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李白在洞庭西侧一处地势较为开阔的位置上,买了一块空地。
而后将吴指南葬在了那,临走之际,李白还特地在附近的渔村中请了一户人家。
让他们平时帮忙照看一番,每逢清明之际,帮忙上几柱香,撒些纸钱。
原本这在托付这事情的时候 ,李白是想花大钱的,但陆远直接替他付了,给的也不多,不过数十文钱罢了。
“丹丘生,为何在这事上,要这般小气?”
出了这种事,陆远和李白两人也没心情继续在洞庭游玩了,离开小渔村之际,李白有些不解的询问道。
“一个穷酸书生的坟没人惦记,给一点小钱,人家或许还会打扫一番。
你若是给多了钱财。
十天,不出十天,指南就不得安宁。
若你真想弥补一番这渔家,日后为指南迁坟的时候再说吧,但也不能给太多,否则就是害了他们。”
陆远回复了一句道。
“唉........”
李白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什么。
出了洞庭,两人继续沿江而下。
十数日之后,两人来到了武昌,这里对于陆远来说,算是故地重游了。
年初的时候,刚跟崔颢来过。
却不想,这临近年末之际,又和李白来了一趟。
既然来到了武昌,武昌的黄鹤楼,李白必然是要去打卡的。
“小二,上酒,再来五坛。”
只是李白这次前往黄鹤楼,却是去买醉的。
吴指南的死,让李白很是懊悔,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走出来。
“客官,您这.......”
小二看着李白桌子下摆放的七八个酒坛,有些担心的看着李白。
他真怕李白把自己喝死在店里。
“上酒。”
李白醉醺醺的唤了一句道。
“太白 ,你不是想去看看伯玉的诗吗?
我们先去看诗。”
陆远这时候开口道。
“诗?呵呵,小二,取诗板笔墨来,论诗,天下无出我右者,我今日送你们一副镇楼之作。”
李白喝完坛中最后一口酒,将酒坛往桌上一放,就踉踉跄跄的往黄鹤楼顶楼而去。
“去取笔墨。”
见小二有些发愣,陆远催促了一句,而后朝李白追了上去。
李白虽然海量,但也架不住这样喝,若不照料一二,他估计是上不了顶楼。
“是。”
小二见陆远开口后,也是点了点头。
他可记得,开春时,崔颢来的时候,这人也是同崔颢一起来的。
这李白虽然是身着白衫,但有陆远的陪同,想来文采也不弱。
若这能再得一首镇楼诗作。
那对黄鹤楼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不多时,陆远和李白两人就来到了黄鹤楼顶楼。
小二捧着笔墨和诗板跟在后面。
此时,也是天正黄昏。
在黄鹤楼的顶层,恰好能一览江面之景。
李白上楼之后,先是了望了一番远方,过了一会后,这才拿起小二托盘中的毛笔。
目光也看向了的崔颢在墙壁上写的诗词。
这不看不打紧,可在看到崔颢留下的《黄鹤楼》之后。
李白的酒意就去了一半。
手中的毛笔也愈发沉重了起来。
“............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好诗,好诗啊!”
当读完这两句之后,李白手中的毛笔,此时也落在了地上。
此时,李白似乎是从方才那种醉醺醺的状态下,清醒了过来一般。
“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丹丘生,日后我定会题诗一首在此!
与催伯玉此诗,共镇此楼。”
拾起掉落在地的毛笔之后,李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随后又很是豪气的对陆远道。
崔颢的这首诗很很全,这黄鹤楼之景,几乎被崔颢这一首诗给写尽了。
抬眼所见之景,都能在这崔颢诗词中找到痕迹。
李白看完这首诗之后,他就知道了,若是还在黄鹤楼写景,基本上没有超过崔颢的可能了。
即便是他,也没这个把握,甚至还可能要略输一筹。
写出来的话,那说不定他李白得出一次丑了。
当然了,当众弃笔,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其实对于是否出丑之类的,李白也不是那么的看重。
但是,李白不喜欢被人压一头。
明知道写景已经无法超过了,还写一篇摆在那衬托崔颢,那就不是他李太白的性格了。
“那贫道就静等那日了。”
陆远见李白那豪气的话语,跟着附和了一句,脸上不由露出笑意。
这些时日下来,因为吴指南的死,李白那是日渐消沉。
在船上的时候,也少了言语。
在他看来,若不是那日他嚷嚷着要去钓鱼,吴指南也就不会出意外。
直到现在,在他看完崔颢《黄鹤楼》,并放出豪言之后。
原本的李白才算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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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啊!李白这么狂的人,居然也有弃笔的时候!《黄鹤楼》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崔颢对黄鹤楼的景色描写,已经是到了巅峰。
而且覆盖面很广,李白若是再来一首写景的诗词,多多少少会有点崔颢的影子在其中。
而且崔颢的诗写在前,他李白的诗写在后,哪怕是没有影子在其中。
哪怕是李白写的和崔颢这一首在同一层级。
别人也会说李白写的不如崔颢,这是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
除非李白写新诗能超出崔颢的一大截,但这显然不可能了。
李白不弃笔能怎么办?”
“嗯,之前的李白回来了,眼中都有光了。
前面那十几天,李白可是颓废的不成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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