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乘风逸兴翩,除魔荡秽志弥坚。
江河一饮豪情涌,日月同吞意气全。
千盏琼浆心愈醒,半生侠影梦常牵。
逍遥不问人间事,独倚青山伴酒眠。
——算命先生
黑云压城,道源界,无不笼罩在帝懿的可怖威压之下,窒息感涌上心头,却见这绝望之际,一麻布衣裳的老者,踏着醉酒的步伐,蹒跚走入。
来者一袭麻衣,破碎的衣角在风中肆意翻飞,腰间悬着一柄长剑,剑柄的穗子悠悠晃动,那剑鞘上,已布满锈迹。
老者步伐不紧不慢,看似随意,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律,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踏在无形的鼓点之上,俨然是醉酒的步伐。
他一手随意地拎着一酒葫芦,时不时仰头猛灌一口,酒水顺着嘴角滑落,浸湿了前襟,他却浑然不觉。一头糟乱的长发未束,肆意张扬地飘散着,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仿佛与天地间的狂风融为一体。
脸上挂着一抹似醉非醉的笑容,眼神中透着洒脱不羁,扫视着四周的战场,仿佛眼前的生死关头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他就这么慢悠悠地走进来,浑身上下,无不是扰人的酒气,如此狼藉,却能在帝懿的威压下随心而欲,潇洒至极。
叶孤一惊,旋即大喜。
“酒剑前辈,您怎么来了?”
老者打了个酒嗝,满是皱纹的脸上是醉酒的红晕,笑眯眯地道:“咋,就许你们在这儿忙活,不许老夫来凑个热闹?老早就感觉这儿有好戏上演,这不,我这酒葫芦啊,都催着我来瞧一瞧呢。”
说着,他又仰起头,猛灌了一大口酒,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淌下,浸湿了破旧的衣衫,他却毫不在意,随手一抹,接着道,“这么多年没活动筋骨,手怪痒痒的,说不定今天还能帮你们清一清这些个麻烦玩意儿,就当是喝酒的下酒菜啦!”
帝懿挑眉,似是不满,亦或是试探,一挥手,周遭灵气瞬间暴动,灵气潮汐一浪接着一浪,逐渐形成高达百米的巨浪,悍然拍向老者。
叶孤一惊,刚要出手,却见老者晃晃悠悠地上前,又是灌了一大口酒,口中忽吟道:“我自狂歌醉天涯,剑影如梦斩乱麻。”
说罢,他摇摇晃晃地抽出腰间的长剑,剑刃在日光下闪过一抹寒芒,可持剑的手却稳如老松扎根,不见丝毫颤抖,那副醉态里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高深莫测。
下一刻,老者手中长剑在脚下一点,一道微弱的涟漪化开,荡荡漾漾,轻飘飘地迎向那灵气潮汐。
这道看似轻柔的涟漪,在接触到百米灵气巨浪的刹那,竟爆发出惊人的能量。那巨浪像是被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力量死死钳制,前冲之势戛然而止,浪尖凝固在半空,水花悬停,仿佛空间都被禁锢了。
老者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再度高吟道:“酒入愁肠化剑气,万里山河绽剑花。”
话音刚落,手中长剑陡然舞动,随着摇晃的身形,剑影纷飞,如繁花绽放。每一道剑影都裹挟着醇厚的酒气,化作锋利剑气,密密麻麻地刺向灵气巨浪。
一时间,轰鸣声震耳欲聋,灵气巨浪在剑气的冲击下开始瓦解,化作无数灵气碎片,如雪花般纷纷扬扬飘散。帝懿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醉醺醺的老者,竟能以如此轻松惬意的姿态,化解这灵气潮汐。
叶孤悬着的心缓缓放下,眼中满是敬畏与钦佩,喃喃自语:“不愧是酒剑前辈,这等实力,当真深不可测。”
老者将长剑收回腰间,随后晃悠着来到叶孤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有酒吗?”
叶孤愣了一下,随后点头。
“有。”
老者“哈哈”一笑。
“拿来!”
见状,叶孤毫不犹豫地从储物空间中拿出了自己从欧阳疯那里讹来的酒,递给老者。
老者扯开封布,一股浓郁的酒香肆意飘扬,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陶醉之色愈发明显,迫不及待仰头猛灌一大口,酒水顺着他的下巴肆意淌落,打湿了前襟,他却浑然不顾,只是畅快淋漓地大笑起来。
“好小子,不愧是从欧阳疯那儿讹来的,这酒,够劲儿!”
老者抹了抹嘴,斜了一眼站在一旁笑眯眯的帝懿,对叶孤说道:“看到没,这修行呐,可不能光靠死磕,得有股子随性洒脱的劲儿,就像这酒,喝下去,畅快又自在,才能把浑身的本事都使出来。”
说着,又灌下一大口酒,酒水顺着他的下巴肆意淌落,打湿了前襟,他却浑然不顾,只是眼眸深处有一丝落寞,不易察觉。
帝懿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老者,想要看穿他的底细。
老者察觉到帝懿的视线,却没有在意,任凭他观察。
叶孤现在有些急,刚想说什么,就被老者打断。
“小子,你去吧,这里,嗝,有老夫担着。”
闻言,叶孤没有拒绝,点了点头,留下一句“当心”,便手持剑,狞笑着直冲嚣张的吞天犼而去。
吞天犼:你不要过来啊!
风,飘扬着,带着酒气,拂过帝懿身前。
帝懿凝望着眼前这位醉态可掬却实力不详的老者,眼眸中神色复杂难辨。
老者微微眯着眼,脸上那似醉非醉的笑意从未褪去,任由酒香在风中弥漫,仿佛世间一切争斗在他眼中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两人就这样平静地对峙着,久久不语。
帝懿身姿笔挺,周身灵气虽已收敛,但隐隐仍有锋芒涌动,似乎在积蓄着力量,随时准备再度出手。
老者衣衫在风中肆意飘动,那随意的站姿看似毫无防备,却又让人捉摸不透,仿佛他根本不在意帝懿的一举一动,又好似早已将对手的心思和下一步行动了然于心。
良久,帝懿率先打破沉默,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插手此事?”
老者慢悠悠地抬起头,打了个酒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过是个爱喝酒的闲人,路过此地,看这热闹有趣,便凑个兴罢了。”
话语间,满是随性与洒脱,仿佛这场生死对峙只是一场玩笑。
帝懿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但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再度陷入沉默,与老者继续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