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竹向慕容羽汐汇报情况时,卫青在门口听得全神贯注,听到精彩之处,情不自禁地插话喊了一声:“夫人!”
“讲!”慕容羽汐简洁地回应。
“首相大人安排白鹤、辛二爷、俊楠等人去抄土匪老窝了。”
彼时,白若轩已抵达山上,众人兵分三路:
辛南卿前往抄土匪老窝,青衣和红袖在山间埋伏等候信号,白若轩则与卫青一同去悬崖峭壁处守候。
慕容羽汐虽对辛南卿说过自己不会跳崖,但难免有万一之虑。
幸亏唐嫣儿和慕容云的那两声大喊,否则没接到信号的白若轩和卫青等人,还一直不清楚慕容羽汐会从哪个方向出来,怕是会一直往东去寻了。
青柠听闻此事,气得盯着卫青拔高了声音:“你们既然知道土匪来了,为何不趁早杀了他们?”
卫青一脸委屈地解释:“属下和首相大人日夜兼程赶来,到的时候已是夜里……”
辛南卿令人于悬崖之上布下数道铁索,悬挂了不下二十张大网。
辛二爷言明,无论慕容羽汐是否跳崖,务必确保各处皆有网接应……
卫青接着说,他们原本没时间来盐渎。
前日里,白若轩去云渊山庄,那里的几个暗卫提及,夫人在离开之前,在山庄里接待了好几批人。
慕容羽汐这是在安排部署!
白若轩觉得慕容羽汐一定在做一件大事,且存在一定的不确定因素和危险性,不然她不会安排这么多人。
他心急如焚,向皇上告了假,带了一些人,骑着宝马,快马加鞭赶往盐渎永安镇。
两日未曾停歇,抵达之时,天色已黑。
他们暗中前往老宅拜访本家,方知老夫人已带着伯府一众女眷上山。
巧合的是,俊楠遇到了辛南卿……
这才知道慕容羽汐要抓土匪。
卫青说道:“夫人,您以后有什么事提前告诉首相大人吧,大人都快急疯了。”
慕容羽汐没有说话,她不能告诉白若轩,因为她在报复伯府的人。
三日里,慕容羽汐遵照白若轩的叮嘱,与梦竹、青柠待在县衙,哪儿也没去。
第四日,白若轩从外面回来,脸色憔悴,眼圈青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然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我给你按按,你先歇会儿……”慕容羽汐话还没说完,手腕已被他温热的手掌包住。
“可愿同我去个地方?”他哑着嗓子开口。
“好。”慕容羽汐换好衣衫,挽好头发,与白若轩一起出门。
到了地方才知道是州都总管署衙。
都总管姓陈名佳。
陈佳见到他们,立刻见礼,态度极其恭敬。?“夫人,下官失察,让夫人受惊了,请首相大人、夫人责罚。”
“陈大人不必客气。”白若轩淡淡地说,“抓贼还顺利吗?”
“都抓住了,一共抓获一百零八名贼匪。”
“在深山里抓获私自冶炼兵器的工匠八十五名,杀手两百名。
贼首金豹已经单独关进大牢。缴获各类兵器二十万余把,都已经登记在册。”
慕容羽汐目瞪口呆:
谁能想到,一场看似寻常的剿匪行动,竟牵扯出前朝余孽与当朝权臣的勾结?
而那些土匪之所以能长久存在,原来是那些反贼在供养着。
白若轩转头看向慕容羽汐,肯定地问道:“此番擒获土匪、捣毁贼窝,乃是勋国公二公子辛南卿之功吧!”
慕容羽汐望向他,他神情庄重,虽显疲惫,却难掩威严,乌黑的眼眸中透着凛然正气。
他这是在自己的朋友请功!
她瞬间领会其意,心怀感激,认真点头:“正是,勋国公次子辛南卿,率青衣、红袖等人查获并缴获匪徒,智谋过人,为国为民。”
白若轩对陈佳说:“你将上报的奏章写好,本官会带到御前,须为勋国公次子辛南卿请功。”
从都总管府衙回来的路上,慕容羽汐才问白若轩:“那些反贼也是潘氏一伙的?”
“对!”白若轩说,“那个金豹是前朝的余孽,这一次,把前朝的余孽都抓获了。”
那些余孽是南凌开国侯一直在追捕的人,可惜他们藏得很深,这么多年来,皇家一直不敢掉以轻心,但始终没找到他们的踪迹。
没想到他们藏在西山的深山里,抓了工匠在山洞里冶炼兵器。
平时为了掩人耳目,在山里还弄了个小山村。
那些土匪隔三岔五去小山村打劫,他们也装作老实被打劫的老百姓。
用最小的成本,养着一伙凶残的土匪做挡箭牌。
老百姓害怕土匪都不敢靠近深山,土匪成了他们的看门狗,便没人发现山洞里的秘密。
能发现这个秘密的,还是卫青在和白若轩分开寻找慕容羽汐的时候。
那些反贼从土匪口里得到首相夫人的消息,跟在土匪后面想绑架慕容羽汐,却被卫青跟踪,一路追踪到山洞。
“羽汐,这是前朝余孽铸造兵器的窝点,也是潘氏的兵器交易供货商。”
白若轩难得松了口气,“抓住那些想绑架你的几个人后,俊楠他们动用了手段,得知是潘氏委托他们绑架你,目的是针对我。”
慕容羽汐听了,心有余悸,她根本不知道除了土匪还有反贼在打她的主意。
若不是当时滚下山坡,白若轩又来得及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白若轩看着慕容羽汐,心里高兴不起来,夫人不信任他,万一当时没找到她,就会落到反贼的手里……
他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以后无论何事,都要记得——”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你的身后,始终有我。”
慕容羽汐低垂着眉眼,心中满是愧疚,却又无法说出真实的目的。
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险些落入反贼手中,这是计划中的意外。
而能抓到深山里的反贼,更是意外之喜。
......
土匪突袭山顶之日,伯府女眷皆遭凌辱。
次日破晓,众人皆无心留在山上,即便山上春色依旧。
从山顶下山时,伯府一众女眷无一人搀扶老夫人,也没人与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