁门早已锈蚀，沈昭一脚踹开，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去，反手锁死了门。

黑暗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沈昭摸出偷来的医疗包，借着应急灯的微光给陆凛处理伤口。

“忍着点。”她撕开黏在伤口上的布料，倒上酒精。

陆凛肌肉绷紧，但一声没吭。

“小骗子，你不是医疗兵。”他突然轻笑，看着她似乎在询问什么。

沈昭手一顿：“不是。”

“为什么这么熟练？”

“……”她沉默了几秒，继续包扎，“久病成医。”

陆凛盯着她低垂的睫毛，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沈昭。”

“嗯？”

“你到底是谁？”

昏暗的光线下，两人的呼吸交错。

沈昭忽然笑了：“现在才问，是不是太晚了？”

她放下纱布，直视他的眼睛：“我是实验室的淘汰品。”

“编号d-13，第一批接受基因改造却既没变成怪物也没获得异能的……废料。”

陆凛瞳孔骤缩。

“淘汰品都应该被秘密处理。”沈昭语气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我是唯一逃出来的。”

她卷起袖子，露出手臂内侧的条形码烙印：“看，过期商品。”

陆凛的指腹摩挲过那个疤痕，声音沙哑：“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她扯了扯嘴角，“让你可怜我？还是多分我半块饼干？”

陆凛突然捏住她的后颈，将她拉近：“你觉得我在乎这个？”

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

沈昭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和硝烟气息，混合着某种炽热的情绪。

“陆哥。”她轻声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

“因为……”

她突然拔出陆凛腰间的匕首，抵在他心口！

“我比任何人都惜命。”

陆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忽然笑了。

他握着她的手，将刀尖又往前送了半寸：“动手啊。”

沈昭抿唇，指尖发抖。

“舍不得？”他低笑，呼吸喷在她唇上，“还是不敢？”

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沈昭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咬上他的嘴唇。

维修间外，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陆凛单手扣住沈昭的后脑，另一只手摸到了引爆器。

“怕吗？”他抵着她的额头问。

沈昭舔了舔带血的嘴唇：“怕啊。”

“那还亲我？”

“反正要死了。”她笑得没心没肺，“不亲白不亲。”

陆凛低笑，按下引爆键。

“轰——！”

整条隧道开始坍塌！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他咬住她的耳垂：

“沈昭。”

“要死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