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母刚没跑几步,左脚绊了右脚,摔倒在地。
她听到黄玲由刚才的娓娓道来变成了扯着嗓子控诉,急得不行,爬起来又接着跑。
回到家里,她二话不说扯着庄超英就往屋外走。
“妈,你干什么?”庄超英问。
庄母也不说话,一味拉着庄超英就往外赶。
此时,人传人,坪上的人还越来越多了。
有人看到了庄超英,就调侃道:“哟,大孝子来啦!”
“是哦,媳妇孩子都不管的大孝子来啰!”
“还是老师呢!还好我儿子不在十中,脑子一包糨糊当什么老师,误人子弟吧!”
大家已经开始直接开说,而不是蛐蛐了。
庄超英莫名其妙,走近了,才听到黄玲的声音,他猛地转头看到庄母。
“她在污蔑你!你快去收拾她!让她别说了!脸都丢光啦!”庄母哭道。
好不容易,家里平静下来,大家有了新的话题,不再把庄家的事情挂在嘴边,她觉得这样很好,等赶美回来至少不会听到太多闲言碎语。
黄玲这一闹腾,他们一家又不知道要当多久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庄超英根本不敢上前,但是有些好事之人凑上前来,有的询问黄玲话的真伪,有些教训他,有些嘲笑他......
他最引以为傲的脸面,此刻已经被黄玲踩在了脚下。
黄玲这一闹简直比打他一耳光还令他难受。
可是,黄玲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还在那里控诉着。
“我是前妻,他现在的媳妇还没来呢!我听说,他住了回来,钱全部给了他爸妈,没有给他媳妇一分钱!他媳妇自己挣钱养自己、养上大学的儿子!
他倒是觉得理所应当啊!反正不是自己生的呗!大家应该没忘记吧!人家因为嫁给他把孩子的姓都改啦!”
大家应和着“是是是”。
“庄家两老看病也不要钱,三个人生活,庄老师那么多工资花哪里去了呀!”
“花哪里?老太婆从庄超英手里拿走了给他家老三存着呢!你们说是不是离谱?!”黄玲一声比一声还高。
“从小他妈就偏心老三,这庄老师是不是傻,不养自己儿子,不养继子,把钱都给老三,那老三是什么好东西,以后老三给他养老?!真是脑子坏掉啦!”
“是的哦!兄弟之间帮一帮就算了,还帮成这样,好笑得嘞!”
“哥哥孝顺弟弟,第一次见哦!”
“庄老太太不是东西了!肯定是她逼着庄老师干的,庄老师老实又没有办法。”
“什么啊!养他们是没办法,但是把钱给母亲存着将来给弟弟用,这不是有毛病哦!”
“就是,帮也有个度嘞!”
大家越说越起劲,庄超英听到了,既羞愤又难堪。
“你快去啊!”庄母猛推了一把庄超英。
庄超英只能走了过去。
大家看到他来,和庄母来不一样,大家都让开了道。
“阿玲,别说了......”
“别说什么了?你敢说我说的哪一个字有错吗?庄老师?图南本来是你要管的,我看到你们家情况复杂,就把图南带走了,然后你给过一分钱吗?主动去看过他吗?
每次打电话只问成绩怎么样?他成绩与你有什么关系!哦,只要说一声成绩怎么样就能上清华,那大家都说去好啦!对不对!”
大家都附和。
“图南出生到长大都是我带的,你连手都没有伸一把,离婚以后他自己照顾自己,你再婚就变成后妈照顾他。
再后来我接走他,每天帮他搞学习,他周叔每天就那么陪我们两个到半夜,鸡鸭鱼肉牛奶面包一顿不少地伺候着,那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呼呼睡大觉吧!
考上大学了,别人一恭维就是你的功劳了?要不要脸啊!你带的学生有几个考上大学的你心里没数吗?
庄超英,我就问问你,你哪里有的脸敢伸手打他!”
黄玲的怒问声令庄超英无地自容,他低声道:“别说了,别说了,你要是生气你就打我,别在这里.....”
“我不打你,因为图南烂着张脸求我不要找你的麻烦,”
这时,有人冲了上来就是一巴掌。
是朱秀玉。
“你打图南,红斌来劝,你对他说了什么?!你让他以后也别叫你爸,你可不是他爸!他爸姓赵!你说的是人话吗?
你知道红斌平时有多敬重你吗?你这话让他伤心难过一晚上没睡着,图南和红斌一个劝阿玲,一个劝我,让我们不要来找你们的麻烦。
你看看,孩子都比你懂事,你这种就不配当任何人的父亲!”
“他只配当儿子!当孙子!当他弟弟的好孙子!”有个年轻人起哄道。
大家发出阵阵笑声。
庄超英捂着脸,呆立在那里。
所有人的笑声无限放大,庄超英的耳朵嗡嗡作响,他的脸上多了五条比图南脸上更深的手指印。
“黄玲!朱秀玉!我和你们拼了!”庄母脸因为焦急、难堪、愤怒而涨得通红,她朝黄玲和朱秀玉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