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六章 天神下凡(1 / 1)

绝色生骄 沙漠 1768 字 4小时前

姚泓卓接过文牍,扫了几眼。

“这是.....契书?”

鹤翁道:“许多人都知道你与宋子贤私交甚密。你们不但共同经营生意,他也提携你为襄州商会副会长。令尊行将就木,你也身死下葬。你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子嗣.....!”

姚泓卓瞳孔显出怒色。

“你年轻时候就喜好饮酒赌钱。”鹤翁显然对姚泓卓的情况了若指掌,“只因令尊家教甚严,再加上你是姚家嫡长子,你自然不敢光明正大赌钱。但襄阳城内多的是赌坊,有些赌坊对客人身份竭力保密,万盛赌坊便是其中之一。”

姚泓卓捏着手中文牒,道:“这上面说我一直偷偷在万盛赌坊赌钱,几年下来,欠了七八万两银子。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我这辈子都不曾走进万盛赌坊的大门。”

“有没有进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欠下的银子总要偿还,你也在这份契书上承诺,用姚家所有的产业作为抵押。”鹤翁气定神闲,“你活着的时候,因为你与宋子贤的交情,宋子贤出面从中周旋,让赌坊没有逼你的债,只是让你慢慢偿还。但你死了,赌坊就只能拿出这份契书和借据,将姚氏的产业收走。”

姚泓卓身体发抖,也不知是惊恐还是愤怒,“你们.....你们原来早就算计好。”

“认罪状你不愿意画押,那么你就只能选择在契书和借据上签字按印。”鹤翁道。

姚泓卓无奈道:“鹤翁,我对你素来敬重,一直觉得你是世外高人。想不到你们这帮人与市井无赖一般,竟然使出这般卑劣的手段。”

“手腕从来没有高明和卑劣之分,只看是否有效。”鹤翁声音嘶哑,平静道:“选择契书,至少能保证你家人无碍。”

姚泓卓后退两步,颓然坐下。

“你路上辛苦,也不用急在一时。”鹤翁拄着鹤头杖起身,“你永远都是桃庄的贵客。你今晚可以好好在此歇息,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姚泓卓欲言又止。

鹤翁缓步走到门前,推开门,回头道:“这两人会日夜保护在你身边,但有所需,告知他们便好。”

他抬起鹤头杖,指了指外面的两名麻衣斗笠人。

那两人都是躬着身子。

等鹤翁离开,姚泓卓快步上前,关上屋门,走回到椅子边,一屁股坐下,拳头狠狠砸在了案上。

但他知道自己的愤怒在这里毫无作用。

颓然地靠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身体却是瑟瑟发抖。

本以为假死保命,乃是极高明的手段,但谁成想竟然弄巧成拙。

鹤翁所言不差,如今襄阳城内所有人都以为姚家大爷被刺杀。

丧事都办了,除了妻子黄翠和琼娘,连府中家仆都以为大爷被害。

现在就算黄翠和琼娘都说姚家大爷还活着,那也不可能有人相信,宋子贤更不可能出面作证。

所以桃庄如果将他软禁在这里,还真是无人知晓。

不对!

柳乐!

至少还有柳乐知道自己在柳子山。

但只是一瞬间,希望便即破灭。

自己可是再三叮嘱,让柳乐绝不能泄露自己的行踪,甚至都不向琼娘提及。

柳乐当然不可能知道自己这位姚大爷身处绝境,也就不会带人营救。

想到营救,姚泓卓苦笑摇头。

桃庄的力量,他虽然并非一清二楚,却也是大概有数。

姚家在襄州虽然是有名有姓的豪族,但在桃庄眼里,恐怕狗屁不是。

本来差点死在刺客手中,他就对宋子贤心生怨念,如今被逼要交出姚家的产业,他自然更是恨之入骨。

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帮人的胃口竟然这么大,竟然盯上姚家。

而且这些人手段之卑劣,和流氓无赖着实没有什么区别。

拿起契书,里面还夹着不少借据,这些明显不是临时准备。

自己刚到桃庄,鹤翁也称是刚刚得到城中传过来的消息,仓促之下,绝不可能如此迅速准备这些东西。

这只能说明,自己早就是这群人眼中的肥羊。

之前桃庄将自己待若上宾,只是假象,等到如今时机成熟,一口便要吞下去。

他忍不住走到后窗,推开窗户,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几株桃树就种在窗外。

不远处就是厚实的高墙,一座塔楼矗立在那边。

他抬头瞧过去,便见到塔楼上一人正居高临下看向自己这边。

姚泓卓立刻关上窗户。

他心中明白,做客的时候,桃庄周围防守严密,这里绝对是安全的地方。

可是一旦被囚禁,那桃庄立刻就变成铁笼子,根本不可能脱身。

他摘下面具,丢在桌上,几乎要哭出来。

“酒,给我拿酒!”

他冲过去打开门,走到门外,对着守在门外的两人怒声道。

两人也不多言,一人立刻离开,另一人则是如雕像般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虽然已经是被软禁,但桃庄还真是有求必应。

一大坛酒很快就被取过来。

姚泓卓现在只想喝醉,酩酊大醉之后,人事不知,暂时就能摆脱恐惧和无奈。

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时候,天色早已经黑下来。

他沉睡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脸上一阵冰凉,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他大醉之前,在屋里便点了一盏油灯。

此刻油灯昏暗,睁开眼睛之后,眼前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柳.....!”他吃惊之下,张口便叫。

但刚发出一丝声音,对方一只手就已经捂住了他嘴巴。

“别说话!”魏长乐目光冷厉,“你叫一声,大家都会死!”

姚泓卓眨眨眼睛,表示听明白。

魏长乐这才收回手。

姚泓卓却立刻坐起身,酒意还没散去,脑袋有些疼。

他抬手搭在脑门子上,盯着魏长乐,兀自不敢相信,“你.....你真是柳乐?”

魏长乐点点头。

姚泓卓一脸惊讶,但忽然向后躺下,苦笑道:“我大抵是真的疯了,做梦竟然想着让一个仆从来营救。”

桃庄守卫森严,姚泓卓根本不相信魏长乐能避开守卫潜入进来。

这绝对不可能。

自己不过是在梦中而已。

魏长乐也不废话,揪住姚泓卓胸口衣襟,将他拽着坐起身,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啪!”

一声脆响。

姚泓卓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陡然间,他瞥见魏长乐身后的地面上,竟然躺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被扒了外衣,脸上的面具也不见踪迹。

另一人麻衣在身,面具依然戴在脸上,斗笠则是放在一旁。

姚泓卓并不蠢,几乎是瞬间就知道,不出意外的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人,分明就是鹤翁安排看守自己的守卫。

再看魏长乐,却发现他身上湿漉漉一片,就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

本来酒意就没彻底醒,再加上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姚泓卓张大嘴,脑中一片空白。

魏长乐却已经抬手,将一份文牍在姚泓卓面前晃了晃。

姚泓卓这才回过神。

“柳乐.....!”他一把握住魏长乐手腕,眼泪都快流下来,压低声音道:“真的是你?你.....你怎么能进来?”

魏长乐轻声道:“从瀑布里进来的。”

姚泓卓身体一震,惊骇道:“你.....你是从上面跳下来的?那.....那怎么能活着?”

他是桃庄的常客,对桃庄的格局自然十分清楚。

桃庄三面高墙,围堵西边是一座悬崖,山壁平滑,瀑布自上而落,在下方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潭。

当初将桃庄修建在此,应该就是考虑到这处瀑布。

这是天然的水源。

水潭就在边上,随时可以取用。

但那面山崖极高,从崖顶跳下来,肯定是必死无疑。

而且西边虽然没有修建高墙,但却有数座塔楼,日夜都有人值守,真要是有人从崖上下来,也很容易被发现。

魏长乐淡淡一笑,道:“瀑布后面可以攀爬,而且可以为我们做遮挡。我们趁天黑摸下来,潜入水潭进了庄内。他们想不到会有人这样潜入。”

“我们?”姚泓卓一怔,“还有谁?”

魏长乐并没有立刻回答,拿着手中的契书再次晃了晃,低声道:“姚大爷,刚才我擅自看了里面的内容,原来你在外赌钱,欠下这么多债。七八万两银子,恐怕将姚家所有的东西变卖,也未必能凑出这么大一笔银子吧?”

“这是假的。”姚泓卓咬牙切齿,“柳乐,我上了他们的当。这帮畜生,从一开始就想着设计姚家。怪我糊涂透顶,还真以为宋子贤将我当成朋友。这帮狗杂碎,是想着将姚家的产业全都霸占过去......!”

“他们逼你在这些文书上签字画押?”魏长乐问道。

姚泓卓点头道:“他们还准备了认罪状,要诬陷姚家与汉江上的水匪勾结。我如果在上面签字画押,姚家一族就彻底完了,所以我宁死不屈,打死我也不画押。”

本来这么大的事情,换做从前,他肯定不会对一个仆从细说。

但现在的处境,做梦般见到魏长乐,他是真的将魏长乐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

所以此刻他对魏长乐那真的是无条件信任,只盼真的能够死里逃生。

魏长乐微点头,低声道:“姚大爷,咱们先不说别的。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上次脱口而出提及的地宫,可是在这卢氏别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