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信鸽,圣旨抵达了(1 / 1)

永兴坊,魏府。

魏叔玉已经在魏府住了三天,他原计划今天回公主府,只是裴氏说什么也不让他回公主府。

“锅锅…就在公主府再住几天呗。”魏小婉吃着桑葚,脸蛋糊成了小花猫。

魏叔玉捏下她都脸蛋,转头对裴氏道:“娘亲,公主府的账还没有核对,要不让婉婉陪着您。”

他嘴里说是回公主府核对账本,实际是要去延康坊不良人总部。

作为不良人的头头,他好久没回总部坐镇。

裴氏心里很是失落。她虽说还有好几个儿子,但最让她挂念的还是魏叔玉。

或许与他不在身边,有一定的关系吧。

“行吧,记得晚上回来吃饭。”

魏叔玉点头应下来,到前院上了辆不起眼的四轮马车。

一刻钟后。

车子刚在院子里停下来,四周异口同声响起请安的声音。

“见过大阁主!!”

魏叔玉环顾四周,语气淡然应了声,“都起来吧。都散了吧,楚阳跟我进来。”

说完便转身进了书房。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魏叔玉满意的点点头。

“阿阳,将账簿交给丽婉姐。”魏叔玉的声音很平淡,却给人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楚阳点点头,连忙将账簿交给郑丽婉。

魏叔玉坐在太师椅上,“说说看,将总部的财政情况说一下。”

作为不良人的财神,楚阳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

“驸马爷,总部库房里有黄金一万两千两,白银八万两,铜钱六十八万贯。至于各类绢帛之类的,差不多有一百马车。”

魏叔玉忍不住皱起眉,忍不住冷哼一声,“怎么才88万贯的钱财??”

以不良人遍及大唐的驿站、货场、酒楼、青楼来看,不应该才这么点钱财。

要知道魏叔玉最近几年,都没有从不良人这边抽钱走。

“驸马爷,最近两年驻点的扩充,主要放在吐谷浑、安南、漠北一带。那里地广人稀,往往都需要总部往里贴钱。”

魏叔玉点点头,“南诏那边的进展如何??”

楚阳愣了下,嘴脸抽搐好几下,魏驸马行事还真是天马行空呐!

“没什么进展,那些土司对我们的敌意很大。”

魏叔玉眼中的杀机一闪而逝,他对于南诏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驸马爷,账簿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有两笔账有些对不上。”

“什么??”

楚阳吓得脸都绿了。魏驸马给他们的俸禄开得都很高,倘若账真有什么问题,天知道驸马爷会怎么想。

顺着郑丽婉指的地方,魏叔玉淡淡扫了一眼,原来是九百多贯对不上。

“自己将它补上吧,再有下次自己拎着脑袋见本驸马。”

挥挥手让楚阳离开,魏叔玉又将李旭与白胜喊进来。

或许是他用习惯的缘故,两人俨然成为魏叔玉的左膀右臂。

“说吧,燕王那边可有情报传回?”

“有,从时效性来看,应该是两天前的情报!”白胜说完,将一摞书信递给他。

“啪!!”魏叔玉猛拍一下案几。

“都好几年了,培养信鸽就那么难吗?”

白胜与李旭顿时冷汗直男,最终李旭硬着头皮道:“驸马爷,需要用信鸽的地方太多,鸽奴有些培养不过来。

另外有个难题还未解决,那就去信鸽极易遭受老鹰的捕食。信鸽传递讯息往往得不到保证,每次还是需要秘卫来传送。”

魏叔玉冷哼一声,“都是借口,让鸽奴招上百个学徒,本驸马就不信没鸽子用。至于鸽子怎么躲避老鹰,如此简单的办法都想不到吗?”

白胜与李旭十分骇然,忍不住结结巴巴问:

“驸…驸马爷,您…您有办法解决?”

魏叔玉傲然点点头,“告诉那鸽奴,训练鸽子遇见老鹰时,让它们斜着往上飞!”

“啊??”

白胜与李旭两人呆若木鸡,两人怎么都没想到,解决的办法竟如此简单。

驸马爷他,他不会开玩笑的吧!

……

漠北,千里之外,草长莺飞。

饶乐与松漠都督府交界的群山边缘,一座扼守要冲的褐色军堡,如猛兽般匍匐在初夏的夜里。

堡墙上,值夜的唐军士卒裹紧征袍,抱着槊杆警惕地望着起伏山峦。

堡内中军大帐,灯火通明。

空气中混杂着汗味、皮革味、烟草味,以及让人流口水的酒味。巨大的牛油火把噼啪作响,将帐内人影投在毡壁上,晃动如同鬼魅。

苏定方一身皮甲,端坐在粗糙的胡床上,紧锁的眉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桌案上摊着张详尽的东北舆图,朱砂和炭笔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奚人、契丹人各部族可能的藏匿区域、水源地、以及几处刚刚发生过小规模遭遇战的地点。

旁边散乱地堆着几份斥候刚刚送回、墨迹未干的羊皮纸军报。

“总管…”

一刀疤的校尉抱拳沉声禀报,“斥候第三队回报,在黑松岭以北三十里,发现大队奚人游骑踪迹。

人数不下千人,他们装备精良,正沿黑松岭山坳向西南方移动,其意图…似在窥探我军侧翼粮道!”

一名面容精悍的副将接口,语气带着压抑的愤怒:

“松漠都督府那边传来消息,契丹大贺氏的几个部落,三天前突然放弃夏季草场,整体向更北的‘老哈河’源头方向迁移!

靺鞨人也有异动,靠近营州(今辽宁朝阳)的几个部落,青壮男子去向不明。总管,这帮杂碎分明是在收缩聚集,图谋不轨!”

苏定方原本平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营州对大唐而言,实在太重要了。此时营州在东北的地位,相当于大唐在西域设立的安西都护府。

名义上营州管辖着东突厥、库莫奚、契丹、室韦、靺鞨等异族的18个州。

李佑和房遗爱被派来历练,两人此刻也坐在一旁。李佑几次想开口,都被旁边的房遗爱用眼神制止。

房遗爱虽也年轻,但承袭其父房玄龄的几分沉稳。

苏定方沉默着,一双虎眸死死盯着舆图上,那几条代表敌军动向的朱砂箭头。

奚、契丹、靺鞨等杂胡,如同草原上的鬣狗。平日里各自为政,一旦嗅到血腥或有危险,它们便会迅速的聚集起来。

他们就像最狡猾的猎物,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化整为零藏匿于群山密林、荒原草甸之间。

大军如同铁拳,却每每砸在棉花上,空耗粮秣,疲惫士卒。

而一旦露出破绽,这些分散的鬣狗便会瞬间聚合,想要咬上一口。

这种骚扰般的拖延,最是消耗士气,也最考验统帅的耐心和意志。

“继续加派斥候,扩大搜索范围。重点盯住黑松岭、老哈河源、黄龙岗几个区域。”

苏定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传令各营,加固营垒,谨守粮道。没有本总管将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违令者…斩!”

“喏!”众将凛然应命。

苏定方心里很清楚,真要是耗下去,杂胡压根就耗不起。

就在此时。

城堡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如同密集的战鼓擂响在夜里,瞬间打破军堡的沉闷。

紧接着,便是守门士卒的厉声喝问、验看腰牌的短促对答,以及战马喷着响鼻的嘶鸣。

帐帘猛地被掀开!

裹挟着凛冽夜风猛地灌入,吹得帐内火把一阵疯狂摇曳,光影乱舞。

一百骑司信使如铁塔般闯进来。他满脸都是疲惫,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的炭火。

“苏总管,圣旨到——!”

苏定方与其他将领瞬间起身,肃然垂手而立。

信使解开紧紧绑缚在胸前的油布包裹,取出一枚明黄色的卷轴。

他并未展开宣读,而是双手捧着越过众人,疾步来到苏定方面前。

苏定方猛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升腾起的激动。他伸出微颤的右手,接过那卷明黄卷轴。

然后缓缓展开圣旨。

目光扫过那熟悉的、力透纸背的御笔亲书。

当看到“尽屠之”那三个满是杀意的字眼,苏定方的虎躯猛地一震!

一股狂喜瞬间从尾椎骨直冲头顶,握着圣旨的右手颤抖不停。

帐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死死盯着苏定方和他手中的那道圣旨。

“哈哈哈…末将领旨,定不辜负陛下重托!!”

见众将一脸的疑惑,苏定方激动得扬了扬手中的圣旨。

“陛下有旨,奚、契丹、靺鞨三族有持械者,尽戮之!!”

什么!!

帐内其他人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他们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李佑狂喜的拔出宝剑,“哈哈哈,正愁没有奴隶干活,父皇的旨意来得真及时啊。”

房遗爱猛拍胸膛,“房某在草原苦练武艺好几年,这回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一将领兴奋道:“杀杀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回说什么都能杀个痛快。”

看着杀气腾腾的众将,苏定方心里格外的满意。

看来攻破三杂胡,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