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雨夜(1 / 1)

“亚狗” 这个词从白人佣兵嘴里吐出来时,总带着撒哈拉沙漠的沙砾感。

初到西非那年,张凯在摩加迪沙的酒吧里听到这称呼,啤酒杯当场砸碎,玻璃碴子扎进虎口的血珠,比胸前的骷髅徽章还要红。

如今坐在棕榈树下擦枪,听着远处传来的哄笑,只是用拇指抹了把枪管,金属冷得像块冰,十年战场磨下来,再锋利的辱骂都不如子弹擦过头皮的风声刺耳。

丽萨的杂货店飘来木薯炖羊肉的香气时,夕阳正把她的铁皮屋顶染成焦糖色。

她站在门口挥手,围裙上沾着玉米粉,后腰的月牙形伤疤在围裙带子下若隐若现 那是三年前弹片的纪念。

张凯用军刀挑出弹片时,她咬着毛巾的汗水滴在他手背上,比现在的雨水还烫。

“死鬼,快来!” 她的西班牙语混着海风,带着加勒比海特有的慵懒颤音,让张凯想起哈瓦那港口的朗姆酒桶。

丽萨叫张凯吃饭时,张凯才想起是米娅的十五岁生日。

这丫头个子蹿得比棕榈树还快,皮肤白得像椰子肉,一头卷发跟丽萨年轻时一模一样。

米娅躲在她身后,个子已经超过丽萨半头,旧裙子是用三年前的圣诞窗帘改的,碎花布料洗得发白,却遮不住少女初成的曲线。

她的头发乌亮亮的垂到腰间,皮肤白得像刚切开的椰子肉,偏偏总爱缩在阴影里,黑眼睛像受惊的小兽般盯着我。

张凯掏出藏在怀里的蝴蝶发卡时,米娅眼睛亮得像点了蜡烛,可一想到她缩在床底偷看张凯和丽萨滚床单的样子,那点笑意又在喉咙里化成了酸水。

“生日快乐。” 张凯把小盒子递过去时,她的手指在盒盖上停顿了三秒,才轻轻掀开。

蝴蝶发卡的水晶在暮色里闪了闪,她耳尖立刻红得像熟透的番石榴,跟三年前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模一样。

晚餐的烛火跳得厉害,丽萨往米娅胸前点了滴红酒:“老家的规矩,十五岁要画玫瑰。”

小姑娘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却乖乖侧过身,露出纤细的锁骨。

烛光下,丽萨的指尖在女儿胸前勾勒出花瓣形状,红酒顺着皮肤滑进衣领,像道新鲜的伤口。

“可惜没有真正的朱砂。” 丽萨笑着摇头,眼角的细纹里嵌着烛光,“你父亲当年说,朱砂点胸的女孩,将来会像玫瑰一样坚韧。”

张凯低头喝着椰子酒,任由酒精烧过喉咙。

米娅父亲的照片挂在墙上,穿白大褂的男人笑得像朵向日葵,哪像张凯胸前这道骷髅疤,用军刀刻了半小时,疼得张凯咬断了半根皮带。

“你的疤……” 米娅忽然开口,又迅速低头戳盘子里的木薯泥,“和妈妈说的枪伤很像。”

丽萨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吃饭时别乱说话。”

她的掌心有洗衣磨出的老茧,蹭过张凯手背时,张凯想起昨晚她在木桶里的温度。

晚餐时丽萨喝了不少椰子酒,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木瓜,絮絮叨叨讲着她们家族怎么用龙舌兰酒庆祝生日。

米娅破天荒说了两句学校的事,声音轻得像海边的浪花,说完又赶紧低头戳盘子里的豆子。

收拾碗筷时,丽萨往木桶里倒热水,冲米娅使眼色,声音比平时高了些:“米娅,回屋去,大人要聊天。”

小姑娘攥着发卡起身,马尾辫扫过张凯的脖子,带起一缕椰油香。

门合上的瞬间,张凯听见她的脚步声在走廊停了三秒,像片羽毛轻轻落在水面。

“该给米娅买新内衣了。” 丽萨跨进木桶,水珠顺着脊椎滚进股沟,“上次补的时候,发现肩带都断了。”

他们接吻时,丽萨的指甲掐进张凯后背,木桶里的水晃出边缘,在泥地上洇出深色的花朵。

她忽然在张凯耳边笑:“米娅刚才在门缝里看呢。”

张凯睁开眼,透过蒸腾的水汽,看见门缝里一线黑影,像只警惕的猫眼。

丽萨的舌头探进来,带着椰子酒的甜腻,却盖不住张凯嘴里的铁锈味 —— 那是每次杀人后,留在舌尖的味道。

后半夜张凯被暴雨惊醒,怀里空落落的。

张凯摸向枕头下的匕首,却触到一片潮湿的床单,丽萨不见了。

枕头下的格洛克还在,刀柄上的防滑纹里嵌着利比亚的沙子。

浴室方向传来哗哗的水声,我掀开蚊帐,看见米娅缩在木桶里,只露出肩膀以上,湿头发贴在脖子上,像条刚从海里捞出来的小鱼。

“你妈妈呢?” 张凯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枪,保险栓咔嗒一声。

米娅吓得溅起水花:“去村口了…… 有条船说发吃的,好多人都去了。”

船?张凯心里一沉,想起灰熊前两天说的 “肥羊”。

掀开床垫抽出战术背心,金属扣环扣上时发出清脆的响声,米娅盯着张凯往腰上别弹匣,嘴唇发抖:“鞑靼,是不是……”

\"砰!\"窗外突然爆响,玻璃碴子劈头盖脸砸过来。

玻璃炸裂的脆响刺破夜空,一颗子弹擦着我的耳廓呼啸而过。

张凯几乎是本能地扑向墙角的水桶,木地板在膝盖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米娅整个人都蜷缩在盛满水的橡木桶里,像只受惊的鹌鹑。

她湿透的金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蓝眼睛里盛满破碎的月光。

张凯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往外拽时,带起的水花在灯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线。

少女赤裸的身躯在寒战中泛起细小的疙瘩,水珠顺着她蝴蝶骨凹陷的曲线滚落。

虽然这副出水芙蓉的模样足够让任何男人血脉偾张,但此刻张凯耳边全是自己如擂的心跳,妈的,是m2重机枪的扫射声!

第二波弹雨接踵而至。12.7mm口径的子弹像热刀切黄油般穿透土坯墙,在室内掀起一场金属风暴。

石灰粉末簌簌落下,米娅突然死死抱住张凯的腰。

她指甲陷入张凯后背的触感如此真实,在张凯记忆里,去年在刚果被流弹击中的那次,也是这种带着铁锈味的疼痛。

\"鞑靼!我知道你躲在里面!\"灰熊的吼叫混着重机枪的轰鸣传来,\"你女人的味道真不错啊!\"灰熊在刺激张凯。

木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至少有两个人正踩着战术靴的橡胶底往上冲。

米娅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呼出的热气喷在张凯锁骨上,带着雏菊洗发水的味道。

床底下的暗门像张开的兽口,丽萨挖的这个地道粗糙得可笑,裸露的土层里还能看到蚯蚓爬过的痕迹。

但此刻这个散发着霉味的洞穴,却是米娅唯一的生路。

张凯把格洛克17塞进她掌心时,发现她指尖比枪管还凉,\"数到三百下,然后往河岸跑。\"

少女裹着床单钻进地洞的模样像条笨拙的美人鱼,褪色的碎花床单根本遮不住她白花花的大腿。

米亚走后,张凯心下大定,无论对方来多少人今天都要死!

当第一双军靴踏进房门时,张凯正把匕首咬在齿间。

皮质枪带上润滑油的气味让张凯想起灰熊白天说的话:

\"那艘挪威货轮装着够买下整个坦桑尼亚的钶钽铁矿。\"

月光从弹孔漏进来,在AK-74的枪管上投下蛛网似的光斑。

黑人士兵踢翻衣柜的瞬间,丽萨的蕾丝内衣像受惊的鸽子四散飞舞。

他弯腰捡起那条黑色丁字裤时,战术手电照出他颈侧新鲜的抓痕,是丽萨的指甲留下的。

这个发现让张凯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后槽牙几乎要把刀柄咬出凹痕。

\"你觉得他会在床底下?\"白人佣兵的笑声带着东欧口音,他漫不经心对着床板补射的两枪,在离张凯太阳穴五厘米处掀飞一块木屑。

黑人正俯身的瞬间,张凯蹬着墙壁暴起时带起的劲风掀动了散落的弹壳。

刺刀瞬间捅穿黑人喉结,温热的血喷在眼皮上时,张凯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发出困兽般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