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父叹了声,“公主是陛下的掌上明珠,有陛下宠爱,你如此冲动,会得罪公主,稍有不慎,便会招来祸事呀。”
“父亲说的,女儿想过,可现在是寒王对不起咱们,咱们占理,陛下也不好怪罪,即便怪罪,也该先问罪宫应寒。”郑青染道。
话虽如此,但人难免护短,陛下也不例外。
且说最近朝堂,陛下手段也比以往雷厉风行了许多。
如今人人谨小慎微。
生怕被陛下和监察司揪住把柄,喜提抄家。
有一点,郑父不明白,“此事你既做了,为何又要同寒王撇清关系?”
她好不容易与寒王发生了点‘关系。’
又怎会撇清关系呢?
不过那宫应寒,倒是意志力惊人。
竟生生忍住没碰她。
郑青染不禁高看他一眼。
郑青染笑了笑,轻声说,“要不了多久,父亲就知道了。”
郑父听出来了,她这是还有后招?
“你,好自为之。”女儿有志气,作为父亲,也只能从旁提点。
郑父离开后,郑青染吩咐婢女道,“明日就要回上京,你寻个机会,往宫里递封信,就说事已办妥,等着看好戏吧。”
“是。”婢女屈膝应道。
姜圆圆住的是朝南的偏殿,南栀说要跟她挤一晚,她有些意外,但是答应了。
刚坐下,姜圆圆就吐槽,“你说郑青染不惜自污名节清白,也要做宫应寒的女人,如今她目的达到,理应顺势让宫应寒负责,以郑青染的身份,做个侧室不成问题,怎么她又变卦了?”
南栀瞥了眼,她是真八卦。
“郑青染图什么?”她实在好奇。
偏南栀不以为意,“图什么,不知道,不过她不是宫应寒的女人,宫应寒没碰她。”
姜圆圆哼笑,“碰没碰重要吗?重要的是,外面的人都认为他碰了!”
南栀:“……”
“你这么凶,要是宫应寒真碰了她,你不得杀人?”
南栀无语,“我有这么凶?”
“哼,哼哼,你姜南栀是什么人,你不知道?”
南栀选择沉默。
当晚,南栀留下跟姜圆圆一起睡。
洗漱完,两个姑娘睡一张床上。
姜圆圆盯着她瞧了又瞧,眼神怪怪的。
“看什么?”南栀躺下问。
“你胖了。”姜圆圆很直接的说。
这对女子来说,不太好听。
南栀低眉看了眼自己,“哪胖了?”
“说不上来,感觉哪哪都胖了。”白天穿的厚,没瞧真切,晚上脱了厚衣服一看,姜南栀胖了。
但要说具体哪胖了。
姜圆圆又说不上来。
南栀气笑了,“你倒是瘦了。”
她翻个身,不理姜圆圆。
姜圆圆反应过来,“好啊你,你说我胖!”
南栀嘻笑。
姜圆圆一直是微胖的身材,不过她身上的肉很匀称,凹凸有致,脸上的婴儿肥从小就这样,是个肉乎乎的美人。
南栀不理她,她就挠南栀的痒肉,“你还说我胖,瞧你腰上这肉,哪里就比我瘦了。”
“别……”南栀怕痒,又躲又笑的,“别闹,我告罪,再也不说你瘦了…”
“好啊,你还敢取笑我!”姜圆圆薅她腰。
其实姜南栀很瘦,腰身一点都不胖,身段妖娆,肤如凝脂,比丝绸的寝衣还细嫩柔滑,她一个女人看了都眼馋,何况是那些男人?
真是便宜宫应寒了。
“公主…”
“县主没事吧…”
门外两个小丫鬟听到声响,生怕是两位主子打起来了。
毕竟以前这两位主子不对付。
现在睡到一个床上。
丫鬟合理担心她们会打起来。
“县主…”结果,看到县主和公主扭在一起,相互挠痒痒攻击对方。
凌乱的场面竟出奇的和谐。
丫鬟对视一眼,默默关上门,出去了。
两个姑娘痒痒挠够了,毫无形象的躺在床上,南栀衣领敞开,发丝凌乱,微微喘息吐气,似是精疲力尽,眼角眉梢尽是风情,姜圆圆看一眼就撇开头,真像个妖精,她心想。
姜圆圆的话,南栀没有放在心上。
翌日。
狩猎结束,姜武帝便要回宫,队伍准备妥当,启程前,南栀马车上少了一人,“宫应寒呢?”
素竹摇头,“许是去了太子马车,奴婢去问问。”
南栀点头。
想着等等宫应寒。
结果,素竹回来说,“公主,寒王不在太子那,听营帐的侍从说,昨晚就没见他。”
南栀拧眉,“昨夜他不在营帐中?”
去哪了?
“郑家的队伍也不在,听说是连夜启程,回了上京。”素竹又道。
郑家如何,南栀并不关心,“罢了,先回上京。”
放下帘子,她心想,宫应寒不会生气了吧?
因为她昨晚说,让他回黎国?
“是。”素竹心说,张松昨日被罚了三十仗,伤的那么重,竟也不劝着点他主子,还同公主闹脾气。
而昨夜,郑父担心天亮闲言碎语更多,于是决定连夜启程,禀明过姜武帝之后,先行离开了猎场。
却不知,昨夜郑家的队伍,遇到了鬼魅。
家奴护卫全部被杀。
只留了郑家父女两个活口。
郑青染吓的脸色青白,郑父吓瘫了,“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何人敢刺杀朝廷命官…”
然,如鬼魅一般的刺客可不理他。
当着他的面,一剑捅穿了他身边多年的老奴。
郑父吓的魂不附体。
彼时,宫应寒站在山坡上,神情被夜色掩盖,好似暗夜里的魑魅。
“主子,为何不连那对父女一起杀了。”挨了三十仗的张松,脸色苍白,背后上了药,缓解了疼痛,勉强能站稳。
宫应寒眼神如夜色一般幽黑,“礼部是朝廷命官,贸然杀了姜武帝会追究,没有哪个皇帝会容忍有人杀朝廷官员泄愤。”
姜武帝就算接纳了他,也不会容许他挑衅身为皇帝的威严。
再说,经过郑青染那事,以往在姜武帝那堆积起来的好印象,怕是要崩塌了。
俘获帝心不易,但帝心崩塌只在一瞬间。
为了南栀,他还需忍耐。
郑家父女不能杀,但郑家其他人,杀了便杀了,几个鬼魅刺客行凶完后,如幽灵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主子,九狸查到,郑青染在来猎场前,曾见过三公主姜北鸢。”张松怀疑,望月花是从姜北鸢那得来的。
是云漓。
云漓蛊惑姜北鸢时,拿出的望月花也不无可能。
否则姜北鸢如何拿到的望月花?
姜北鸢被禁足,没跟来猎场,便找了郑青染代为动手,两人狼狈为奸,合情合理。
张松都能想到的,宫应寒怎会想不到,他沉声道,“姜武帝回宫前,找两个人给姜北鸢一点教训吧。”
“是。”张松会意。
姜北鸢母女不能随意杀,毕竟是姜武帝的妃嫔,不好在后宫大开杀戒,给她们一个教训还是可以的。
张松总觉得,主子今晚的火气格外重,重到要自己亲自出来教训郑家父女,如果只是郑青染爬床,那女人没得逞,主子戾气应该不会这么重。
难道还发生了点别的什么?
宫应寒转身就走。
张松诧异,“主子,不回去吗?”
主子走的不是回西山行宫的方向。
宫应寒微顿,夜色太深,张松看不清主子的神情,只听他低沉道,“回去,她想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