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直面不为人知的米娜.艾伦斯坦因的罪孽终结(下)(1 / 1)

是说,最近好像经常能体会过这种感觉来着?

就是那种凉飕飕的背后一寒。

可我也确认过好几次了,我的背后什么都没有。

奈何这样的感受就像是鬼魅一样,如影随形地不愿放过我。

就好像,是有千万个针刺在同一瞬间落下。

并不是多强烈的攻击,但却实实在在地能够在我的皮肤表面的留下一份感触。

可这又不是什么多美好的感觉。

咱就是说,每次为了承受突发的这些,每次都是让我全身心的一紧哎。

当然,也不仅仅是只在背后才会有这样的情况。比如身侧啦,脖后啦。还有头顶……对对对,就是头顶。

这可真是个高发的位置。

时不时就会被刺痛的一激灵。

好几次都险些让我没能忍住地直接叫出声来。

得亏姐姐我有很强的自控能力和自控意识,才不至于发生那样失态的事情来。

可这样的问题总是这样存在,总是不行的吧?

这还只是刚刚进入到稍微平稳一点的环境里呢,都能被刺挠成这副模样。万一是在正面对敌的战斗状态下……

动作失衡怕是都只是往轻了说的吧?

高程度高等级的战斗里,一个小失误就足够饮恨西北的事实,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所以,就算是为了我引以为傲的素养,我也必须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出现了这样的一个现象呀。

可真要是集中注意力地去感受吧,能反馈回来的,除了我那已经疲于应答我的肢体感觉外,就再无其他了。

这……也许是突然从紧张的环境中松懈下来,才会引起的并发症?

怎么可能呢?

且不说现在的环境有多么的平稳。你看看我旁边这个满脸横肉满身肌肉都塞到脑子里去的老头子。你确定我现在所处的环境可以叫做轻松?

可是……

好家伙,我不会是有什么隐性疾病吧?而且还是全身随意发散类型的……

啊?

伊西恩有过这样的玩意设计吗?

越想越害怕。

可就算我给自己的脑袋薅秃了,我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个怎样的原因呀。

现在这样,别说是能不能想通的问题了。

我是真的感觉我可爱的小脑瓜已经在冒烟的边缘了。

“……我就想不明白了,哪有精灵会自找地天天跟人类裹在一起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人类都对精灵都做过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我总得搞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吧。

我可不想再体会那种,只能躺在病床上无所事事,去数面对的白墙上有多少个白点,等世界开放的日子了。

那不然呢?

没了伊西恩,我都不知道我活着还能干嘛了。

可是,伊西恩的设计初衷不就是为了满足一切幻想的来着吗?

我是能理解爸妈的私心没有错啦。

他们不希望我活得太过痛苦,才让没有病痛成为世界的前提来着。

不管怎么说,不会出现无意义的病痛折磨才是正常的。

可现在这样……

“……居然还真有上赶着去的啊。”

“人类的王都是什么概念?”

“教廷的老窝,非人类异族的禁地。那可是我都得尽可能躲着的恶徒们。”

“你知不知道,那边单单是圣殿军就有这个数。这个数啊。你怎么……”

啊?

这老家伙还在唠唠叨叨啊……刚刚我寻思到哪了来着?

对对对,没有无意义的病痛才是正常的。那也就是说,我这时不时感受到的恶寒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情况了。

让我想想……

我记得,最开始是在村子那边,就是刚传送出来的时候……莫不是传送的后遗症?

怎么可能。

这又不是我第一次传送了。

要有症状,第一次传送就该出现了才对。

哪轮得到我在那闲情雅致地陪他们玩花活呢?

“……你知不知道我们那对人类的家伙们都是怎样的评价的?”

“短命又短视。”

“尽顾着自己的那点小九九。”

“难怪他们还是一副各混各的模样呢。我跟你说啊……”

啧。这老家伙的话题就没个连续的时候吗?

知不知道你这样变来变去的话题,对于我这个单路的小脑瓜来说,压力很大啊?

压力大不大的不说,反正身体的隐藏毛病,或者传送的后遗症什么的,肯定是被我排除了。

而且是排除的有理有据。

可要说不是这俩引起的,那还能是什么造成的呢?

按顺序来说,在那群铁疙瘩们的聚集地那会,我也感受到过。

是在他们的后山上一路摸索的时候吧。

那阵突然出现在背后的,让我全身都为之发凉的飕飕感。

这,难道是脱离了温暖的结界边缘的关系,身子骨太冷了造成的奇异现象吧?

啊?

我有这么脆弱吗?

这点温暖都离不开的话,以后可怎么办啊?

“……别说是其他种族了,就是人类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好吧。”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理论,叫什么?政教合一?”

“到最后不还是自己什么好处都没捞到。”

“所以说,那个女人就不适合……”

喂喂喂,你又在说什么啊?

你不要在这胡扯你自己都没听过的名词好不好?

还性别歧视?

信不信老娘现在就在这给你物理打拳啊?

可恶啊。又被他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打断思路了。

反正肯定也不是夜晚冷不冷的关系。

我可是去过木精灵的地盘上吃过见过的。

那边可没有什么结界的温暖乡,更何况我当时的状态都惨成那样了,不还是挺过来了?

所以也不会是外部因素咯?

那这内在因素和外部因素都不是……

“喂。精灵!!”

“你倒是给个回话吧?”

“我说了这么多,你总该是能理解现在的人类都是些什么个污糟情况了吧。何必要为了那个什么老相识的去闯一趟。还是那个跟你不相干的人类?”

“那些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落在现如今这么恶劣的人类社会里又能有个什么样下场都不知道。你又何必上赶着去送死?”

“别怪我说得难听,这就是送死。”

“你在山上头呆的久可能不知道,那些人类现在可是跟疯魔了一样,到处对异族动手。谁还敢去招惹他们?”

“你就听我的一句劝。”

“哪怕你不想去找你的精灵同伴,我也能理解。精灵嘛,独来独往的臭毛病,我都知道。更何况大沙漠现在那情况……”

“反正,你也可以去我那地嘛。我们矮人可没有那些瘦高个的穷酸臭毛病。知不知道一顿好酒解千愁的含义啊。”

我是想不下去了。这老家伙是喝上劲了吧?

都已经不是原来的啰啰嗦嗦絮絮叨叨了,现在干脆改成了大声地嚷嚷了。落在这漆黑静谧的树林里,就数他的嗓门最大。

你看看这附近,哪还有半个森林里原本活动的小动物们?

甚至,就连本地的束灵们,都被他撒酒疯的模样给吓得频频逃走了哎。

就这样,他还在对他那板车敲敲打打的。

乒铃乓啷的吵杂,配合上他的厚重嗓门,就更吵了。

哎哎哎,你喝酒就喝酒,别到处跑的行不行啊?

都醉醺醺的,走路都打晃了,还非得滑到我面前来干什么?

我当然是很嫌弃地往旁边的空地上挪挪了,我是真怕这老家伙手一抖直接洒我脑袋上。

已经是一晚上的折腾,我现在身上的味道已经够奇怪的了。

可这老家伙显然是不打算讲究讲究客气,径直往我身边一瘫。

好家伙,你这猛的一下坐下来,我这坐着的树根都差点直接折了半截。有我半边身子那么粗的树根哎,差点被断成两截了你敢信?

“别的咱不说,就这人情世故能给你拿捏得透透的。”

“单就是你的那一车好东西。别说是进城了,你就是让那群老东西朝你三叩九拜都不成问题啊。开个玩笑,哈哈哈哈。”

可恶啊。

在他旁边呆着就已经是对我最深的折磨了。

咱就是说,我都这么瘦瘦小小的一个小姑娘了,你就不能稍微小声点吗?

尤其你那无聊的“哈哈哈”,差点没给我直接掀翻了出去哎。

反正我是直接翻白眼地怼回去了。

可这老头子就跟看不见一样,自顾自地晃荡着酒袋就算了,还再不断地说着那已经向我说过无数次的问题。

唉。

头疼哦。

“……绝对很美妙的好吧。我跟你说啊,我们那可不止这一种美酒。绝对比这些个瘦高杆的酒好喝一万倍。”

“他们那也配叫酒?马尿差不多!!”

“我敢给你打包票。你一定会喜欢咱那地的。”

“怎么样?你这都沉默老半天了。考虑的咋样了啊?”

“不怎么样。而且我可受不了和一群酒鬼炉呆子呆在一起,呛得我难受。”

“去,什么酒鬼炉呆子,这叫生活。生活你懂不懂?”

“而且我说了这么久,你也该听懂了吧。现在的人类可不是原先那个模样了,他们……”

“好了,坎鲁斯老爷子,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我很平静。

真的很平静。

他所说的这些东西,说实话,都是掏心掏肺的真心话。这我当然都知道。

可是……

“念想……是吧?”

“……”

“唉。都说咱矮人固执,没想到你这精灵更固执。你知不知道,你是在送命啊?”

“一个搞不好,那可就是……”

“我知道。”

“但是?还是要去?”

“……”

重归寂寥的幽密树林里,我只听得到他沉重粗重的喘息声,还有不时举起酒袋时候所发出的汩汩作响。只有那并不算遥远的温度还在告诉我,他还坐在那里。

“随你吧。”

“唉。”

良久后的叹息,伴随着他的起身,我能感受到那远超负荷的树根都抖了抖。

只是,那伴随而来的念叨,却让随着树根一起抖动的我怔住了。

“我不做昧良心的事。”

“给你一个丢在这,那可太丢我们矮人的面子了。”

“真传到咱那老祖宗的耳朵里,够给我脱层皮的。”

“所以,这是看在你那些好货的份上啊。可别多想。”

看着他别扭的背影,原本我想要嘲笑一二的心情,却根本是荡然无存的。

还能给我留下一句“呵。傲娇。”的评价,就已经是我最后的倔强了。

不过,我相信,任何一个人在看到这种场面的时候,都一定会发出和我一样的评价。

反正,看着他继续去对那破烂的板车敲敲打打,却少了那些一直以来的啰啰嗦嗦,我也挺不自在的。

不过,他能明白,我能明白,这就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当然,也只是这件事的结局。

要说还不明白的,这不还有一个嘛。

是说,我之前想到哪了来着?是确定了那样奇异的感受,与我的内在因素和外部因素都毫无关联,绝对不是我的问题的结论吧?

那……我似乎也可以确定我的最终答案了。

啊,我亲爱的妈妈,我又发现了一条你的设计 bug。

它非常地影响我的世界体验。

请一定要记得,这是我发现的第 1665 个 bug 了,欠我的 1666 颗糖,什么时候能结一下?

到哪都能发现这样的漏洞,真的很损害我的心情哎。

你说这好好的,突然给我来一下。闹得我全身不得劲就算了,还花了我这么多的精力去破解难题,我多要一颗是不是很合理?

对吧对吧,很合理吧?

所以啊,我这就是……

轰!!

从天而降的一股巨大力量,径直在我的头顶上生起。横生爆发的冲劲,甚至将我的整个身体都压进干枯的泥土废墟里。

是真的相当强的力量。

径直砸在我的脑袋顶上,硬是把我原本很稳定的重心都彻底摧毁,让我直接以脸接地的方式给按了进去。

“什……”

“什么玩意?!”

我刚想要支撑着身体地站起来,就又有强大的力量在我的身体上反复发力。一遍又一遍地将我按进那味道发苦的泥土里。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种蠢问题。你被按两次你也知道!!

现在连泉源都在震荡了哎。

而且一次次地给我使劲按下去,我很痛哎!!

我是鼓足全身的力气,一掌横拍地就站起来了。

也不知道这是多吓人的模样,这场面可是给对面那敲敲打打的老家伙吓了一大跳。本来还借着酒劲一边嘟嘟囔囔,一边敲打板车的。

这下是彻底翻倒着退后了。

不论怎样,此地不宜久留的想法是板上钉钉的。

毫不犹豫跳开的瞬间,那股恐怖的力道径直砸在了刚刚的原位上。幽深的黑暗里,我都能看得清那被掀起的剧烈扬尘。

“到底是什么玩意在作怪?!”

“可恶啊,居然敢如此羞辱姑奶奶。不把你的三条腿给打碎,都对不起老娘现在的恶劣心情。”

“来啊,给我出来。”

“藏头藏尾的算什么本事?”

“有能耐出来单挑!!”

可,话语还没有落到实处,我的身体还没有产生对应的防御架势,就又是一击相当野蛮的力量直冲我的胸腹。

说是我的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也毫不为过吧。

我甚至都很难再掌握身体的稳定了。

退后的动作不过两三步,就彻底失去了对自己身体平稳的控制能力。

几乎是整个身体横过来地摔在了很远的地方。

简直是天旋地转。

天知道我在一瞬间到底是看过了几次树叶缝隙里的天空。

一直到我整个身体都被砸进那干枯的粗木里,那样让人恶心的翻转才终于停下。

只是这次,我终于是能在那无尽弥散的扬尘里,看清了那罪魁祸首的大恐怖了。

「提问:遗言就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