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事泄
君怀行和顺妃带着人走了过来,耿瑾菲匆忙敛住心神朝着君怀行行了一礼,唤道:“陛下。”
顺妃走上前来,一脸紧张的样子问道:“姐姐,听说宫里出了刺客要救走慎嫔,这人可是抓住了?”
耿瑾菲扫了她一眼,冷冷的声音道:“顺妃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
顺妃道:“这么大的动静,臣妾不想知道也难啊。”
说着,她四下看了看,见容锦瑟被侍卫给围着,她好奇的问道:“呀,三公主怎么也在这里?”
君怀行自然也看见了,他问着君澜尽:“这是怎么回事?”
君澜尽眉心一沉,正欲开口就听容锦瑟,突然大喊了一声:“陛下,有人要陷害我,陛下可要为我做主啊。”
君怀行走过去,看着那戴着面纱的三公主,不由的想起了方才在御书房,君澜尽跟他说的那些话来。
他也没想到,原来这三公主才是北陵的护国公主,容将军的女儿容锦瑟。
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君怀行对容锦瑟多了几分怜惜,温声问道:“怎么回事,仔细与朕说说,朕一定为你做主。”
容锦瑟吸了吸鼻子,委屈道:“今日在秋日宴上,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致使这宴席进行到一半就结束了。皇后娘娘走后不久,有一个宫女找到了我,说是顺妃娘娘要见我,我便跟着去了,谁料那宫女竟把我带到了这里。”
“我打开宫门一瞧,就见地上好多侍卫的尸体,紧接着那个宫女就喊抓刺客,然后我就被当成刺客给抓住了!”
君澜尽听着容锦瑟的这番陈述,不由的抽了抽唇角,这丫头反应倒是灵敏,直接把事情推到了顺妃的身上。
果不其然,顺妃面色一变下意识的失口反驳道:“你胡说,本宫何时说过要见你?”
容锦瑟用手指了指顺妃身后跟着的宫女道:“可是明明就是顺妃娘娘你身边的这个宫女,把我给引过来的啊。我知道在宴会上是我多事,得罪了顺妃娘娘你,可是你也不能这么陷害我啊?”
“本以为顺妃娘娘你大度,不会跟我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没想到你心肠这么狠毒,为了陷害我枉顾这么多条人命,简直天理不容。人人都知道我是南疆的三公主,而这慎嫔又是我们南疆的人,你把我引来这里,弄了这么一出,我是有嘴也说不清楚。”
顺妃懵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三公主竟然会反咬她一口,她怒极厉声斥道:“你胡说。”
说着,她握着君怀行的胳膊道:“陛下,你不要听她胡言乱语。”
君怀行沉着一张脸,怒斥:“够了!”
他压下心火,问着容锦瑟:“方才你说在宴席上得罪了顺妃,这是怎么回事?”
容锦瑟便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君怀行听完她讲的这些,越发的认定是顺妃刻意报复。
他寒着一张脸又问:“你真的看清楚了,是顺妃身边的宫女把你给引过来的?”
容锦瑟一脸肯定的样子:“就是这个宫女,我就是因为在顺妃娘娘身边见过她,所以才没有怀疑,就跟着她来了。谁料竟然是陷阱,我也知得罪了顺妃,本来还想和她道个歉一笑泯恩仇,可是顺妃娘娘竟想置我于死地,陛下你可得救我啊。”
“妖女。”
顺妃气的方寸大乱,什么修养气度统统都不见了。
她手指着容锦瑟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喊道:“明明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棋青,把你给引过来的,你竟然攀咬本宫?”
容锦瑟眉梢一挑,学着顺妃之前的语气:“呀,不知顺妃娘娘又是如何得知,是棋青把本公主给引过来的?”
顺妃听着这话面色一变,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容锦瑟看着顺妃变了的脸色,然后朝着君怀行行了一礼道:“陛下,方才的确是我胡说的,把我引到这里的确实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棋青。但是在此之前,我就只同摄政王说过这事,在场的这些侍卫谁都不知道实情,不知道顺妃娘娘又是如何得知的?”
君澜尽上前来道:“是,阿凌依就只告诉了我,方才皇后娘娘询问,她也只字未提,只因为她觉得此事蹊跷,怕贸然说出会连累皇后娘娘。只是如此隐秘的事情,不知道顺妃娘娘又是如何得知的?”
顺妃白着一张脸,脑子有些乱,不过她到底在宫中浸染了多年,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道:“陛下,臣妾是听宫人说的,她们说看见棋青带着三公主入了后宫。”
“呵。”
容锦瑟讥笑了一声:“这又能证明什么?就算宫人看见棋青领着本公主入了后宫,可你又怎知,她是带本公主来的冷宫,而不是去见皇后娘娘的呢?难道你说的宫人亲眼瞧见了,棋青领着本公主来了冷宫?可是冷宫是什么地方,顺妃你不会不知道吧?”
“这里地处偏僻,除了巡逻的侍卫,连个宫女太监都少见,不知道是哪个宫人有千里眼?知道本公主被带到了这里,还专门去禀告了顺妃娘娘你,嗯?”
顺妃:“……”
她硬着头皮跪在地上,哭哭啼啼道:“陛下,臣妾是冤枉的,你也听三公主说了,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把她带到这里来的。臣妾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使唤得动皇后身边的人吧?”
君澜尽扫了她一眼道:“你是使唤不动,但倘若带阿凌依来此的棋青,不是真的棋青呢?”
说着,他拢袖行了一礼道:“请陛下容臣带人在宫中搜查一遍,找出那个假扮宫女棋青的人。”
君怀行大体上也听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更何况此事关乎甚广,他倒是要看看是谁在宫中作妖。
于是沉着脸应了一声:“准!”
君澜尽看了容锦瑟一眼,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便带着侍卫去搜宫去了。
顺妃见状却是慌了神,她偷偷的给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那领会了顺妃意思的宫女正欲悄悄的走开。
谁料耿瑾菲眼尖,一声呵斥:“拦下她。”
立即有人将那个宫女拦了下来,带到了耿瑾菲的面前来。
耿瑾菲问道:“你要去哪?”
那宫女捂着肚子道:“娘娘,奴婢腹疼想去如厕。”
“是吗?”
耿瑾菲冷笑了一声,对着身后的人道:“颜嬷嬷,带她去冷宫如厕,看看她是真的腹疼还是想趁机去通风报信?”
颜嬷嬷上前来,一把拽住了那宫女的胳膊道:“走吧。”
顺妃咬着牙,心中恨极,都怪她一时大意竟着了三公主的道,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稳住心神,只盼望着君澜尽能无功而返。
容锦瑟看着顺妃的反应,已经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其实她方才也不确定是不是顺妃在陷害她,所以才会故意攀咬她,看看她会不会狗急跳墙?
事实证明,这件事真的跟顺妃有关。
那个假的棋青一定是顺妃的杰作,只是这么显眼的一个人在宫中却没有被人发现,那肯定是藏在暗处的。
如此重要的人,顺妃肯定要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她能想到的,君澜尽一定也能想到。
只要那个假的棋青还在宫中,她的尽哥哥就一定能把人找出来。
众人焦急的等待了一会,就见君澜尽带着人回来了,容锦瑟看着被他押来的那个宫女,悬着的心顿时放回了肚子里。
她就知道,她的尽哥哥是最厉害的,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而顺妃看见那人,却是面如死灰,只觉得大难临头。
君澜尽走过来,行了一礼道:“陛下,人找到了,就是她!”
君怀行望着被君澜尽押回来的人,竟和棋青长的一模一样,就连身上的衣服和发饰都相同,他蹙了蹙眉问道:“人在哪里找到的?”
君澜尽道:“是在延禧宫的密室里。”
君怀行脸色一沉,他冷冷的目光扫向了顺妃,质问道:“顺妃,你要如何解释?你宫中的密室里,为何会有一个和皇后身边的宫女,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顺妃跪在地上摇着头道:“陛下,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一定是摄政王,是他为了替三公主开罪,故意陷害臣妾。”
“放肆!”
君怀行怒吼,手指着顺妃:“事到如今,竟然还敢狡辩?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冷哼,看向那个假的棋青道:“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宫女匆忙跪在地上,哭着道:“陛下开恩,是顺妃娘娘指使奴婢这么做的,奴婢都是被逼的。”
君怀行寒着一张脸道:“说清楚。”
那宫女低着头,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奴婢名叫书梧,家住京城十里外的秀水村,半年前奴婢在城外的观音庙上香,遇到了四皇子,他询问奴婢有没有姐妹?奴婢的确有一个双生的姐姐,只是从小被人拐卖下落不明,家中母亲一直惦念姐姐的下落,奴婢便如实告知了四皇子。”
“四皇子说他知道奴婢的姐姐在哪里?便把奴婢带到了宫里来,去见了顺妃娘娘,谁曾想顺妃见了奴婢之后,就把奴婢留在了宫中。她拿奴婢的家中的老母作为要挟,让奴婢为她办事,还把奴婢藏在密室里,不得见人,并逼迫奴婢学习宫中的规矩,让奴婢认人,熟悉宫中的地形。”
“今日也是顺妃娘娘让奴婢,假借皇后娘娘的旨意把三公主带到冷宫来,并让大声呼喊有刺客,引来侍卫。陛下,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愿天打雷劈,还请陛下明察。”
君澜尽从怀中掏出一沓的纸来,递给了君怀行道:“这是在延禧宫的密室里发现的。”
君怀行看着君澜尽递来的那些东西,竟是一些画像和宫中的地图,他冷着一张脸,神色有些骇人。
顺妃见书梧把什么都吐露了出来,她白着脸跪在地上道:“陛下,臣妾不认识她,臣妾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陛下,你要相信臣妾啊。”
君怀行眯了眯眼睛,一把将手中的那些纸张洒到了她的身上:“还敢狡辩?你是觉得朕宠你,便可以无法无天了吗?今日,你利用书梧来陷害三公主,若是你的阴谋没有被人戳破,下一个你想陷害的是谁?皇后吗?”
他以为自己的后宫足够清静,可是没想到一个宠妃竟有这么大的胆量,幸亏今日她行事败露,揪出了这个假的棋青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君怀行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来人,顺妃陷害三公主,欲图挑起两国争端罪不可恕,从今日起褫夺其封号,将其打入冷宫。”
“陛下。”
顺妃见君怀行是真的动了怒,她跪在地上抱着君怀行的大腿道:“陛下开恩,臣妾知道错了,还请陛下饶了臣妾这一回。”
“带走。”
君怀行将头扭了过去,一点情面不留。
后宫中诸多妃嫔,他最宠爱的莫过于顺妃,只因为她温柔从不惹事,可是原来这些都只是假象而已。
侍卫上前来,将顺妃拉了起来,她哭喊着求饶。
这时有太监匆匆的跑了过来道:“陛下,不好了,顾二小姐和六公主落水了!”
顺妃听到君相若落水,她突然挣开了侍卫,跑过来问道:“小六怎么了?她怎么了?”
太监回道:“六公主和顾二小姐落水,人虽然被救了上来,但是情况不明。”
“小六,小六。”
顺妃有些慌乱,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望着君怀行道:“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你让臣妾去看看小六,她如果有什么好歹,臣妾也不活了。”
君怀行蹙了蹙眉,对着那太监道:“带路。”
容锦瑟走在最后,心中泛着嘀咕,这顾梦知落水说的过去,好端端的君相若怎么也落水了?
这下好了,顺妃这一走,怕是进不了冷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