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恼意(1 / 1)

此时红烛已经燃烧掉了一大截儿。

在屋内风雨消散之时,外面不知道何时,竟真的起了风。

边塞的风,比汴京城中要冷硬许多,哪怕如今已经是夏日,可那风还是带着几分呼啸,拍打着窗棂。

天地瞬间,好似就被笼罩在了厚重的天威之中。

玉姣的全身,汗涔涔的,此时她只觉得,全身无力。

她看着已经停下所有动作的萧宁远,用手轻轻地搂住了萧宁远的脖颈,轻轻地开口了:“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心中有不畅快的地方?”

玉姣知道,萧宁远如此反常,定是有什么因由。

所以才这样问。

萧宁远看着那娇嫩的如同一朵芍药花一样的玉姣,她面颊上带着几分薄粉,看着好似,故意多了几分勾人媚态。

此时却忽然间起身。

玉姣的手上一空,便见男人已经起身,立在床下开始整理衣衫了。

玉姣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眼前的萧宁远。

他的脸上让人看不出喜怒,很平静,平静的好似……山雨欲来的天空一样。

玉姣的心,莫名地又提了起来。

她怯怯地开口了:“陛下,是玉姣哪里做得不对,让陛下不开心了吗?”

萧宁远系胸前斜扣的动作微微一顿,睥了玉姣一眼。

玉姣越发心虚,也就越发的讨巧,她也下了床,伸出手来,帮萧宁远去系那扣子:“陛下,还是让臣妾来吧。”

萧宁远松了手,任由玉姣施为。

玉姣将萧宁远的扣子系好,又环着萧宁远的腰,将萧宁远的玉带扣好。

整个过程之中,萧宁远一言不发,只是用一种平静,又深不见底的目光看着玉姣。

这种感觉,让玉姣也越发的不踏实。

等着衣服整理好,萧宁远话也没说,转身就往外走。

剩下玉姣一个人懵在原地。

这算什么?

什么话也不说,睡完就走?

这种感觉,让玉姣忍不住地想起,自己刚刚入宫的时候,萧宁远也是这样的!

玉姣忍不住地伸出手来,拉住了萧宁远的衣袖子。

萧宁远要走的动作,微微一顿,接着转过身来,看向玉姣。

玉姣克制着心中的火气,心中不断告诫自己。

眼前这个人,是大梁的皇帝,她万万不能做出恃宠而骄的事情来,她要克制,要忍耐,要讨好眼前这个人。

她平复好情绪,这才轻声道:“陛下,您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可否直接告诉姣姣?姣姣蠢笨,不知道哪里惹陛下不高兴了。”

“您今日什么都不说,就走了,姣姣怕是要夜不能寐了。”玉姣说这话的时候,睫毛微微颤抖,那一双眸子,也含着晶莹的泪光,看起来格外的脆弱惹人怜悯。

萧宁原本不想和玉姣说明,他为何心中不快。

但瞧着眼前的玉姣,他只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这个女人了。

不知道是终究于心不忍,还是被激起了心中的火气,他冷声道:“玉妃娘娘,将孤玩弄于股掌之间,可不像是蠢笨之人呢。”

玉姣听到这,讶然地看向萧宁远。

玩弄?她玩弄萧宁远?

“陛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玉姣问。

萧宁远看向玉姣,冷声道:“玉妃娘娘,当真不知道,孤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觉得,可以一直骗着孤?”

说这话的时候,萧宁远带着几分恼意。

玉姣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心中那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

难道……真和她想一样,萧宁远知道了,她没有小产!

是了。

一定是这样的!

否则,萧宁远肯定不会在今夜要了她的身子,还是用这么激烈的方式,看着好似毫不怜惜她一样,完全没了往日的温柔。

想到这,玉姣的脸色忍不住地苍白了起来。

她从前,就怕萧宁远知道她在伯爵府之中假孕的事情。

这一次,她也是被孟音音逼到绝处,没法子了,才用了一样的办法。

难不成,这一次被萧宁远察觉到了?

萧宁远见玉姣的脸色不太好看,便知道,玉姣已经明白因由了。

她素来聪明,又如何会察觉不到,自己为何如此一反常态?

萧宁远立在原地,看向面前的玉姣,冷声道:“你就没什么好解释的吗?”

玉姣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话到嘴边,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陛下……臣妾……”

不等玉姣说完。

萧宁远就冷声道:“罢了,孤也不想听你的解释。”

“你便在这好好反思吧!”说完,萧宁远就拂袖而去。

玉姣眼瞧着萧宁远的衣袖从自己的手中滑落,而萧宁远已经打开门,往外走去。

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风雨瞬间灌入。

而萧宁远好似不怕这风雨一样,直接走到了雨中,顶风淋雨地走了。

玉姣见状连忙往外追去:“陛下!”

可玉姣才到门口。

藏冬就出面,拦住了玉姣的脚步:“娘娘,陛下吩咐了,说娘娘今夜哪里都不可以去,在屋内静思己过。”

说完这话,藏冬就做了个请的姿势。

玉姣眼瞧着萧宁远的背影消失在雨中,最终往后退了一步。

藏冬便将玉姣的房门关上了。

门被关上后,风雨便被隔绝在了外面。

玉姣在屋内听着哗哗的雨声,只觉得,天地空空茫茫,她的心也是空空茫茫。

她的眼神之中,满是茫然无措。

她从未想过,这件她最担心的事情,会忽然间在萧宁远这暴露开来。

……

此时的萧宁远,在雨中走着。

他从来最恨欺骗,也最恨被人算计。

可当那个人是,是……她的时候……萧宁远的脑海之中,忍不住地浮现出玉姣眼中含泪的样子,就越发的烦躁。

若是旁人,如此做。

他定不会觉得,如此烦躁且揪心。

诸如孟音音做了错事,他只有恼怒,并无其他情绪。

可玉姣做错了事情,他便觉得,心都揪在了一处,有一种想要发泄,却无从发泄的感觉。

就好似,心中有的火涌动一样。

冷雨将他整个人淋湿。

藏冬打着伞走了过来,将伞罩在了萧宁远的头顶,劝道:“陛下,龙体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