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整个浴室还弥漫着热气。
她穿着一身白色真丝睡袍,头发半湿,脚步轻轻地踏在地毯上,每一步,似乎都踩在沈砚舟的心头。
他坐在沙发上,目光不自觉地被她吸引。
这个女人,每一寸皮肤都在勾魂摄魄。
“看够了吗?”她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点微不可查的娇气。
沈砚舟眼神深了几分:“看不够。”
“那你还不过来?”她眸光一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沈砚舟被她气势拿捏得死死的,却毫无抵抗之力。他站起身,慢慢走近她。
“江晚吟,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她扬唇一笑,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上去:“哪儿不一样?”
“你以前不这么主动。”
“哦?”江晚吟的唇几乎贴上他耳垂,“那今晚,我就不讲道理一次。”
沈砚舟喉结滚动。
她冰凉的指尖顺着他颈边的伤痕滑下,像是在提醒他今晚这条命,是她拼了命救回来的。
“江晚吟,我欠你一命。”
“记住这句话。”她忽然收了笑意,“哪天我要你还命,你不能拒绝。”
“只要你开口,哪怕是死,我也不拒。”
沈砚舟声音低哑,目光灼热如火。
她微怔了一下,终究还是松开了他,转身走到床边,躺下。
“那就睡吧。”
沈砚舟一时间愣住:“你不是说不讲道理?”
“我是说我不讲道理,又没说要对你做什么。”
“……”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拿捏人心的高手。
他摇了摇头,坐到床边,帮她拉好被角:“晚安。”
可江晚吟突然睁眼:“沈砚舟。”
“嗯?”
她盯着天花板,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安静:“你有没有后悔……回到我身边。”
沈砚舟怔住。
许久,他垂下眼,握住她的手:“没有。”
“哪怕我现在一身是非,风口浪尖?”
“你是风口,我便逆风而上;你是深渊,我便纵身一跃。”
江晚吟的眼眶忽然一酸。
沈砚舟用最温柔的方式,回应了她最残酷的疑问。
她不再说话,只静静靠近他。
这一夜,两人谁也没有睡着。
……
清晨六点,江晚吟准时起身。
她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旭日缓缓升起,手指缓缓转动一支精致的钢笔。
沈砚舟从厨房端来一杯黑咖啡:“开会?”
“嗯,九点公司高层会议。”
“要我送你?”
“不了。”她轻轻一笑,“你在家等我回来。”
她这句话语气柔和,像是一场告别,又像是一次郑重的承诺。
沈砚舟知道,她要去面对江氏集团的董事会,去面对那些老狐狸的逼宫。
但他没有阻拦。
他知道,她不只是江家大小姐,她是那个能在风雨中独立撑伞的人。
……
上午九点整。
江氏集团总部,高层会议室内气氛沉沉。
三十位股东,十六位董事,外加三位核心投资人,几乎全员到场。
这是一场早已预谋的“清算”会。
江晚吟推门而入,一身黑色西装,长发挽起,气场冷冽。
“会议开始。”她冷声道。
坐在最前排的江老二,江晚吟的三叔,冷笑开口:“晚吟,我们今天,是要讨论你在最近事件中所造成的恶劣影响。”
“你的私自调动灰鹰小组,造成港口军事冲突,已经被政府盯上。”
“更何况,你以董事长身份擅动私人武装,这件事如果传出去,江氏股票还怎么保?”
江晚吟面无表情:“我若不出手,港口就成了黑市军火交易点。”
“你能担保政府不会问责江氏港口管理部?”
江老二哑口无言。
这时,另一位董事插话:“就算你有你的道理,但江氏不能继续这样冒险。我们提议——由沈砚舟暂代董事长,直到事件平息。”
江晚吟冷笑:“你们真是连遮羞布都不肯盖了。”
“沈砚舟刚刚以实际战力救回港口,你们就想捧他上位?”
“可惜,他是我的人。”
“江氏,不归外姓人掌控。”
她话音一落,会议室炸锅。
“江晚吟你别太霸道!”
“是你把江氏带入风口浪尖的!”
江晚吟一掌拍在桌上,站起身,目光如刀锋扫过每一位董事:
“从今天起,我将公开江氏各部门财务账本、暗线交易、股东分红细则。谁不怕死,就继续跳。”
“还有,我江晚吟,不再一个人扛。”
“沈砚舟,是我选的继承人之一。他要坐上这个位置,也得先问我同不同意。”
她的语气,不容置喙。
空气中充满了针尖对麦芒的火药味。
江老二气得脸发青:“你敢——!”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敢查你去年在东南亚的那笔走账?”
江晚吟眼神锋利,直指他要害。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江晚吟忽然一笑,收起所有锋芒:“诸位,如果没人反对,那我们今天就谈合作,不谈清算。”
“江氏不会倒,更不会被你们这种人趁乱分赃。”
……
会后,沈砚舟收到一条短信。
【沈先生,江小姐刚刚一战,逼停了三位董事辞职,一位主动退股。江氏势力已重新整合。】
他望着手机,低低笑了一声。
江晚吟,果然是那个他爱上的疯女人。
疯,却清醒;狠,却不失分寸。
他回了一句。
【好,等她回家。】
【今晚,我不讲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