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不让我查,我偏要查(1 / 1)

村子里的狐妖之乱看似平息。

可玄牝炉的线索却像被掐断的琴弦,再无半点声响。

原本我计划等天亮后,向小莲打听此地与三家坡的关联。

可这场变故结束得太过突兀——

就像深潭里的漩涡突然静止,连涟漪都未留下,让人忍不住怀疑是否存在刻意为之的删减痕迹。

小莲身为狐族血脉,其能力毋庸置疑。

但细究之下,诸多疑点如蛛丝般缠绕心间。

她曾蜷缩在地道角落,声音发颤地说自己是最低等的\"引魂娘\"。

自从被贬后,连狐族杂役都能随意欺凌她。

还记得初遇那晚,远处传来的铃铛声都能让她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能勉强稳住身形。

可仅仅过了一夜,当黑羽狐妖率众围剿时。

这个自称\"连狐火都无法凝聚\"的低级狐妖,竟如浴火重生般爆发出惊人力量。

她不仅能精准识破伪九尾的破绽,还能以纯血狐族的秘术对抗群妖。

那些繁复的符咒、能吸收生魂血的雪白狐尾。

还有对千魂鼎弱点的熟悉程度,哪一点像是长期被打压、连反抗都不敢的底层妖物?

这不合常理的蜕变,比狐族的幻术更令人毛骨悚然。

就像我明知伍志国在三家坡设下重重机关,却因实力不足迟迟不敢复仇——

修炼之道犹如逆水行舟,哪有一夕之间突飞猛进的道理?

除非……

她早就暗中积蓄力量,那些示弱与恐惧,不过是精心编织的骗局。

更诡异的是,小莲摧毁千魂鼎的过程太过顺利,仿佛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她精准地找到鼎身裂痕,熟知黑羽狐妖尾骨的弱点。

甚至连真九尾内丹的位置都了如指掌。

这哪里是临时反抗,分明是一场筹备已久的复仇。

可她为何要在我面前扮演弱者?

这场精心设计的\"偶然相遇\",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图谋?

快,实在是太快了。

快的让人诧异。

一切结束得太过仓促,仓促得仿佛被人用利刃生生斩断了情节脉络。

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没有任何铺垫与过渡,就像突然被按下快进键的恐怖片。

本该层层递进的悬念、主角历经磨难的成长,还有反派逐渐暴露的阴谋,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恰似一部本该有百分钟时长的电影,却被粗暴地剪辑成了支离破碎的残片。

那些关键的伏笔、细腻的转折,那些本应让剧情合理推进的细节,全被删减得干干净净。

没有循序渐进的觉醒过程,没有惊心动魄的生死试炼,更没有厚积薄发的力量沉淀。

小莲就这么突兀地完成了从弱到强的转变,快得让人脊背发凉。

仿佛整个事件背后,藏着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刻意操控着一切。

没错,仿佛有一双手在刻意的操控着。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我越想是越不对劲。

难不成,是因为我?

对方压根不想让我往玄牝炉的方向查下去?

除了这个理由,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理由了。

不想还好,这么一想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

我忽然意识到这场变故像被精密计算过的棋局。

小莲的逆袭、狐妖之乱的戛然而止,所有线索都在最关键处断裂。

恰似有人用无形丝线操控着每个节点,将真相严严实实裹进迷雾里。

现在回想,那妖物溃败得太过轻易,就像故意露出破绽任人宰割。

而小莲,她在最后时刻投向我的目光——

那声嘶喊着“看鼎耳”的急迫,眼底却藏着某种审视的冷静,像在观察我的反应。

冷汗浸透后背,我突然抓住了那个最可怖的可能。

所有的冲突、所有的转折,会不会都是为了将我引向错误的方向?

玄牝炉的线索断得如此干脆,难道是因为有人不想让我继续追查?

毕竟自从踏入村子,我的每一步行动都像是被提前预知。

那些危险与转机,会不会都是精心设计的剧本?

耳边传来呜咽的风声,恍惚间又化作千魂鼎里的哀嚎。

这无力感比面对狐妖更令人窒息。

原来最可怕的不是敌人的强大,而是连敌人的模样、目的都无从知晓。

只能被动地困在这场阴谋编织的牢笼里。

玄牝炉,三家坡背后藏着太多秘密。

对方越是想阻止,我越要撕开这层迷雾,哪怕前方是更深的陷阱。

哪怕那操控一切的黑手,正等着将我也吞噬进这场精心设计的局中。

我深吸口气,平复下自己烦乱的心情。

随后又苦恼的挠了挠头。

这线索都断了,我又要从哪儿开始查?

从村子的来历?

也许并不是不可以。

想到这,我也不打算开门营业了。

毕竟这店铺开了也不赚钱,主要是英娘死之前给我个安身之所。

关店前,我对着祖师爷的画像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仓库深处那口黑棺依然安静地放着。

现在如果没有必要,我是不会进仓库的。

尽可能的和那口棺材,以及棺材里面躺着的女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鬼知道她出来以后会发生什么?

……

巷口老槐树下,我摸出刘三刀教我调制的还原药。

药膏抹在脸上的瞬间,皮肤传来细密的灼烧感,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噬血肉。

铜镜里那布满皱纹的面容渐渐舒展,眼角如蛛网般的纹路开始消退。

枯草般灰白的头发也重新染上墨色。

这法子维持不了太久,每次使用都像在透支生命力。

但唯有恢复本来面目,才能更好地周旋于这群三教九流之间。

挺直佝偻的脊背,穿过三条街巷。

以前和洛天河在一起的时候,我也认识不少黑白两道的人。

想到洛天河,我幽幽的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样了。

根本联系不上。

除了那次,我在街角好像看到他以外,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他是死是活,我根本就不清楚。

我晃了晃脑袋,不去想这些东西,往记忆中的麻将铺走去。

麻将铺特有的喧闹声混着劣质烟草味扑面而来。

“四海棋牌”的霓虹灯牌缺了个角,在暮色中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