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国夫人府
林清浊跪在陈玉壶的脚边,一字一顿的请陈玉壶回京城。
并且说:“长嫂给母亲准备了一座宅邸,就在侯府的旁边。”
“已经挂了牌匾,牌匾写了信国夫人府,就等着母亲回去揭匾。”
“母亲不爱跟儿子们一起住,那母亲就自己住,惦记那个孙辈了,就接过去,母亲觉得这样可好?”
陈玉壶:……好像挺好。
于是陈玉壶就这么被忽悠着,又回京城了。
陈玉壶的身边放着一个匣子,里面都是洛书的耳坠,她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回到京城,萧薿提前好些天,就开始收拾侯府了,尤其是把松鹤堂给收拾出来了,甚至还换了个名字。
给改成了洛铭轩。
母亲从前总是念叨,万一想住一住呢?
连萧夫人都醋了。
回府那日,侯府许久未曾这么热闹,连下人都喜气洋洋的。
“马车要到了!”
萧薿她们带上了孩子,一起守在门口张望。
“来啦!来啦!”
陈玉壶一下马车,萧薿她们就扑了上来,“母亲!”
“儿媳给母亲请安。”
“给母亲请安。”
……
陈玉壶笑着点头,一直答应好。
进了府门,已经有了淑女模样的莫惊,带着弟弟妹妹们给陈玉壶请安。
“给祖母请安。”
“好好好!”
陈玉壶都答应不过来了。
直到林清浊从孩子堆里,单手提出来一个矮墩墩,试图放到陈玉壶的怀里。
“母亲,这是我长子,莫停,您抱一抱。”
陈玉壶闻言,多看了一眼,接了过来,“这孩子长得好啊!”
“就是长得有点太好了。”
声音里带上了一些担心。
林清浊笑着说:“长得好,是好事儿,万一将来真没本事,还能靠脸吃饭。”
“呸呸呸,好好的孩子,怎么会靠脸吃饭。”
她忌讳听见这个。
“清桐啊!”
“儿子在。”
“这孩子大了,你要多操练。”
林清桐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了一眼陈玉壶抱着的幼儿,答应道:“儿子明白,母亲放心就是。”
陈玉壶好像想起来什么,叫过来相氏,抱过来莫仿,往孩子堆里一推。
“以后家里的孩子,要放在一起养。”
“都听母亲的。”
说这话的是林清柏。
被围绕着的陈玉壶,此刻明白了,什么是儿孙满堂。
嘟囔着:“这好日子,让我给过上了。”
从到这里的。
陈玉壶领赏谢恩,诚惶诚恐。
当然是装的。
不知道为什么,再次面对皇权,她似乎习惯了,忌惮还是忌惮的,但是突然就不怕了。
总归是恶心可怖的东西。
陈玉壶带着胡姨娘住进了大宅子里,两个人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个送来端茶的,也还挺养眼。
直到对方隐晦的问起商队的事情。
胡姨娘当即就看了陈玉壶一眼,陈玉壶还是笑着。
笑着吩咐下人:“把他带下去,处理了吧!”
那个人被带下去,陈玉壶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她知道那个人会死。
但是该死!死就死了吧!
她不知道自己从前坚守的那些东西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那一刻,她迷茫的眼神,和皱起来的眉毛,突然都锋利了起来。
林清桐知道了之后,来给陈玉壶请罪。
“是儿子找人的时候,没长眼睛,儿子很快就给母亲找更好的来。”
“不用了,谁也比不上洛书。”
陈玉壶说这话的时候还带了点傲娇。
她是真的觉得,这些人比不上洛书,长得不行,跳舞不行,啥啥都不行。
赝品!
陈玉壶正式的开始养老生活。
孩子们怕她寂寞,就把女孩儿们给移到了她府上,男孩们不读书的时候,也常来她府上淘气。
陈玉壶和胡姨娘坐着看着孩子们,别有一番趣味。
林清柏他们很受皇帝重用。
大概是林骥留下的名声在,怎么也不能薄待了他们家。
新皇登基谁还想着五皇子。
当然是林家想着了。
林清柏心心念念的弄死他,证据都交给了林清浊。
新皇也更喜欢林清柏稳重,觉得林清浊还是年轻,偏激。
赐五皇子毒酒,林清浊非要自己亲自去。
确认是死了,林清浊才放心。
皇帝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办事新皇是真喜欢。
稳准狠。
指谁谁立马就死。
新皇登基,周边朝贡,其中就有敖汉部。
陈玉壶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过自己的养老生活。
除了跟着长公主她们出去玩乐,她也不出门,赴宴?都老夫人了赴什么宴!
谁这么大面子,不去!
所以林清柏他们稳稳当当的瞒了下来。
得到朝阳一身火红的迈进门槛的时候,陈玉壶正在跟胡姨娘争论。
她上了年纪,胡姨娘不让她吃太多的坚果。
听到声音,一转身,是朝阳。
陈玉壶整个人愣住。
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朝阳高兴的朝着陈玉壶奔了过来。
身边跟着一个缩小版的速烛。
之后的时间里,陈玉壶看着朝阳和阿鲁斯,她实在搞不明白少数民族取名的规律。
朝阳叫什么,她就跟着叫什么。
陈玉壶眼睁睁看着,阿鲁斯指了指桌上是糖蜜酥。
然后朝阳就动手,把整整一盘子都递给阿鲁斯了。
得,整个一大朋友,带着个小朋友。
加上孩子爹年纪又小,这孩子将来长成什么样?
真让人发愁。
陈玉壶吩咐下人把点心碟子拿起来,朝着阿鲁斯招了招手。
她拿了一块点心,放到了阿鲁斯的手里,又在他面前放了一碗水。
阿鲁斯很听话,一盘子点心,变成了一块,也没有哭闹。
倒是朝阳突然说了一句:“母亲,他会说大雍官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