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世上最撩人的眼睛是她这一双(1 / 1)

白釉朝她颔首,快步追上了轿子。

“狗奴才。”

陈氏在心里暗骂了句,眸光沉郁。

这个姓白的对她和她女儿都懒得讨好,却跟在隋婕妤身边鞍前马后,简直荒唐至极!

她转回身看着天子亲卫,他们神色漠然,半点都没有要为她通融的意思。

真是可笑,她身为皇后亲母,来看望自己病重的女儿居然只能在凤仪宫待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就要被人像奴才一样撵出来,任她好说歹说,都不许她在此留宿。

君长珏眼里可还有她这个岳母吗?

陈氏心里的不满都快要溢出来了,但她想到方才在里面时,女儿让慈姑塞给她的那张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字:忍。

她强咽下这口怒气出宫去了。

到了宫外,陈氏上了容氏的马车,低声吩咐了车夫几句。

马车停在一处不起眼的暗巷,巷子里等着一名穿灰衣的女子。

陈氏掀了帘子,“进来。”

灰衣女子躬身上了马车,跪在陈氏脚下道,“国公夫人,奴婢已经把事情办妥了。”

陈氏抬了下眼皮,“隋家的人不知道你的来历吧?”

隋婕妤之父隋慎行本在冀州任职,这两日却因冀州赈灾之事跟随上官进京述职,他特地带上了家中女眷随行,多半也是打着让女眷入宫去看望自己刚被封为婕妤的女儿,为隋家讨要些好处的主意。

殊不知从他们动身那一日起,便已经被人暗中盯上了。

而他们进京的时间又刚好赶在了祈福大典的前夕,陈氏动了心思,想利用隋婕妤的娘家人给这小贱人一点颜色看看。

灰衣女子连忙道,“夫人放心,奴婢是以神婆的身份先接近了隋家娘子,她出身风尘头脑愚昧,对奴婢的鬼神之说笃信不疑,根本就发现不了端倪。”

陈氏满意地扬起唇角,嘲弄道:

“这隋婕妤的父亲虽然官小,但好歹也是正经科举出身,隋家在冀州也勉强算个有头有脸的读书人家,他却在结发妻子还活着的时候,就急着抬进一个风尘女子做平妻。

为了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逼死了自己的正妻,如今更是让她做起了当家娘子来,也不怕丢他老隋家的脸,看样子就是个头脑昏聩的蠢货。”

灰衣女子笑了起来:

“这正是有其父便有其女,这隋慎行喜欢风尘女,他若生儿子,这儿子必是个纵欲的败家子。若是生了女儿呢,这女儿便是天生下贱的骚浪胚子。”

“如今这位隋家娘子只是随婕妤的继母,却比隋慎行的原配更像是隋婕妤的生母,两人都是只会勾引男人的下贱玩意儿,还真是巧得很。”

陈氏知道这奴婢是有意贬低隋怜来讨自己欢心,嘴角那抹笑意却沉了下去。

可就是这么个下贱胚子,却压过了皇后,成了君长珏的心头宠。

以至于她贵为国公夫人都不敢当面教训隋氏,只能在背后与一个奴婢嚼舌根。

这麻雀一夕之间飞上枝头成了凤凰,而原本栖在枝头的凤凰若是被挤了下去落在地上,那可就是连家鸡都不如了。

啪的一声,她抬手一巴掌就打在了灰衣女子脸上,冷声道:

“你一个奴婢少多嘴,不然当心本夫人拔了你的舌头!”

灰衣女子被她打得一懵,闻言赶紧磕头求饶,“奴婢再也不敢多嘴了。”

陈氏心烦意乱道,“给本夫人盯紧了隋慎行夫妇的一举一动,把本夫人交给你的事办好,滚吧。”

灰衣奴婢捂着脸下了马车,陈氏的脸色仍然阴沉。

她的宝贝女儿就是心地太善良了,凡事隐忍,处处都为君长珏这个无情之人着想,才会在后宫里受这么多气,被一个小小婕妤骑在头上。

也正因如此,她这个做娘亲的少不得要为女儿私下谋算一番。

她要对付隋怜,却也不只是要对付隋怜一人。

后宫里那群妖魔鬼怪个个都不安分,只不过最近这段时日隋怜最为得宠,她打算先拿隋怜开刀。

只有见了血,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女人们都知道畏惧了,才能镇得住场子,守住她女儿来之不易的后位。

……

君长珏面无表情地走进寝殿,瞧见隋怜正坐在岸边,手里拿着针线。

他本来满心怒火,看到这一幕后却微微愣住,沉默片刻后他出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隋怜本来正专心致志地用针穿线,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个不小心,针头戳在了她的指尖,血珠顺着她白皙的指尖流出,将她正在绣的香囊染红了一角。

幽冷却又香甜的气息瞬间在殿内蔓延,君长珏狐眸暗红,齿尖冒出了兽类的獠牙。

与此同时,他的腹部热了起来,欲念如不灭的火焰般烧着他的神智。

身体里燃烧着属于雄性本能的情火,而他心里猜忌怀疑的火,也随之越烧越烈。

君长珏咬紧牙关,任由尖锐的獠牙刺进舌头,借着这份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隋怜却浑然不觉,她仰头望着君长珏,眸光清澈剔透,如同不染杂质的琉璃。

君长珏心里猛地一颤。

世人都说狐族的眼眸勾人,可他生平见过最勾人的眼,分明是她脸上的这一双。

无需含情撩拨,也不必故作迷离,只是被她这么简简单单地看着,他就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拥抱她,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若她当真是天道特意为他打造的诱饵,那这诱饵当真香甜。

“白蕖姑娘说陛下缺一个香囊,嫔妾就想试着给陛下绣一个。”

隋怜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想到她那拙劣至极的绣功,却又不好意思起来,耳根微红地垂下眼眸,“但嫔妾绣得不怎么成功,就不拿到陛下面前献丑了。”

说罢她就要把香囊藏起来,君长珏的身影却在原地一闪,她只是眨了下眼,白皙纤柔的手就被他按住。

“既然是给朕的东西,哪里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君长珏灼人的狐眸居高临下地垂着,隋怜能看见她的身影映在他的瞳孔,被他眼底幽艳危险的红色暗光缠绕灼烧着,这种感觉令她的心跳加快,好像灵魂都在跟着轻轻颤动。

她的手下意识地就要往后一缩,却被君长珏按得更用力。

他看她的眼神也愈发危险,“你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