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家族的挑衅
四月的阳光带着灼人的热,晒得灵植园的青禾苗蔫蔫地低着头。云澈正跟着张执事练吐纳,丹田处的真元像团温吞的水,在经脉里缓慢地流转——还是120,卡在锻体境门外,纹丝不动。
“别急,”张执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正给新栽的灵苗浇水,水流在泥土里渗开,发出“滋滋”的响,“凡根突破本就慢,你这进度不算差了。”
云澈睁开眼,手心沁出层薄汗。不远处的石桌上,石墩正和沈砚掰手腕,苏晓晓在旁边加油,林心怡低头绣着帕子,云淮川举着测灵盘,嘴里念念有词——自从小棠走后,大家总爱往灵植园凑,好像这里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哟,这就是靠运气拿到保送名额的‘英雄团’?”
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突然响起,像块冰投入滚水。云澈抬头,看见四个身着锦衣的少年少女站在灵植园门口,为首的男生穿着月白锦袍,腰间系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个“王”字,灵光流转间,竟有190真元的波动——比林心怡还高。
“王家的王辰!”云淮川手里的测灵盘“啪”地掉在地上,声音发颤,“雪城四大家族的天才,据说三个月前就突破到锻体境了!”
王辰身后跟着的三人,气势同样不弱。穿绿衫的女生腰间挂着块虎形令牌,真元180,是李家的李虎;穿粉裙的女生手持团扇,扇面上绣着朵赵字海棠,真元170,是赵家的赵雅;最后那个男生最惹眼,穿着银灰色劲装,袖口绣着“张”字,眼神阴鸷,真元竟有200——是张家的人,张昊的堂兄,张岳。
“张岳?”石墩猛地站起来,拳头攥得咯咯响,“你们张家还有脸来?张昊勾结邪修,你们家没被修联问责就不错了!”
张岳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云澈:“张昊是张昊,我是我。倒是你们,凭什么拿着磐石、青禾的保送名额?就凭在地窖里躲躲藏藏?”
赵雅轻摇团扇,声音娇柔却带着刺:“听说云清棠能去苍岳,全靠秦老打招呼?真是好运气,不像我们,得实打实考真元。”
李虎抱着胳膊,肌肉鼓鼓的像块石头:“王兄说了,你们这些名额来路不正,配不上雪城一中的脸面。有种的,跟我们比一场,赢了,名额归你们;输了,趁早把名额交出来,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你们想抢名额?”沈砚往前一步,药箱上的铜锁闪着冷光,“保送名额是修联和学校共同决定的,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
王辰往前走了两步,月白锦袍在风里飘,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修联?不过是看你们运气好,撞上了邪修。真论实力,”他扫过云澈,嘴角勾起抹嘲讽,“连锻体境都没到,也配去磐石修大?”
这话像根针,扎得云澈耳膜发疼。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120真元,这是他此刻最无力的软肋。
“我哥怎么不配?”苏晓晓突然跳出来,辫梢的铜铃叮当作响,“他在地窖里护着小棠,被邪修的黑气灼伤都没退一步!你们行吗?”
“逞勇斗狠罢了。”王辰嗤笑,“修士的世界,实力为尊。林心怡,你是他们里唯一的锻体境,敢不敢跟赵雅比一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心怡身上。她的脸有些白,握着帕子的手微微抖,但还是往前走了一步:“比什么?”
“灵植嫁接。”赵雅收起团扇,指尖夹着片青禾叶,“半个时辰,谁接的苗成活率高,谁赢。”她从小跟着爷爷学灵植术,这是她最擅长的。
张执事刚想阻止,王辰却看向他:“张执事是灵韵境修士,正好做个见证。若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趁早把名额交出来,省得丢人现眼。”
石墩气得脸通红:“比就比!心怡姐肯定赢!”
林心怡深吸一口气,走到灵植架前。赵雅已经选好了苗,是株娇气的“月心草”,嫁接难度极高。林心怡犹豫了一下,拿起旁边的青禾苗——她最熟悉的还是青禾。
沈砚悄悄凑到林心怡身边,低声道:“用李伯教的‘润灵法’,凝神静气,别被她干扰。”
王辰和张岳、李虎抱臂看着,眼神里满是看戏的玩味。云澈站在旁边,手心的汗越渗越多,他知道林心怡的软肋——一紧张,指尖就会抖。
果然,刚接了半株,林心怡的手突然晃了一下,月心草的嫩芽断了半寸。赵雅嘴角露出丝得意,手里的动作更快了,她的嫁接手法花哨,银针刺破苗茎时,还带着淡淡的灵光。
“别急。”云澈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很稳,“想想你娘教你的,青禾苗断了根,泡在灵水里还能活。”
林心怡猛地抬头,看见云澈眼里的信任,像小时候她第一次学嫁接,云澈在旁边给她递灵水时的眼神。她深吸一口气,指尖的抖动慢慢停了,按照沈砚说的“润灵法”,将真元凝成细丝,小心翼翼地连接苗茎。
半个时辰后,张执事上前查看。赵雅的月心草接得整齐,却有三株苗茎发乌;林心怡的青禾苗虽然手法朴实,五株却全活了,断了的那株竟也冒出了新的芽尖。
“林心怡胜。”张执事宣布结果时,赵雅的脸瞬间白了。
“不算!”李虎突然嚷嚷,“比灵植有什么意思?有种比锻体!石墩,敢不敢跟我打一场?”
石墩早就按捺不住,把袖子一撸:“来就来!谁怕谁!”
两人在灵植园中央站定,李虎的真元180,比石墩高了20,拳风带着股蛮力,刚一交手就把石墩逼得连连后退。
“石墩,用‘沉桩步’!”云澈喊道,那是石墩爹教他的粗浅步法,平时总被他嫌土气。
石墩猛地跺脚,身形稳如磐石,李虎的拳头砸在他肩上,竟被弹开了半寸。石墩抓住机会,一记勾拳打在李虎肋下,虽然力道不足,却让李虎疼得闷哼一声。
“犯规!他用步法!”张岳喊道。
“规矩没说不能用步法!”苏晓晓跳起来反驳,“输不起就别比!”
李虎被激怒了,真元猛地暴涨,拳头带着股腥风砸向石墩面门。就在这时,石墩突然想起地窖里的场景——那时他也是这样,举着撬棍挡在小棠身前,明明害怕得发抖,却一步没退。
“呀——”石墩大吼一声,不知哪来的力气,竟迎着拳风撞了过去,肩膀狠狠顶在李虎胸口。李虎没料到他这么拼,被撞得后退三步,正好踩在灵苗的软土上,脚下一滑,“咚”地摔在地上。
灵植园里一片寂静,连风都停了。李虎爬起来,脸涨得通红,却没再动手,转身就走。赵雅也跟着跑了,只剩王辰和张岳。
王辰看着石墩,眼神里多了些凝重,却依旧嘴硬:“侥幸罢了。云澈,你敢不敢跟我比?三个月后,高考测真元,若是你达不到180,就把磐石的名额让出来。”
云澈看着他,突然笑了。阳光落在他脸上,映得瞳孔发亮:“不用三个月。一个月后,修联竞技场,我跟你比。若是我输了,名额给你;若是我赢了,你们四大家族,就别再找我们麻烦。”
王辰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好!我倒要看看,一个连锻体境都没到的凡根,怎么赢我!”
张岳深深地看了眼云澈,跟着王辰离开了。灵植园里,石墩捂着肩膀直咧嘴,林心怡的脸还红着,苏晓晓在给云淮川捡测灵盘,沈砚默默地给石墩涂药膏。
云澈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觉得丹田处的真元动了动,像有股暖流涌过。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四大家族的挑衅,像块磨刀石,逼着他们快点成长。
夕阳把灵植园的影子拉得很长,青禾苗在晚风里轻轻晃,像在为他们加油。云澈握紧了拳头,120到180,很难,但他必须赢——为了小棠临走时的眼神,为了石墩、沈砚他们的信任,更为了证明,就算是凡根,也能凭着自己的脚步,走到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