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
温若初诧异抬头看向四皇子妃张氏。
张氏定定点点头。
温若初怔楞一瞬,审视的目光落在张氏身上。
四皇子府和太子皇后那边走得近,张氏不像是说假话,倒像是有意给她传递消息。
自从昨日通过萧蔷的手,把那个掺杂了有致幻作用的獬豸角碎屑的绛雪凝,送进翊坤宫,温若初一直留意翊坤宫那边的动静。
昨晚皇后发疯,召见了御医,也请了老皇帝过去,温若初是知道的。
沈惊澜说三日才能让皇后神志不清,如活死人一般。
皇后昨晚是把绛雪凝当蛋白粉吃了吗?是用了多少的量啊?
才一日就不行了。
就连禁足的沈星驰都放了出来,去翊坤宫侍疾。
沈星驰被放出来了,这事温若初还真不知道。
总觉得张氏是在暗示她什么,这暗示里,似乎还藏着几分威胁意味。
温若初面上不显异色,笑了笑。
“恕我消息闭塞,没有四嫂来得灵通,并未听说母后身子抱恙。”
张氏唇角勾起一丝微笑,笑得别有深意。
“我也是听宫里的人说的,可能是嫌忌讳,父皇故意按着消息不让散出去。”
“既然按住了消息,当属宫闱秘辛,四嫂又是如何得知?”温若初笑着追问。
张氏被噎了一下。
“这……”
两人说着话,门房的人突然通传。
“王妃娘娘,宫里来人了,请您去翊坤宫侍疾,是翊坤宫掌事宫女采莲领着人来的,还带了粗使嬷嬷和禁军。”
采莲带着禁军,请她去翊坤宫?一定是受了老皇帝的旨意。
温若初一脸茫然,皇后不行了,这阵仗绝对不是让她去翊坤宫侍疾。
不是侍疾……
那是什么?
温若初略微思忖一瞬,一股不好的预感,如翻天巨浪般朝她袭来。
暗道:遭了!
那盒掺杂了獬豸角的绛雪凝可能给她惹了麻烦。
温若初原打算三日后把翊坤宫的那盒香料替换出来,谁能想到才一日皇后就不行了。
皇后突然病情加重,大概是老皇帝起了疑。
难不成四皇子妃张氏是在暗示她这个?
下意识瞅了张氏一眼,张氏点头,唇角勾起微笑。
张氏到底知道什么?
既然早知道翊坤宫那边查到她头上,在她面前扯东扯西故意拖到翊坤宫的人找上门才说又是何意?
眼下不是琢磨张氏的时候。
掺杂了獬豸角的绛雪凝还在翊坤宫,直接到荣王府来找她,应该是查出了一些眉目。
原打算三日后把翊坤宫里的那盒绛雪凝换出来,万万没想到皇后那边才一天就不行了。
她该怎么办?
温若初深吸一口气,对四皇子妃张氏又多了几分警惕之心。
“赶巧了,就不陪四嫂闲聊了,四嫂请便。”
四皇子妃张氏起身:“那一起出去吧,正好当送我。”
从房间到门口的一路,温若初和张氏闲聊的同时,一个脑袋当做两个脑袋用,大脑飞速运转,想着一会儿去翊坤宫可能遇到的情况。
荣王府大门口,采莲昂着头,正如传话的小厮所说,带来四五个粗使嬷嬷,还跟着一队手持长刀身穿铠甲的禁军。
四皇子妃张氏和温若初告别,又和采莲闲聊几句,从旁边的偏门走了。
采莲看向温若初:“陛下口谕,请荣王妃娘娘去翊坤宫侍疾。”
话音落,几个粗使嬷嬷立马气势汹汹上前,撸胳膊挽袖子,要对温若初动粗。
温若初顿住脚步,眸光犀利。
“本宫是荣王妃,你们干什么?”
“自然是请娘娘前去翊坤宫,有什么话到翊坤宫再说,娘娘还是乖乖和奴才们走,奴才们奉命前来请娘娘,娘娘可别自己找不自在……”
其中一个黑眼圈极重的嬷嬷道,手里拿着一根手指粗细的麻绳,朝温若初走来,跃跃欲试要把她绑走。
话说一半,人僵住了,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把刀,捅了一个对穿,话音落地,人也倒了,胸口鲜血蔓延到石缝里,脸上还保持着方才欲来绑温若初时狰狞凶悍模样。
变故来得突然,众人傻眼,采莲更是瞪大眼睛,脸色苍白,一副吓傻了的模样。
温若初抬眼朝刀飞来方向看去,沈惊澜正翻身下马。
禁军刀已出鞘,采莲一脸怒容呵斥沈惊澜。
“荣王殿下,你杀了翊坤宫的人,要造反不成?”
沈惊澜解释。
“此人意欲行刺荣王妃。”
“赵嬷嬷是去请荣王妃娘娘,怎么行刺了?”
“她手里有凶器。”
沈惊澜踩了一脚嬷嬷手里的粗麻绳。
麻绳能当做凶器?采莲还要辩解。
沈惊澜扫了一眼采莲,眼神比方才插进嬷嬷胸口的刀子还要锋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出来。
“荣王妃不想去的地方,没人能‘请’得动她,采莲姑娘别给翊坤宫找麻烦。”
用的是方才粗使嬷嬷的句式,说得客气,却是一句实打实的警告,尤其是地上躺着一个,众人知道,沈惊澜的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采莲不敢说话了,就连禁军的刀都不觉往刀鞘里收了收。
沈惊澜走到温若初面前,眼神柔和带着几分安抚意味,握了握她的手。
“母后身子抱恙,劳烦王妃替为夫去尽些孝心。”
不着痕迹引着她在他宽大袖口里摸了摸。
一个整天想着弑父杀兄的人在这和她谈孝心?温若初忍不住腹诽,她摸到一个熟悉触感的方盒子。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此去翊坤宫,定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