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东厂办案,从不需要证据(1 / 1)

马车缓缓驶入陆府,谢宴西一路将陆菀菀送回清月院,确认她没被吓到后,才稍稍放下心。

“谢督主竟早就认识城阳郡主么?”陆菀菀转身看他,眸光微闪。

谢宴西挑眉,似有些诧异。

“杨澄,城阳——很难猜吗?”她轻哼一声。

谢宴西低笑,伸手抚过她的发丝:“菀菀聪慧。”

他说道:“五年前,我被皇帝派去边关嘉奖将士,顺带巡视军务,途中遇到城阳郡主被追杀。”

他眉头微皱,显然对这段回忆并不愉快:“她见我经过,故意装作与我相识,将刺客引向我,迫使我替她杀敌,无奈之下,我只能出手,她却因此赖上了我,给我制造了不少麻烦。”

陆菀菀眉梢微动。

所以所谓的‘并肩作战’,其实是城阳郡主为了保命,故意拖谢宴西下水?那前世她在两军阵前对谢宴西一见倾心,也是装的了。

可今日……

她想起城阳郡主看向谢宴西的眼神,分明情意绵绵。

她轻轻笑了笑:“都说谢督主冷漠无情,最厌麻烦,城阳郡主给你惹了那么多事,竟还能全身而退,看来督主也是怜香惜玉之人。”

谢宴西眸光一深,忽然凑近她:“菀菀可是吃醋了?”

“你想多了。”陆菀菀转身坐去软榻上,喝了口茶。

她怎么可能吃醋呢。

谢宴西目光始终追随着她,自然看到了她坦荡的眼神,心中多了股郁气……她竟真的不在意。

他眸光微黯,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但怕她误会,他还是解释:“我不耐之下,曾想杀了她,她重伤之下被北齐的人救走,后来我一路派人追杀,直至她逃回北齐境内。”

“所以你那时就知道她的身份了?”陆菀菀随意问,“既然如此,若能扣押她,不是更能威胁北齐,打压他们士气?”

“放她回去更有利,那时我在边境周旋,又有北齐内探相助,扰乱了北齐内政,后来多方僵持之下,他们一年前才放了三皇子回大楚。”

“你对圣上的皇子一向不上心,难为你还能考虑到三皇子。”

谢宴西正想解释自己的考量,忽然察觉到不对——陆菀菀咬死此事不放,他说一句,她怼一句,换做平日的她,若真不在意此事,要么笑盈盈抱着他说话,要么故作生气等他哄。

可现在,她端坐着,脸色平静的过分,甚至有些刻意坦荡。

他忽然笑了。

陆菀菀瞥他一眼:“你笑什么?”

下一瞬,她就被一把拉入怀中,挣扎了下,却被他抱得更紧,低沉的笑声从头顶传来:“我高兴。”

知道她在意,他心中无比畅快。

但他也舍不得她真生气,立刻表明真心,提起城阳郡主时,更是显而易见的不喜——五年前他见第一眼就讨厌的人,五年后,又来招惹他捧在心上的人。

想到这里,他眉眼间多了一抹冷意。

自幼在深宫长大,他见多了后妃交锋,怎会看不出刚才城阳郡主对陆菀菀的敌意?若说是因为喜欢他,他只觉得反胃。

除了陆菀菀的情意,旁人的喜欢对他来说都是累赘麻烦,更叫他厌恶不已。

“这世间万千人,唯有菀菀一人能入我心,旁人于我而言,不过浮云过眼,不及你半分。”他温热的吻落在她额间,竟带着一抹虔诚。

陆菀菀怔了怔,随即唇角微扬,终于恢复笑盈盈的模样,转身抱住他:“我哪儿吃醋了,你长眼睛还瞎说!”

“是我错了。”

谢宴西低低哄了她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去查今日的刺杀案。

随后陆菀菀也见了好几波前来探望她的人,才清净下来。

她遇刺的事已经传遍了京城——天子脚下竟有刺客出没,朝野震动,就连素来针锋相对的政敌都难得一致上奏,请求彻查。

随着这个消息传来的,还有北齐城阳郡主救了陆菀菀的事,众人这才知道北齐使团竟来了三位皇室之人。

……

这一夜,驿站的城阳郡主在睡梦间猛然惊醒,危险逼近的直觉让她瞬间翻身而起,却还是晚了一步——

“噗嗤——”

一柄长剑贯穿她的左肩,剧痛让她闷哼一声,迅速拔剑反击,然而交手不过三招,她就被一脚踹飞,重重撞在墙上,吐出一大口血。

她挣扎着抬头,终于看清了来人——

“谢宴西!”她惊怒交加,“你看清我是谁!我们从无冤仇,更是生死之交——”

话未说完,她又挨了一掌,内力在体力乱窜,连动都没力气动了。

谢宴西嫌恶地扔了随手拿来的剑,闲闲开口:“今日菀菀遇刺,本督暂未查到主谋,但心有疑窦,便来报仇了。”

城阳郡主气得又吐出一口血:“仅凭猜测,你就敢断定是我?你要知道是我救了她!若没有我——”

“若没有你,菀菀的暗卫足以应对,还能留下活口。”谢宴西眸光森寒,“所以,你不冤。”

城阳郡主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跳如擂——仅凭猜测,谢宴西就敢不顾两国邦交,重伤于她!

她死死盯着谢宴西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不甘。

陆菀菀……竟是劲敌!

正当她眼神阴沉,心中盘算时,随从满身是血的破门而入:“主子!王爷和大皇子也遇刺了!大皇子无恙,但王爷……断了一条腿!我们的人伤亡过半!”

“什么?!”城阳郡主胸口如遭重击,巨大的伤痛涌上心头——父王征战沙场多年,断了腿……比杀了他还难受!

“快请太医!先拿秘药止血!”她吩咐完,心中悲伤之余,还有些悔意。

她宁愿断腿的是自己……

刺客的确是她派的,她本想若陆菀菀不中用,杀便杀了,若她的侍卫得力,她便出手相救,得个救命之恩,好顺理成章接近谢宴西。

可一切都未按她的计划走,更连累了父王!

谢宴西……好狠的心!

她咬牙切齿,冷声下令:“立刻上报大楚皇帝,问责大楚!”

“是!”

驿站外,黑翎卫悄然撤离。

上官岭忧心忡忡:“督主,北齐使臣在大楚遇刺,有损大楚名声,我们更不占理了,对和谈极其不利。”

“北齐内政已乱,他们不敢开战。”谢宴西神色淡淡,“今日的刺杀,是北齐细作不愿和谈,欲挑拨两国关系所为——与大楚有何关系?”

上官岭会意。

这是要拿北齐自己的细作顶罪,既给了交代,又光明正大清理了细作,至于议和……督主既胸有成竹,显然不惧北齐狮子大开口。

想罢,他放下心,回头看了眼灯火通明、哀嚎不断的驿站,目露讽刺。

以为没有证据就拿她没办法了?

东厂办案,从不需要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