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因果5计划生育填报(1 / 1)

三线情怀 于老三333 1504 字 15小时前

办公室内,晨光透过斑驳的玻璃斜斜地洒在桌上,徐志海端坐在办公桌后,神情严肃地听着安合英汇报工作。

待安合英话音落下,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可以找存在问题的同志深入谈话,对那些不符合规定的生育行为要进行严肃批评。同时,也要给相关单位施加一定压力,明确告知他们今年单位评优资格取消,单位先进个人的指标也得相应减少。但不管采取何种措施,都必须坚守一个原则——严格执行政策。”

稍作停顿,徐志海又补充道:“你们的工作还得再细致些,要对全厂妇女进行一次全面调查,仔细摸排一下,看看类似的情况还有多少。”

正说着,刘长明推门走了进来。徐志海眼睛一亮,赶忙招呼道:“长明,你来的正好,计划生育的事儿,你们工会得介入帮忙处理一下。”

在徐志海的安排下,刘长明不好推脱,便将任务转交给了周红。

周红接到任务后,立刻着手设计了一张婚后妇女生育情况调查表。

刘长明仔细审核后,觉得表格设计得合理可行,便组织工会人员进行油印。

第二天,会议室里人头攒动,刘长明神情庄重地站在台前,对着各单位工会主任及女工委员,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次调查的重要意义、具体要求。

他强调不仅要认真填报调查表,还要组织怀孕妇女前往市里进行检查,对不符合计划生育政策的情况必须严肃处理。

会议结束后,女工委员们纷纷回到各自单位,开始发放调查表。

在金工车间,一位妇女看到发放的调查表,满脸疑惑地问道:“这个我不用填吧?”

女工委员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都得填,一个都不能落下。”

“填什么呀,我结婚五年了,一直没孩子,这怎么填?”妇女无奈地说道。

女工委员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对,对,不过填一下也行。填完后我去工会问问,争取这次到市里检查也带你去,说不定能把病治好呢。”

“行,那我填。不过这表格上都是问用不用避孕工具、吃不吃药的问题,都没有我这种情况的选项。”妇女有些为难地说。

“自己改改就行,写清楚情况就好。”女工委员随意地回应道。

当所有调查表收上来后,经过仔细统计,发现不符合“晚、稀、少”计划生育政策的怀孕妇女有17名,符合政策的怀孕妇女有21名,还有一名不孕妇女。

工会与计划生育委商议后,调配了那台刚提回来的大客车。安合英担任领队,周红、孙加和一同带领大家前往市里。

在路途中,周红热情地向大家介绍:“这次活动可是工会为咱们女工争取来的福利。”

安合英和孙加和却没有接话,她们眉头紧锁,满心愁绪。

因为那些不符合政策的妇女,在她们本单位领导连哄带吓下,也只有15人上了车,还有两名一心想要生儿子的妇女,连人影都没见到。

到达市医院后,经过一番检查,安合英苦口婆心地做工作,最终有8人同意做了人流手术,可孔庆杰老姨和其他6人却坚决不同意。

安合英满心郁闷地生着闷气时,周红带着那位不孕的妇女找到了医院妇科主任。

周红急切地询问:“大夫,她这病能治好吗?”

主任摇了摇头,语气凝重地说:“她是输卵管通而不畅,先吃点药试试吧,能不能治好,不好说。”

听到这话,周红忍不住插了一句:“都结婚五年了还没孩子,不行领养一个吧。”

主任听后,说道:“你们要是要领养,我这儿正好有一个。昨天我看病的时候没注意,也不知道是谁把一个小女孩扔我床上了。我检查了一下,孩子没什么毛病,估计是家里孩子多,一心想生儿子,结果生了女儿就不要了。你们要是想要,就把她带走吧。”

那位不孕的妇女眼睛一亮,急切地说:“我们看看孩子。”

“行。”

主任喊来旁边的护士,让其把孩子抱了过来。

只见一个瘦小的孩子裹在小被里,那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充满了灵动。

周红轻轻地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解开小被,摸了摸孩子的手脚。

当那位不孕的妇女伸出手去抚摸孩子时,小家伙竟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医生见状,笑着说:“看来这孩子想去你家呢。”

“她想去,那我就抱走了。”妇女激动地说。

“行,我给你办个出生证,回去落户口也方便。”主任说道。

这一趟,虽然做掉了八个孩子,但又抱回了一个新生命,在返程的路上,大部分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然而,孔庆杰老姨却怒火中烧。

孔庆杰跟着妈妈去看望老姨时,老姨气得满脸通红,破口大骂:“安合英算什么东西!我晕车,开窗向外吐的时候,她跑过来用力拍我后背,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让我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吗!简直太坏了,真不是东西!”

那些负责管理计划生育的人,他们的这些行为,仿佛是在触犯某种无形的天条,真不知道他们日后会有怎样的因果报应。

在三线这个有着上万人的地方,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

这边正为计划生育的事儿忙得不可开交,那边又有新的故事上演。

一天,逯贺林闲来无事,提笔写下一首小诗。

诗的上阙表达了对计划生育政策的看法,以及朱老总去世时大家的悲痛与感慨;

下阙描绘了1974年春节回家时热闹的鞭炮声,还流露出对当前三线工作的种种不解。

谁也没想到,诗中的一句话竟然一语成谶,日后真的应验了。

他在诗中写道:“生儿生女天经义,计划何须忤逆其。元帅飞天离世远,将军立业万人提。喧嚣热闹鞭声起,噼里啪啦散酒席。求索东南谁改变,拼搏南北扯鸡皮。”

转眼间,周日到了。

这天一大早,张广安就开始忙碌起来,因为他要请母亲一家人吃饭。

弟弟回家后,严淑真多次提起这件事,只是一直因为学习、工作繁忙,抽不出时间。

今天正好是休息日,小两口一商量,便定下了这个日子。

吃过早饭,张广安骑着自行车,一路向着村里疾驰而去,他要亲自告诉母亲这个消息,并叮嘱下午四点来家里吃饭。

从村里出来后,张广安又来到后勤供应点,用票买了鱼和肉。

随后,他来到靳武利家,问道:“武利,有没有什么野物?”

说来也巧,靳武利昨天下午刚扣到一只野鸡,还套住了一只野兔。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后,张广安买下了这些野味,又去自留地里种细菜的人家买了些新鲜蔬菜,这才满载而归。

回到家,严淑真负责照看孩子,张广安则忙着收拾东西。

下午,母亲和妹妹先到了,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准备饭菜。

还没到四点,弟弟也赶来了。

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开始吃饭。

三杯酒下肚,严淑真好奇地问:“小叔子,在监狱里日子过得苦吧?”

严淑真的这句话,一下子勾起了弟弟内心的回忆。

只见弟弟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神情落寞地说:“那段日子,真是没法说,不说了。”

张广安担心弟弟回忆起痛苦的往事,赶忙转移话题:“听说程屯老程家老祖坟的那棵大枣树死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的。”

张广安的妹妹回答道,“十多天前我去过,那棵大枣树真的死了,叶子都掉光了,树枝也全枯了。”

“是树自己死的,还是让人给祸害的?”张广安追问道。

“不知道,程屯的人说迁坟的时候,根本没动过树根,今年雨水也不错,按理说不应该死。不过他们村上的人都说,老祖宗都迁走了,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所以就跟着死了。”

一家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却全然不知,一场变故即将来临,远处似乎已经隐隐传来了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