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恨自己,痛恨那天没有接电话的自己,是他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自己最爱的女人,也是因为他而死的。
“满意吗?”
沈翊淡淡的问葛宇天,给了葛宇天一个微笑“你想送给冯晓雯的舞台,我只是帮你画了几笔就完成了,你再看看你,看看这些被你杀掉的人,他们本该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舞台,到最后都被你强行拉来,作为你们爱情的祭品。
你真的以为,你搞了这么一出喜庆的《龙凤呈祥》,就是冯晓雯想要的,永远属于她的舞台吗?你错了,一切都是你自欺欺人,都是你为了自己的懦弱,愧疚,拼凑出来的舞台。”
“这就是,这就是,这一切都是晓雯想要的,这是晓雯给我的启示。”
葛宇天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有人否定自己对冯晓雯的理解,对戏曲的理解,戏曲是他和冯晓雯之间一切的起源。
“是她让我这么做的,那天我在厂房看到她的尸体,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脑子一片空白,我就想着叫她走的体面一点,不能像,像那样,脏乱,她自己肯定也不会喜欢她那个样子,我至少要让她走的干干净净的,所以我就去买了一块布,我想着回来都给她打点好。
然后,我停车时候,遇到了周国良,他喝多了上了我的车,打电话时候谈及了一对姐弟恋,快六十的女儿,三十几岁的男的,为了钱连脸都不要了,激愤之下,我停车捂死了他,最开始,我是慌乱的,我没想杀他,我不知道怎么办。
我就把那个胖子,先弄到厂房里,收拾好晓雯,直到我看到他脸上那个白印,我觉得他就是那个丑角,这一切就是晓雯冥冥中的安排,她想要这台戏,她想要这台她一直想演的《龙凤呈祥》,这也是她对我们爱情的愿望。”
葛宇天声音几度哽咽,哭到整个人都扭曲了,眼里带着坚定的迷茫,沈翊听完以后摇了摇头,一步步走近葛宇天。
声音里带着悲痛说道:“你其实很清楚,那根本不是晓雯给你的爱情的启示,那是你杀死周国良那块布上,沾了你擦车的白灰。”
葛宇天揪住沈翊的衣领疯狂的摆动身体,面目狰狞又扭曲,冲着沈翊大喊“你错了,你根本不是晓雯,你凭什么说那不是晓雯的意思,凭什么,凭什么...”
根本没有在怕的沈翊,一步步逼近葛宇天,盯着葛宇天的眼睛。
“就凭冯晓雯放弃了家人,放弃了一切,毅然决然的奔向你,从她冲进火场那一刻,那才是她生命中的绝唱,这远胜过她之前所有的舞台,而你做的这些,根本连祭奠都谈不上,这是你对她的玷污。”
被沈翊的话说得步步后退,甚至是无措起来的葛宇天,轻易的被沈翊推倒在地上,刀子掉落发出清脆的声音。
俩人的眼眸对对上那一把刀,葛宇天迷茫以后握住刀子,站起身以后,刚才的悲痛,迷茫,伤心,绝望都消失不见了,又恢复到了那种平静,自我肯定的平静。
“错了,这不是玷污,这就是祭奠,这出戏马上就可以完成了。”
葛宇天的刀子高高举起,可是他对准的方向似乎不是对着沈翊,而是对着自己,隐匿在一边的陈崖一边叹气,一边搂住自己家不听话的猫儿,给了葛宇天一脚。
爬起来的葛宇天,继续刚才的动作,沈翊的声音里带着惊慌,冲着葛宇天大喊,还想冲出去阻拦“不,葛宇天...”
再次抬脚一脚踢飞葛宇天手里的匕首,杜城这个时候也到了,直接给葛宇天摁在地上,沈翊有点呆愣的看着杜城问道。
“陈媛救下了吗?”
杜城点点头“救下了。”
听见这个答案,沈翊松了一口气,救下来就好。
陈崖没有给二人多加交流的机会,直接抱着人就走了,在陈崖的怀里,沈翊觉得自己的腰,可能会保不住了。
平时他都是连哄带闹的,才能叫自己正常的上班,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异样,圈着陈崖的脖子,沈翊对着陈崖轻声说道。
“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老公。”
摸了摸沈翊的头发,陈崖点点头“我知道。”
若不是为了叫沈翊走出自己的心魔,他也不会等到葛宇天挥刀那一刻,这个葛宇天,真的是脑子有点问题,不想叫沈翊死,偏生又要那么给杜城说。
剩余的事情跟沈翊没有关系,陈崖回家直接给沈翊手机关机,把他出去玩儿弄得脏兮兮的猫儿洗干净,他要开始‘倒反天罡’了。
鱼,要开始吃猫了。
被摁在床上的猫挣扎不得,只能尽量叫自己乖顺起来,以求吃自己的鱼可以心软,可惜了,鱼很执着,务必是要把猫吃的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