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离京(1 / 1)

闲王府,待无欲将现下京中正传的沸沸扬扬关乎龙泉与顾名之事禀明后,闲王先是一愣,转而大笑道,“哈哈哈,本王思及龙啸林那气怒之态便觉好笑得很,真不知日后他这极重颜面之人该是如何立于朝堂之上。哈哈哈。”

“可,王爷,祝将军传信称顾名自请离京避嫌,皇上已是相允,且命了丛玉护送其回转师门呢。皇上于这顾名竟如此看重恐非好事。”

“呵呵,看重?皇兄怎会将一个束发江湖少年放入眼中?不过为得以其为引牵制周子安及上官清流罢了。你未见这两人具是与顾名相交不浅吗?若非顾名与龙泉之事闹得这般人尽皆知,恐是本王皆会误以为那上官清流与之有何首尾了。”

“王爷,这顾名两度离京,可会有何内情?听闻其师门又是于西北边境大漠之地,那方才离去未久的匈奴特使……且是齐家……”无欲不禁提醒。

闲王眸光微转,将手中一枚棋子弃于匣内,冷哼一声道,“皇兄将暗卫两大统领皆是调出京师,若是咱们不奉送一份大礼如何对得住其所谋啊!刚好可一试兰老爷合作诚意!所需物什具已备妥了吗?”

无欲忙应道,“王爷安心,定然无缺。”

“那便好,你还有何忧心的?告知祝知寿,即刻传信其等妥善行事!若是本王所揣不差,呵呵,兰鲜及齐誉皆会遭了重创!”

“殿下,这龙泉竟是如此不堪之人,明月公主可会改了主意?”

六皇子府书房内,众人皆是知晓了市井传闻,一阵不齿唾弃后,便是有人谏言。

六皇子端起茶盏唇角上挑,“无妨,本就那龙啸林不可重用,周子安又是愚忠得很,既如此,上官清流似是更为适宜。”

“可,龙啸林虽是蠢钝,却好蒙蔽;然上官清流聪慧异常,属下恐是其不好拿捏啊。”

“一鹤兄过虑了,上官清流纵是慧敏善谋,却更是颇识时务,权衡利弊之下,自是新君方更宜依附。”

“属下赞同任老先生之语!只是,该是如何令其归附殿下呢?看那顾名之状定是不得迂回而得的。”

“子兖,呵呵,怎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六皇子极富自得笑曰,“无需现下招拢,既会引来众多猜忌更是不得上官清流诚心以待。却,待皇权更迭之时,他自会前来投靠!”

“嘶,”一众谋士彼此互望,须臾了然六皇子之意,皆是含笑颔首,更是奉承之语不绝。

“丛大人有礼。”

我与丛玉一揖,他即刻退步还礼道,“久闻顾公子大名,玉自归京便是庶务缠身不得闲暇,竟是方才得见公子形容,果真不凡。”寒暄后,丛玉并未待上官清流开口,径自坦言道,“皇上命末将转告公子,此番公子委屈了,更是于那截杀兰鲜之事定是凶险万分,还请公子有所准备,皇上尚且期盼公子安然归来。”

“呵呵,如此说来顾贤弟流言乃是皇上刻意为之?”上官清流自其话中笃定所思,“然何需这般……呃,终是于顾贤弟不甚良善啊,幸得顾贤弟年岁尚浅,这若是及了婚娶之年……”

“上官大人勿要气恼,末将亦是不明就里,然皇上旨意不过为得顾公子离京无人质疑罢了,并无旁的。且是凭借顾公子及上官大人于皇上驾前之重而观,恐是婚娶之事定会有天子为媒,必不会有何疏漏的。”丛玉见上官清流面色不佳,忙替出得此种谋算的九五至尊分辩,却亦是有些哀怨之情。

我闻之一愣,须臾理清脉络,不禁失笑,如何皆是不得当真为那掌权之人谋策之计。却又自丛玉提及的“天子为媒”四字中得了启迪,恐是皇上此举既可令得顾名急速离京且不致遭旁人置喙,更是能使那一片痴心的明月公主止了念想——龙泉声望有损,自是担不得皇家乘龙快婿之名了。转念又是庆幸,如此而论,恐是再不得龙泉婚事有何闪失,那我二人……转而忆起国公府中龙啸林之为,哎,又不禁哀叹连连。

上官清流瞥得我先喜后忧之情略有计较,却是朝着丛玉道,“有何需得准备还请丛大人明示,本官即刻命人去办,必是不得有防皇上筹谋。”

丛玉拱手,“皇上并无何额外叮嘱,仅是命末将一路护卫顾公子必是不得有何闪失,待偷袭兰鲜得手后,去留皆由顾公子定夺。皇上自是希冀顾公子可再度回转京内一续君臣之谊,却也忧心顾公子身子不得便宜,故而仅是定下传信暗识罢了。”

我闻言与上官清流一记对视,了然皇帝既有不甚安心令我这般离去之忧,却亦有于朝中匿藏反心之人招揽之虑,方留下如此悬念由我自行参悟。若是我愚忠返京必会推知我谋算不全,然若是我决绝离去又会有失天子信重之心,这般进退维谷之局实实过于难解。

“长兄,小弟此行有丛大人相伴自是无虞,长兄便无需忧心,静待佳讯传回,小弟必是不得有负长兄所期。”断不得令上官清流出口劝诫亦或有何挡阻之举,我便笑着拦下他已是有些起急之态,希冀他可明了尚有时日能容我二人细细思量并传书商议。

上官清流瞬时会意,略略垂眸浅思少时,再复抬首已然复了常态,与丛玉道,“那稍候便启程吧,万勿令兰鲜筹谋万全才是。”

回转房中,我急速交待了骆弈城数语,又是抬笔手书几封密函令梁青传出,便同丛玉一并策马绝尘出了小住数月的大汉京都城门。

“泉儿,可有好些?”国公府,周老国公面色不甚佳进了龙泉房中探望,似是不经意瞟了一眼自上官府回转未久的胡济世,便使得其自觉躬身退出门去。

龙泉被其父一番无礼行举气冲头顶,却终是不济梁青当面那两记响亮掌掴更为震惊,一时怒火攻心,却仍旧隐忍不发,直至我愤然离去方一口郁结之血喷出后便昏迷不醒了。将将才被胡济世施了针术又是灌下药汤方悠悠转醒,便见得如此之态的周老国公,一时不知如何以应。于他而言,本已被其父与我之间种种不睦搅扰得不得安生,更是不知如何劝解调和,却不想其父再度将一腔怒火泄于其母子之身甚是连累男子装扮的顾名!然终是父子一脉,怎能容下梁青那般不敬之举?故而于我有亏欠之情,亦有怨怒之气。

周老国公乃是亲手将龙泉养大,怎会不明当下其乃是何样心境?却亦是无奈至极,不明本为一场上佳良缘怎会呈现当下这般恼人之状。

“哎,泉儿啊,”俯身坐于龙泉卧榻之侧,周老国公满面疲累之态,心内暗中哀叹竟是这后宅纷争较之阵前杀敌更为令人费尽心力。

“今日国公府上演这一幕‘龙将军愤然责打犬子、周子安冷面喝离顾名’大戏具是皇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