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昭阳听懂了司慎行的意思。
司慎行是让他,通过他的嘴,告诉今天去了无限立方的人,是夏灼灼敏锐,救了他们一命。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冯昭阳答应下来。
他既然已经站在了夏灼灼这边,那么替夏灼灼拉拢人心也是他该做的事。
党系赢了,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且窦系的人,一个个心狠手辣,他们彻底倒台,他才能平安。
夏灼灼和司慎行没有继续留下来,很快离开了。
……
身份核实并不难,警方这边不出半天就确认了四人的身份。
其中一个,正是窦斯礼。
而另外死的三个,都是窦斯齐的下属。
窦斯礼的死讯传到京都窦家的耳朵里,已经是当天晚上了。
窦部长大惊,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他叫手下买了机票,亲自来到沪城。
宗域和白季勇负责接待。
白季勇经历丧女之痛,一月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
那双原本如同鹰眼一般锐利的眼睛,仿佛看不到光了。
他神情恹恹。
宗域却是精神抖索。
他已经知道,夏灼灼当天也在无限立方,心里已然猜到,爆炸案跟夏灼灼有关。
只是一开始他原本以为,爆炸是夏灼灼弄的,仔细查下去,才知道是窦斯齐的手笔。
他如实跟窦部长说,是他的长子安排的这一切。
“他想要对付自己的弟弟,只是没想到死在了新春酒店。”
“但他的心腹很忠心,继续为他实行爆炸案。”
“只是出了点细微差池,他自己也死在了里面。”
“窦斯齐还活着的那些手下,全都已经交代了。”
宗域有意忽略夏灼灼也参与其中的事。
窦部长身子颤抖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得知是自己长子害死了次子,还是因为痛失了次子而伤心。
他亲自去看了窦斯齐的手下。
他们当着窦部长的面,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
又说,他们只是帮凶,让窦部长网开一面,看在他们是窦斯齐手下的份上,救救他们。
窦部长当然不会救他们。
这些人,害死了他最疼爱的儿子。
也就是他的长子已经死了,如果没死,他势必要为自己的小儿子讨个公道。
从看守所出来,窦部长仿佛也老了很多岁。
走路的时候,甚至摇摇欲坠。
白季勇知道,窦部长深受打击。
而且,也会被连带。
毕竟当天被邀请的,太多是政界的人物。
他们差点死在里面,绝不会放过窦家人的。
哪怕窦斯礼自己也死在了里面。
但白季勇管不上那么多了,他唯一的血脉白知芙死了,亲他现在整天浑浑噩噩。
以后的日子如何,他都顾不上了。
他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隔天,白季勇就请辞了。
听闻这个消息,窦部长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他只是抱着窦斯礼的骨灰发呆。
还是窦老先生亲自从京都赶过来,把窦部长以及窦斯礼的骨灰接了回去。
窦家,一片萧条之色。
“我早就让他回来,他非要留在沪城……”
“我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会死在自己哥哥的手底下。”
“窦斯齐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啊!死了的人,竟然还害死了我的儿子!”
窦部长像是在对窦老爷子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窦老爷子皱起眉,提醒他:“斯齐也是你的儿子。”
“他不是!”
窦部长突然站起来,说:“虎毒还不食子!他是小礼的亲哥哥,他怎么能下这种狠手?我没有这样心狠手辣的儿子!”
窦老先生深深叹了口气。
“我早告诉你,对两个儿子,你要一碗水端平。”
“尤其是对斯齐,你太偏心了!”
“哪怕你对他稍微多说几句软和话,他何至于非得杀了小礼?”
“我知道你因为他亲妈不喜欢他,可那到底是你自己的亲儿子。”
窦部长面无表情看向窦老先生。
“难道这是我的错吗?当初,是你非要逼我娶那个女人的。现在好了,小礼被他害死了。不对,他是被你害死的!”
窦部长太愤怒了。
他连窦老先生都迁怒进去。
窦老先生听言,当即怒不可遏。
“你这是对我该有的说话态度吗?你竟然说,这是我造成的?!”
“难道不是吗?”
“孽障!!”
父子二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只是到了晚上,窦老先生突发晕厥,是心脏病导致的。
还好佣人及时发现,才送去医院抢救,捡回一条命。
只是身体非常虚弱,随时都有可能再犯病。
窦部长却是看都没去医院看望,只是抱着窦斯礼的骨灰,跟自己的二婚太太哭成一团。
而沪城这边,通过冯昭阳,当天去到无限立方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的命,是夏灼灼救下来的。
一楼那场火,正是她放的。
她察觉到不对劲,又不敢打草惊蛇,就用了这种办法,让他们跑出了大楼,才叫他们捡回一条命。
大家纷纷来到夏家。
不提无限立方的事,只说来做客,看望夏太太。
但每一个带的礼物都非常厚重。
……
又过了几天。
夏太太找到正在午睡的夏灼灼。
“你再休息一会儿,妈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
夏灼灼没了睡意。
“我不睡了,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也好,你洗把脸,我去楼下等你。”
夏太太走后,夏灼灼快速梳洗一番下楼了。
夏太太虽然不说是谁,可表情很郑重,所以她已经猜到了大概要去见谁。
她穿了一条略有些正式的衣服,脸上画了点淡妆。
夏管家负责开车。
车子在一个多小时后,开到了湖畔大饭店。
在饭店花园的一个凉亭下,夏灼灼见到了三个人。
司慎行也在其中。
他正跟一个长相很端正的年轻人说话,两个人正在抽烟。
看到夏灼灼过来,司慎行立刻掐灭了自己的烟头。
青年不解,但也跟着这么做了。
而一个容貌略显肃穆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旁边喝茶。
看到夏灼灼过来,中年男人主动站起身。
“灼灼。百闻不如一见。”
眼前的女人,一头青丝顺着肩头倾泻而下,肌肤白若霜雪,五官是那种很耐看又很大气的漂亮,叫人一眼惊艳。
夏太太当年也是风华绝代,生出来的儿子各个帅气。
女儿的五官更是择优而选,专挑他们夫妻两个的优点继承。
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夏灼灼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是党帅。
他们虽然没见过面,但是经常通话。
至于司慎行旁边的青年,应该就是他的儿子,党津渡了。
“党叔叔。”
夏灼灼走过去,先跟党帅打了招呼。
党帅哈哈一笑,说:“我毕竟喜欢别人叫我帅叔叔。”
“老不要脸。”党津渡说着,来到夏灼灼面前,伸出手自我介绍道:“灼灼,你好,我叫津渡,‘津渡遥远’的津渡。”
夏灼灼点头。
“渡哥。我记得您,我回来的接风宴上,您来给我送过礼。”
党津渡很惊讶。
“我只是放下礼物就走了,你居然还记得我,你的记忆力真好。”
“我也就这么一个优点了。”
司慎行在旁边酸酸地说:“怎么唯独不跟我打招呼?”
夏灼灼轻轻瞪他一眼。
“天天见的人,还要我打招呼?那下次咱们半年后再见,我一定跟你打招呼。”
“……”
司慎行干咳一声,不自讨没趣了。
他拉开椅子,扶着夏太太坐下。
讨好不了老婆,那就讨好一下未来丈母娘。
五个人聊了很多,也聊得很开心。
说到最后,党帅说:“现在窦家兵荒马乱,我想,是时候给他们沉重一击,让你爸爸出来了。”
夏灼灼和夏太太的眼睛同时一亮。
夏太太很激动地问:“大概什么时候?”
“周六是个吉日,也正好是平安夜,就定在这天吧。”
党帅开口,当然是说哪天就是哪天。
母女俩都很高兴。
夏灼灼跟夏云海因为只见过两次,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基础,不像她跟夏太太。
但夏太太高兴,她也就跟着高兴。
而且,一家团聚,这是所有夏家人都期盼了很久的事。
到了下午,五个人一起吃了一顿饭。
党帅提起了宗域。
“这个人,我不知道秉性,但我听说,他跟你认识?”
党帅问的是夏灼灼。
夏灼灼略有些尴尬。
还是司慎行大大方方帮她介绍。
“是灼灼的前男友,很早以前就认识。这人……人品还可以。”
他几次暗中帮助夏灼灼,司慎行都知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人,比他想象中要好。
只能说,他的未婚妻,眼光的确不差。
党帅点了点头。
能得到司慎行一句“还可以”,那就是这人差不到哪里去了。
吃了晚饭,党帅父子便离开,回到京都去了。
夏太太一直到回到家,手仍旧激动地在发抖。
她的身体在夏灼灼的调理下已经大好。
但是她根基差,仍然不能情绪太过激动。
但夏灼灼不是那种擅长安抚人的人,好在有秋雨在旁边开解,转移夏太太的注意力,夏太太才镇定一些。
等彻底淡定下来,夏太太不好意思地说:“我太丢脸了,让你们笑话了。”
夏灼灼和秋雨同时摇头。
“不,我们很羡慕你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