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少爷,老家主在等您。”老管家威廉弯着腰,恭敬地说道。
雷诺冷着脸走进祖祠,身后只跟着雷双城。
二十名全副武装的雷霆卫守在门外,随时待命。
祖祠里点着蜡烛,火光摇曳。
十二位家族元老分站两边,气氛紧张得让人透不过气。
老家主拄着权杖站在最中央,琳娜的爷爷杰克站在他旁边。
费尔南靠在墙边,脸上挂着讽刺的冷笑,眼神阴毒。
艾瑞克则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开始吧。”老家主用权杖重重敲了下地面。
威廉展开一张古老的羊皮纸,大声念道:
“从今天起,琳娜·罗森伯格和她的孩子,将成为雷瑟斯家族的第一继承人,任何人不得反对。”
“爷爷!”费尔南突然暴跳如雷,“您是不是老糊涂了?我们雷瑟斯家族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做主?”
“闭嘴!”老家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沾了血。
他擦了擦嘴,眼神却更加锐利,“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雷诺注意到老家主拿权杖的手在发抖。
医生说过,肝癌晚期,最多还能活三个月。
这个念头让雷诺心里发堵。
费尔南不依不饶,恶狠狠地瞪着雷诺,“你用了什么卑鄙手段,逼爷爷做这种决定?”
雷诺冷冷地看着他,“手段?我只需要这个。”
他抬手示意,雷双城立即递上一份文件。
“这是集团最近三年的财务报告。”
雷诺的声音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刀子,“费尔南,你挪用家族资金,亏损了整整十四亿。”
元老们顿时骚动起来。
“你胡说八道!”费尔南脸色大变。
“证据就在这里,各位可以自己看。”雷诺把文件传给元老们。
元老们翻看着文件,脸色越来越难看。
老家主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咳嗽走到祭坛前。
他拿出一把银刀,划破手掌,让血滴进黑色水晶碗里。
“以雷瑟斯先祖的名义,我在此立下血契——”
老家主的声音回荡在祖祠里,“琳娜·罗森伯格和她的后代,永远都是第一继承人!”
雷诺也上前划破手掌,让自己的血和老家主的混在一起。
“契约成立。”威廉宣布。
费尔南脸色铁青,却不敢再说话。
他知道违背血契会有什么下场。
仪式结束后,大厅里的人开始陆续离开。
老家主被威廉搀扶着慢慢往外走。
老人的手紧紧抓着那根象征权力的拐杖,走路时脚步明显不稳。
琳娜的爷爷杰克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他走到雷诺面前,用力拍了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
“小子,我孙女就交给你了。要是你敢对不起她……”
杰克没把话说完,但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明显。
雷诺赶忙说:“杰克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艾瑞克一直站在角落里,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临走时,他还特意过来跟雷诺道贺,“恭喜啊,六弟。”
声音温和有礼。
可当他和雷诺擦肩而过时,雷诺分明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狠毒。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雷诺带着雷双城往古堡外走。
刚走到大门口,费尔南突然从阴影里跳出来拦住去路。
“哟,这就想走?”他阴阳怪气地说,“你以为搞个什么血契仪式就完事了?”
他凑近雷诺,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一个躺在医院里的植物人,我看你怎么让她当继承人!”
雷诺眼神一冷,突然出手掐住费尔南的脖子,把他狠狠按在墙上。
“你给我听好了,”雷诺的声音很轻,却让人毛骨悚然,“要是琳娜出半点意外,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到时候,你会求着野狗来结束你的痛苦。”
费尔南被掐得脸色发紫,双腿乱蹬。
就在他眼前发黑,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
“六少爷。”
老管家威廉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老家主要见您。”
雷诺的手指微微松了松,给了费尔南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冷冷地瞥了费尔南一眼,像是在看一条垂死的狗,“算你走运。”
费尔南瘫软在地,捂着喉咙剧烈咳嗽,眼中满是怨毒。
可当他抬头时,雷诺已经跟着威廉走远,只留下一道冷峻的背影。
书房内。
壁炉的火光,将老家主枯瘦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见雷诺进来,他推过一个黑檀木匣子。
“打开看看。”
雷诺掀开匣盖,里面整齐地码着一叠泛黄的股权证书、几把古铜钥匙,还有一张银行的黑卡。
“这是我全部的积蓄。”老家主咳嗽了两声,指节重重敲了敲匣子,“现在,它是你的了。”
雷诺眉头微皱,“为什么给我?”
老家主突然抬头,浑浊的眼中有了点亮光,“因为你最像你父亲。”
“费尔南是个蠢货,艾瑞克心思太重……”
“只有你……和你父亲一样,够狠,也够聪明。”
他死死抓住雷诺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别让我失望……把雷瑟斯家族……带到亚伦当年想要的高度。”
雷诺沉默片刻,缓缓合上匣子,“我会的。”
他抱着匣子转身走出书房,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渐远去。
就在这时,艾瑞克从走廊拐角的阴影处走出来。
他整了整西装领口,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暗光。
“老爷在等您。”威廉站在他身后突然出声。
艾瑞克的手指刚搭上门把手,突然僵住。
爷爷怎么会知道自己要来?
他明明特意等雷诺离开后才现身。
推开门时,壁炉的火光正映照着老家主佝偻的背影。
老家主没有回头,只是对着跳动的火焰说了句,“比我想的晚了三分钟。”
艾瑞克动作一顿,脸上有一丝慌乱。
他强自镇定地走进书房,“您……知道我要来?”
老家主终于转过身,枯瘦的手指间把玩着那枚熟悉的怀表。
“从你躲在西廊油画后面开始。这十年,你每次偷听都站在同一个位置。”
艾瑞克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原来这十年,自以为隐秘的监视,早就被反监视。
艾瑞克刚坐下。
老家主看着他,“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选雷诺不选你?”
“我只是不明白,”艾瑞克的声音依旧温和,却透着一丝压抑的不甘,“这些年,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家族。”
“我比任何人都努力,可您……却从未真正认可过我。”
老家主没有回答,“咔嗒”一声弹开表盖。
照片上的年轻军官意气风发。
“你父亲走的那天,”老家主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你知道他在坠楼前,最后见的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