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难逃一死(1 / 1)

烟雨尘苑 影菌子 1257 字 12小时前

入夜,康锦辉培植的暗卫——御龙卫,陆陆续续潜上山来。

他们对康锦辉忠心耿耿,向来只听他一人差遣。

平日里,他们皆隐匿于各处,默默护佑康锦辉安危。

经此皇宫政变,众人齐齐现身。

此刻,他们数十人一组,黑压压地围在木屋四周,守着团团篝火,取暖、做饭。

康锦辉从暗卫口中得知,昨晚起事夺位之人竟是康安平时,怔愣得许久回不过神。

他早疑心康安平是假死,却遍寻不着踪迹。

当得知护国为民的靖乡卫,乃康安平所组,更是惊愕得说不出话。

更令康锦辉震惊的是:

这些年康安平的势力如暗流潜行,早已悄然渗透朝堂与京城。

他不动声色,于六部九卿安插亲信。

虽多为底层文书、小吏之流,官职卑微,却能在关键时暗中行事。

或暗杀异己,或造谣生事,搅弄风云。

京畿卫戍之中,亦有被其策反收买者,表面各司其职,实则已受控于康安平。

一夜皇宫政变,乾坤扭转,京城各机构却运转有序,不见丝毫乱象。

原来康安平早对京城各级衙门精心布局,事变前便妥善安排。

旧人或遭替换,或被威逼,政令皆按其谋划推行。

京城百姓依旧喜气洋洋地在过年,未觉风云骤变。

康安平竟如此手段通天,这是康锦辉始料未及的。

此前,他仅探知康安平私下豢养暗卫,却浑然不知对方布局竟如此深远。

这一认知如重锤击心,令他备受打击,整夜辗转难眠。

原来,在百姓眼中,自己这个皇帝,不过可有可无。

龙椅是否换人,并未有百姓在意。

原来,他终究小觑了厚王及其后人。

此刻,康锦辉只觉局势已彻底失控,回天乏术。

同样辗转难眠的,还有康擎岳。

他本以为,此番夺位之人,多半是六哥康逍墨,却没料到,半路杀出个康安平!

这个此前一直隐匿暗处的对手,竟能在一夜之间,颠覆皇宫局势,登上龙椅,实在无法令他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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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这边,康安平一刻未歇。

甫登龙椅,便大刀阔斧清洗朝堂。

对旧帝康锦辉的死忠之臣,不论官职,稍有忤逆,即刻罢黜。

六部高官中,那些因循守旧、尸位素餐者,首遭罢职;

结党营私之辈,亦被连根拔起。

与此同时,康安平强势将有功之臣安插至各部要津。

一番整顿,朝堂面貌骤变,权力尽归康安平。

众臣战战兢兢,唯新帝旨意是从。

而这番变动,只花了三日。

三日后,康安平举行登基大典,改年号为 “乾和”,取乾坤和顺、天下太平之意。

大典一毕,他便着手处置旧朝事宜。

妃嫔大多被赐予些许财物后遣散出宫,任其自谋生路。

但涉及过朝堂争斗,有潜在威胁的,则被处死。

而那几位姿容出众、才情斐然且未曾侍寝的,新皇或会纳入后宫,降位重新册封。

太监和宫女,都经重新筛选,只留用了那些年轻伶俐、行事稳重的。

其余,则要么被驱逐出宫,要么被发往皇陵守墓。

也有一批忠于旧皇、抵制新朝的,被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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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飞羽已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熬过六日。

一身华贵的服饰满是污垢。

满头珠钗绝望地挂在她欲倒塌的高高发髻上。

第七日,一大早,狱卒如凶煞般闯入。

未给她丝毫反应时间,便粗暴地将她拖出,一路踉跄着往刑场而去。

贺飞羽早料到自己难逃一死。

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她并未如自己预想般那样平静。

一股如蚂蚁啃噬的沁骨恐惧,从脚底直冲脑门。

令她浑身发软,忍不住想要失禁。

刑场设于皇宫偏僻角落,寒风裹挟着鹅毛大雪肆虐。

一到此处,贺飞羽便见前方已有囚犯的头被摁在墩子上。

刽子手高举大刀,寒光一闪,头颅滚落。

鲜血溅起,在洁白雪地上洇出大片刺目殷红。

贺飞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腿瞬间绵软如泥。

恐惧敲击着她的胸脯,令她喘不过气来。

忽而,下身有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流下。

甫一触碰到外面的冷空气,那液体瞬间凉透。

羞耻与恐惧交加,贺飞羽浑身打着颤,意识几近崩溃。

要不是有官兵驾着,她定然站立不稳。

“不……不要……”她在心底哀号。

她从未想过,死亡竟是如此恐怖!

她想活,很想活。

前方还有十几人候着斩首,有宫女、太监,亦有妃嫔。

这些人中,有如她一般恐惧到颤抖的,却也有镇定自若者。

贺飞羽极力找回自己的呼吸节奏。

她毕竟曾是皇贵妃,哪怕死到临头,也绝不能失了仪态才是。

她极力站稳身子,微微颤抖着,抬手从发髻上取下一根步摇。

这步摇以赤金为骨,镶嵌着数颗圆润饱满的东珠,一看便价值不菲。

她将步摇递向架着她的狱卒,声音透着不情愿的讨好:“大哥……”

那狱卒先是一愣,目光落在步摇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迅速左右张望一番,见无人注意,便急忙伸手接过,快速藏入怀中。

贺飞羽见他收下,扯了扯嘴角,哆嗦着嘴唇,颤声问:

“大哥,求您告知,当今天下,新皇是谁?”

那狱卒收了财物,又见这妃嫔是将死之人,便悄声告知:

“当今是乾和皇帝,你莫再问了。”

说罢,紧紧攥住她的手臂,随着队伍将她往行刑处挪动。

这不等于什么也没说吗!

“姓甚名谁?”贺飞羽满心不甘,她不想不明不白地赴死,急急追问。

狱卒不耐烦地斜睨她一眼,哼道:

“皇帝名讳,也是你能问的?”

言罢,再不理会贺飞羽,加快脚步将她往队伍拖去。

贺飞羽满脸死灰,她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死去!

新皇究竟是何人?

缘何甫一控制皇宫,便迫不及待将她投入大牢。

如今更是连面都不露,便径直下令将她处以斩首之刑?

很快,便轮到贺飞羽了。

两个狱卒如拎小鸡般将她架起。

一个太监径直上前,粗暴地扯下她满头价值不菲的发钗。

又一把扯掉她的大氅,双手在她身上肆意摸索,不放过任何藏财物的可能。

手刚伸到她腿上,太监便触到一片湿冷。

顿时缩回手,满脸嫌弃,啐了一口:“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