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伴着剧烈的疼痛,林凡的后脑勺狠狠撞在铁质的栏杆上。
一个明显的凹坑出现在栏杆上,也出现在林凡的后脑。
疼痛,让眼中的一切开始旋转。
林凡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极为诡异的笑。
“哈哈……”
仿佛伪人般的笑声,从他的喉咙处生出,顺着嘴巴阴森的传出。
“好疼啊。”
“好真实的疼痛。”
“可这一切。”
“都!是!假!的!”
他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随后再次将身体挺直,紧绷。
接着——
砰——!
咔嚓——!
后脑勺再次与铁质栏杆撞在一起,发出铁管与骨骼同时破碎的声音。
林凡的半个脑袋崩溃,红色与白色的事物从伤口中呈喷射状洒出,射在床后洁白的墙壁上。
将墙壁污染成一片诡异的色彩。
宛如一个嗑了药的大艺术家,在神经迷乱之后,用极致的红白绘画出的一张诡异的抽象画。
此时,
半个头颅破碎,
林凡却依旧在笑。
“果然……”
“哈哈哈哈……”
他任由极致的疼痛不停吞噬着自己的意识。不停的笑着。
“果然……”
“这个世界才是假的!”
“我都这么疼了,头都碎了。”
“我怎么还不死?”
“我不死,就说明序列能力是存在的……,那么那个世界也是真实的。校长李牧是真实的,同学们是真实的,木有荣、蜘蛛、戴孝、神婆…… ”
“他们都是真实的。”
“合家欢…… ”
“也是真实的。”
“爸爸妈妈……,奶奶二叔……”
“妹妹饼饼……,我知道,你们在等我。”
“我这就回来!”
他摇晃着站起身来。破碎的脑袋中不停向下滴落着红白相间的人体组织。
他轻轻甩了甩头,觉得头脑清爽了不少。
扭头,他看向窗外。
透明的玻璃外,一切安静祥和,月亮挂在黑色天幕上,向地面散射着皎洁的光。
林凡直视的太阳,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不对的。”
“天空中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月亮。”
“明明是两个才对。”
“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握拳,猛砸。
“咔擦——!”
玻璃碎开,林凡大吃一惊。
窗外,哪有什么安静祥和。
树木扭曲,枝干上长满了人脸,一个个发出痛苦的表情。
甚至连围墙之上,那些普普通通的红砖中,也都生出一张张痛苦而扭曲的脸来。
“原来……,是痛苦之力在起作用啊……”
林凡愣了愣,然后呵呵笑了起来。
他伸手,抓起地面上破碎的玻璃,噗呲一声插入腹中。
剧烈的疼痛,以他为中心,朝四周压去。
院子里的树木一个个发出扭曲的嘶吼声,极致的痛苦让他们瞬间死去……
墙壁上的红砖们,砖头上生出的人脸也都发出了痛苦的表情。
只是它们看起来要比那些树木对痛苦的忍耐力要强上一些。
林凡的目光从那些红砖上移开,看向了他的房间。
他目光扫过干净的墙壁,桌子,床铺。
“哦……”
“原来你才是不受痛苦影响的那个东西…… ”
他迈步,朝门口走去。
吱呀——
伴着一道刺耳的开门声,林凡来到了走廊上,看到了死在护士站的那两个护士。
“还做的挺真……”
他捏了捏胖护士的脸,感受着那满是肥肉的脸蛋上传来的纯粹人体质感。
林凡站起身来,朝走廊深处走去。
……
十多分钟后,
林凡站在一间办公室中,看着趴在桌子上早已死去的李牧医生。
他随手拿起李牧医生手边那本《精神病理学》翻了翻,发现自己看不懂后,便将那本书随手放在桌上,开始四处观看。
片刻之后,林凡眯了眯眼睛。
走到了桌子对面,李牧医生的尸体后面。
那里,有一张巨大的柜子。
柜子中,放着一个个蓝色的文件夹。
他径直打开柜子第二行左侧的那个透明的玻璃柜门。
伸手,从排成一排的文件夹中,抽出了一本。
那本文件夹的夹背上,用记号笔写着一行大字。
035号病人,林凡,病症:妄想症。
林凡微微皱着眉头,打开了那本病例。
姓名:林凡。
性别:男
入院时间:2003年12月5日。
入院年龄:3岁。
病情:初诊妄想症\/精神分裂症……
……
一行行字,与林凡上一世的记忆,没有任何偏差。
林凡的眼中,再次闪过一道恍惚。
但片刻之后,他再次变得清明无比。
“不!这里都是假的!”
“我已经穿越了。”
“我的身体现在应该在竖棺镇,不应该在这里。”
他抬起手,看着自己一直抓在手中,那个嘴上带着拉链的输液管。
这个东西,应该是那个黑色的灯台。
他已经想起了一切,也想明白了一切。
“那就……”
“更痛一些吧。”
林凡喃喃自语着,然后一拳砸在面前的柜子上。
伴着清脆的咔擦声,柜门上的玻璃碎裂一地。
林凡伸手从地上轻柔的捡起几片看起来比较漂亮一些的玻璃。
然后……
将它们塞入口中。
咔嚓!
咔擦!
他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一抹难明的微笑。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出。
玻璃碴子,穿破了他的脸庞,从脸皮中钻了出来。
玻璃片,割碎了他的舌头。
疼痛,几乎淹没了他。
林凡浑身颤抖着,细细品味着口中那从未体验过的疼痛。
这些疼痛,穿过了物理意义的距离,
以某种冥冥之中的联系,与远在省城家中的父亲,产生了联系。
……
家里。
站在窗前的父亲哈哈大笑。
“我就说吗。”
“要相信这孩子!!!”
“羊蛋子,助我飞升!”
他一声暴喝,伸手从背后一抓,从血色衣衫中生生拽出一个长着老中青三只头颅,满身沥青羽毛,三花聚顶、羽化飞升的身影。
正是羊胆子。
“癫子,癫子!”
“我这就助你!”羊蛋子哈哈大笑,伸手从自己背上生生将满是沥青与羽毛的像胳膊又像翅膀的东西撕下,往父亲身上一丢。
父亲身上伸出一条条黑色的触手,将那翅膀与父亲身体连接起来。
那双翅膀用力一挥,父亲便高高飞了起来。
朝着天空的方向,向上直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