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你过敏了(1 / 1)

原本宽敞的车厢因为他的动作似乎变得有些狭窄。

秦昭怔住,眨了眨眼睛。

她的眼尾泛红,眼睛还带着没散尽的水汽。

沈砚辞阂了下眼皮,身体后撤,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声音没什么起伏:“你过敏了?”

秦昭啊了一声,看向后视镜。

她的眼皮红肿,侧颈和锁骨处浮起不规则的风团疹,边缘泛着淡粉色,耳后到下颌线蔓延着细密的针尖状的红点。

她抬手摸了一下,不疼,有点痒。

她捂住脸,瞄了眼沈砚辞。

他目不斜视,发动了车子。

秦昭抿唇,往上提了提围巾,把脸藏了进去。她转头,眼睫一垂一垂地看着车窗外面。

沈砚辞透过后视镜瞥了她一眼,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碳纤维材质发出沉闷的嗒声。

他带秦昭去的是私立诊所,外观很低调,乔治亚风格联排别墅。

因为预约过,医生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很快带她做了皮肤点刺测试。

医生问她之前有没有过过敏症状,她摇了摇头。

医生又问她有没有吃什么或者做什么。

秦昭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面包煎蛋和香肠,今天去了图书馆和植物园。”

十五分钟后测试结果出来了,她对尘螨和霉菌过敏。

秦昭:“……”

她:“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她要是对这些东西过敏,怎么活到现在的。

医生:“不会错的,尘螨、霉菌强阳性,虾\/蟹弱阳性,你对它们过敏。”

秦昭有点怀疑,难道英国的尘螨霉菌和国内不一样。

医生开具证明后出局了处方:“您的尘螨过敏适合舌下脱敏治疗。先用药物短期改善症状,环境控制长期减少暴露,房间里可以放置空气净化器,瑞士hEpA净化器或许符合你的需求。免疫治疗治本,花费的时间会比较长。”

“多久?”

“3-5年。”

“……”

秦昭听到时间都有着ptsd了:“不用了,把现在治好就行。”

医生耸了下肩膀:“不脱敏治疗,40岁之后可能发现哮喘。”

“……”

秦昭怀疑她被做局了,她试探地问多少钱?

“药物几百欧,净化器2000欧,脱敏治疗2000-3000欧每年。”

“……”

她确实被诈骗了。

她看向沈砚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用中文道:“你确定这个是正规诊所,不是宰我们的?”

她声音有点闷:“我怎么可能对尘螨过敏。”

她从小到大,尘螨和霉菌不知道相处了多久。

沈砚辞看着她,还没说话。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夸张地嘿了一声,用着带口音的中文道:“我们是持证上岗的,是全英国最专业的诊所!查尔斯王子的花粉症就是在我们这治疗的!”

“……”

秦昭没想到他会中文,短暂有了几秒当面蛐蛐人被抓包的尴尬。

沈砚辞跟医生交流:“她在国内对这些东西都不过敏,有没有可能过敏源错了。”

医生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错:“过敏反应不是固定不变的,免疫系统会随年龄、环境、健康状况改变。”

他用了一个比较通俗的说法:“免疫系统有时就像情绪——过去能忍耐的,现在可能突然‘爆发’。临床上,成年后新发过敏很常见,尤其是当身体经历长期压力或环境变化后。”

他看向秦昭,随口问道:“你有经历了什么比较特别的事情吗?”

秦昭手指蜷缩了一下。

医生:“不放心的话可以加测lgE血液检测,但这个误差是小于0.5%的。”

舌下脱敏药不是标准化药剂,处方后定制调配,他们当天只拿到了抗过敏药。

秦昭跟着沈砚辞回到了车上,他却没有发动。

秦昭:“怎么把钱给你?”

沈砚辞发动了车子,唇线平直:“随你。”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冷,又有点不耐烦。

秦昭抿了下唇:“你要是觉得麻烦。舌下脱敏源我不要了,你别让他们调配了,省得邮寄浪费时间。”

沈砚辞下颌线绷着,没说话。

车内只有空调安静的气流声。

秦昭把围巾罩到了头上,一点脸都没露出来。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车子驶入别墅院子里停下,秦昭没动,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完全没有受到刹车的影响。

沈砚辞手指搭在启动键上,停顿了两秒才按下,仪表盘熄灭的瞬间,车内照明灯亮起。

秦昭还是没动。

天色有些暗了。

“到了。”

没有回应。

沈砚辞手指敲了几下方向盘,过了几秒,解开了安全带,推开了车门。

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又被车门挡在外面。

秦昭睫毛颤了颤,过了一会,才慢慢解开了安全带。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别墅。

林时:“怎么样?好点没?”

秦昭蒙着一张脸,嗯了一声。

“怎么还蒙着脸?冷啊。”他说着要去看她的脸,被秦昭挡了一下。

她摇了摇头:“过敏了,我想睡觉。”

林时摸不着头脑,嘴上还是应道:“一会吃饭喊你。”

“不用了,我不饿。”

秦昭晚上没吃饭,半夜有点饿了。

翻来覆去了几分钟,去面包柜找面包吃。

大多数她都不喜欢,沈砚辞上次吃的那个面包怎么不补货。

看起来挺好吃的啊。

“找什么?”

突然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

秦昭反应过来后,依旧背着身:“黄油面包。”

沈砚辞:“想吃?”

“嗯。”

“没有。”

“……”

秦昭忍不住想翻白眼,她随手拿了一个碱水面包,路过的时候实在没忍住,斜了他一眼。

她踩着拖鞋往房间走,身上还罩着他的外套。

沈砚辞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呵了一声。

秦昭第二天起床有点晚,戴了墨镜才下楼。

就听到林时说这么甜怎么吃啊。

秦昭一走近就闻到了黄油和焦糖化的香气,有点像太妃糖的味道。

黄油厚切吐司。

融化的黄油在吐司表面形成了一层晶莹的油光,在灯光下微微发亮。焦黄色,放在白色的瓷盘里。

旁边还有一颗切开的草莓。

林时:“英国人就喜欢搞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