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真的很震惊……
面对一群杀人如麻的土匪,他们若是这一刻去找麻烦,绝对会损失惨重。
那样一来。
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能有什么好结果?
所以。
最稳妥的办法,其实就是绕道而去,省得麻烦缠身。
可这一位八殿下就是不走寻常路,专门搞事情,还要来上一场剿匪行动?
吃太饱了?
嗯……
他们这一路来,的确吃得很饱!
但也不能这么来搞吧?
公孙明月的黛眉微微一蹙,忍不住问道:“你认真的吗?如今咱们的队伍虽然已经超过了万人,但如果真的和那一群人交锋上了,必然会两败俱伤不可……”
“姐姐,你对本王那么不自信吗?”
李玄戈摆了摆手,打断了公孙明月的声音。
公孙明月愣住了,随之美眸泛着一抹冷光,没好气地说道:“这是不自信的事情吗?这明显有问题好吗?”
问题还很大。
是带着所有人去送死的问题!
李玄戈邪魅一笑,冷不丁凑近公孙明月,用着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意味深长地开口:“姐姐既然对本王那么没有自信,不如咱们来打个赌?”
“你又要赌什么?”
公孙明月警惕了起来,因为她还记得鱼幼薇被坑惨的一幕。
李玄戈满脸笑嘻嘻地开口:“赌……如果本王能够以损失最少的状态,灭掉那一窝土匪,你就提前跟本王入洞房?”
狼子野心,直接暴露了啊……
“入你妹!”
公孙明月顿时炸毛,一副杀气腾腾的拔出了惊鸿剑。
李玄戈却是一个闪身大喊着:“阿紫就是我妹妹,妹妹那么可爱,你怎么可以入了她?我要告诉阿萝……”
“闭嘴!”
公孙明月荡着剑,继续追了上来。
李玄戈继续跑:“姐姐别追了啊,咱们说正事呢!”
“你狗嘴吐不出象牙,闭嘴!”
“靠!万一本王真能做到呢?”
“那本小姐就给你烧纸收尸!”
望着一追一逃的场面,所有人都木愣住了。
好家伙!
前一刻刚在商量剿匪的事情,后一刻就离谱地追打了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
李玄戈才在抱头鼠窜中停了下来。
公孙明月顺势上前,用剑抵住他的喉咙:“说,你到底要用什么办法?”
“当然是用……”
李玄戈咧嘴一笑,“四面楚歌啊!”
“四面楚歌?”
众人一脸懵逼了起来。
李玄戈继续说道。
“根据本王的了解,那一窝匪徒乃是云南本土之人,他们虽都是穷凶极恶的人,但他们也有柔软的地方!”
“只要咱们用云南本土的民歌包围整座山脉,然后用民歌让他们思念家乡。”
“那样一来……”
“渐渐士气会低落,也是咱们出手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
在士气彻底低落之前,他们不能对敌!
众人一听,顿时更懵了。
咋感觉……
还是不太靠谱啊!
毕竟。
穷凶极恶的人,哪会因为一首民歌,而放弃抵抗?
然而。
李玄戈钻研过心理学。
越是凶悍的人,心理防线越低,只要稍微一触及底线,就会瞬间破防。
所以。
李玄戈敢那么肯定!
“你确定可成?”公孙明月再一次问道。
一旁的木钱也是愁眉苦脸的说道:“咱们能不尝试,最好不要尝试,否则……”
“好了!”
李玄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如果三千锦衣卫不愿意出手,本王也不需要你们。”
“不……”
木钱脸色大变,急忙跪下,“殿下,卑职不是那个意思,而是咱们不能莽撞而为啊。”
“你觉得本王很莽撞?”
李玄戈淡淡问道。
木钱的呼吸一滞:“不莽撞。”
“那你觉得本王没能力,是胡乱指挥?”李玄戈又一次质问道,“如果胡乱指挥,你觉得本王能收服那么多的土匪?”
木钱的表情僵住了。
李玄戈冷冷一笑:“别说收服了,你们连一个黑风寨都无法搞定。”
木钱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下一秒。
“砰”的一声,他直接跪下了:“殿下饶恕,卑职全听您的调遣!”
他记得……
王德发总管传信说过,一切都听八殿下的指挥。
如今他若因为自己的评估而导致了出问题,那他的九族都背不起这一口锅。
所以。
还是得冷静一下才行!
“很好。”
李玄戈双眼一眯,望着所有人,“大家白天就在这儿安营扎寨,今夜出动!”
“是!”
众人齐齐低喝了一声。
公孙明月和夏玲珑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那个王八蛋……
真的能灭掉那一窝土匪吗???
……
云岭深处,黑虎寨。
虎皮椅上,黑虎寨大当家“铁面阎罗”赵黑虎一脚踩着酒坛,手里的九环大刀哐当一声剁在了案上,震得满桌花生米乱蹦:“他娘的!探子说了,那狗屁皇子带着三千锦衣卫过山道,还押着天竺秃驴,这肥羊自个儿送上门来了,不宰白不宰!”
二当家“毒牙”孙三刀舔了舔匕首上的血渍,一脸的阴笑道:“大哥,弟兄们半年没开荤了,这票干完,别说娶婆娘,咱连一百座怡红院都能盘下来啊!”
底下喽啰哄笑一片,有一个缺门牙的土匪举着豁口碗嚷嚷。
“抢了皇子,咱也尝尝龙肝凤髓啥味儿!”
赵黑虎满脸狞笑着,拎起酒坛灌了一个底朝天:“传令!今夜子时埋伏断魂崖,谁敢放跑一个活口——”
他大刀一指门口拴着的野狗,“老子要亲手将那一个皇子剁了喂狗!”
子夜将至,断魂崖阴风呼啸。
赵黑虎带着三百悍匪埋伏在乱石后,刀剑出鞘,眼冒绿光。
忽然。
山风裹来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
“月亮出来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妹在河旁……”
孙三刀闻言一愣:“哪来的娘们儿唱小调?”
歌声渐响,四面八方竟层层叠叠涌来,哀婉如泣。
缺门牙的土匪突然红了眼眶:“这……这是俺老家云南的《小河淌水》!”
赵黑虎勃然大怒:“闭嘴!再嚎老子先砍了你!”
可歌声越发清晰,连歌词都换了:“山茶花开十八朵,阿爹阿妈等归人……”
土匪堆里一阵骚动。
有人哆嗦着摸出怀里的破布娃娃。
有人攥着半截发黑的银镯子。
连赵黑虎的刀尖都颤了颤……
十年前,他离乡时,老娘塞给他的正是一支银镯,可惜那一年回去的时候,老娘却已经不在人世,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如今十年过去了……
老娘的坟,他都没上过一次。
“轰!”
崖顶突然炸开一片火光,数千人齐声高唱震得地动山摇:“归来吧——浪子回头金不换!”
赵黑虎的青筋暴起:“中计了!给老子搜山!”
这一搜,就是整整半个多时辰。
结果……
数百个喽啰连滚带爬地回报:“大当家,山前山后连个鬼影都没有,就……就几面破铜锣拴在树上,还贴了符咒!”
孙三刀一脚踹翻喽啰:“放屁!三千人唱戏能凭空没了?!”
“会……不会是鬼啊?”
喽啰们浑身一颤,脸都一个个发绿了。
赵黑虎盯着铜锣上贴着的符咒,突然仰天狂笑:“装神弄鬼!弟兄们回寨喝酒!明日屠光那群龟孙!”
寨中酒肉满桌,土匪们却闷头灌酒。
缺门牙的土匪抱着酒坛号啕:“俺阿妹嫁人那年,说要等俺回去吃席……”
孙三刀一刀劈碎酒坛。
“再哭丧,老子送你见阎王!”
可他的话音一落。
大当家的赵黑虎,却拎着酒坛摇摇晃晃起身。
然后。
一脚踹翻了香案,供着的关公像咣当砸地:“狗屁的义薄云天!老子要回家种田娶媳妇呜呜呜……”
所有人一愣,没想到自家大当家的也有那么脆弱的一面。
他们的喝得更猛了……
翌日黎明,黑虎寨鼾声如雷。
木钱出现在了寨门外,捏着自己的鼻子一脸嫌弃。
“嚯!这帮人喝的怕不是马尿?”
四周的锦衣卫扛着一捆麻绳,兴冲冲飞奔了进来。
“殿下,您这‘四面楚歌’简直缺德带冒烟!”
“但是太牛逼了,居然!居然!居然!都喝醉了?”
“我靠!真的将损失降到了最低……不,应该是简直不费一兵一卒!”
……
望着大伙儿扑上来,将土匪一个个捆绑起来的场面,李玄戈心中微微一笑。
当都捆绑得差不多的时候,李玄戈叼着草茎咧嘴一笑:“走,给赵大当家送一份醒酒汤!”
他挥了挥手,三千锦衣卫踹门而入,火铳齐指:“起床!查水表!”
赵黑虎醉眼惺忪地要去摸刀,结果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最离谱的是……
门外晨光中,那一个皇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虎皮椅上,手里晃着那一支银镯:“大当家,你娘托梦说……镯子该擦擦了。”
赵黑虎僵在原地,随之猛然惊醒了过来。
他才发现……
他和他的人,都被对方给捆绑了起来!!!
他顿时瞪着李玄戈手中晃悠的银镯子,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入你娘的……昨晚那调调是你捣的鬼?!”
“这叫心理战。”
李玄戈蹲下身,银镯子“叮”地一声,敲在赵黑虎的脑门上,“《孙子兵法》没读过吧?专治你们这种表面凶神恶煞、内心缺爱哭包的类型!”
“放屁!”
赵黑虎挣扎着要扑上去,麻绳却勒进皮肉渗出血丝,“有种就他娘的跟老子单挑!老子一刀能劈你十个!”
“单挑?”
李玄戈突然从袖中抖出一把微型火铳,抵住了他的下巴,“时代变了老铁,这玩意儿叫‘物理说服器’,砰一声就能送你去见令堂。”
“你!!!”
赵黑虎的怒吼声卡在了喉咙里,余光瞥见寨门外乌泱泱的土匪全被捆成螃蟹串,连二当家孙三刀都挂着鼻涕泡睡得死沉。
他猛然想起昨夜那催魂的云南小调,后槽牙几乎咬碎:“狗日的……居然用乡音坑老子啊!!!”
怒!
太怒了!
他居然被坑惨了!
明明稳赢的局面,却被自己搞成输局,而且还那般的凄惨……
若非那一曲调子,他也不会比平时粗心大意,导致了悲剧的出现!
想想就非常的恼火!
堂堂的杀神土匪,居然会落得这般下场?
“你说对了。”
李玄戈点头如捣蒜,“本王就是坑你们,你能咋滴?”
“我草……”
赵黑虎怒不可遏,刚想破口大骂,结果李玄戈已经拿着一只裹脚布,塞入了他的嘴里。
然后。
他起身掸了掸蟒袍上的灰,转头朝木钱挑眉:“愣着干啥?去让人喊来隔壁县令来洗地!”
“啊……是!”
木钱惊醒了过来,顺势带着几个人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