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亲姐姐
行宫内。
容锦瑟休息了一夜,但脸色还是很差,精神也不是很好。
她有些恹恹的躺在床上不想动,就听外面传来君澜尽的声音:“三公主怎么样了?”
在外候着的桉叶道:“已经好多了。”
君澜尽没说什么,紧接着房门就被人给推开了。
容锦瑟抬起眸子望了过去,想到自己昨日一时冲动做出的事情,她就有些闹心,如今她又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要如何解释昨日的行为?
君澜尽走过来就看见她脸色极差,他蹙了蹙眉,在床檐前坐下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见她没有发烧,便又伸手探上了她的脉搏。
君澜尽收了手问:“可能走路?”
容锦瑟有些不解,她眨了眨眼睛,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就见君澜尽拿起了床边放着的面纱,然后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搂着他的脖子,好奇的问道:“你做什么?”
君澜尽没吭声,抱着她直接出了门,桉叶见状匆忙跟了上去。
出了行宫后,君澜尽把容锦瑟放在了马车上,然后也坐了上去,吩咐着车夫:“走吧。”
容锦瑟满脸的不解,她看着君澜尽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君澜尽没她的话,而是问道:“昨日的事情,你不打算跟本王解释吗?”
容锦瑟:“……”
她垂着眸子,咬着唇想了想道:“这…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摄政王你长的太好看,本公主一时没忍住。”
君澜尽闻言,伸手勾起了她了下巴,突然凑了过去:“你昨日可不是这么叫的。”
容锦瑟头皮发麻,她干笑了两声,心虚道:“我那不是跟护国公主学的吗?”
说着她突然伸手,扯了扯君澜尽的袖子:“是本公主冒犯了摄政王你,摄政王大人有大量能不能饶了我?”
君澜尽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气有些不顺,他哼了一声:“倒也不是不可以,你再叫一声。”
“啊?”
容锦瑟有些懵,她眨了眨眼睛忽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太确定的唤了一声:“尽…哥哥?”
君澜尽浑身一凛,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一声尽哥哥就好似有什么魔力一样,竟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他有些失神,片刻后才清醒过来,问她:“你的哥哥有很多?”
容锦瑟匆忙摇头:“不多。”
君澜尽道:“不多是多少?除了君大哥外,是不是还有别人?”
容锦瑟瞪大眼睛,忽而意识到了什么,她盯着君澜尽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叫别人哥哥?那我以后就只叫你好不好?”
君澜尽拒不承认:“你想叫谁就叫叫谁,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容锦瑟却觉得他这是口不对心,君澜尽没失忆之前就特别喜欢吃醋,不喜欢她叫别人哥哥。
方才她从君澜尽的话里,听出了酸味来。
容锦瑟心中欢喜,顺势抱住了他的胳膊,甜言蜜语的哄着他:“当然有关系,我不想让尽哥哥生气,尽哥哥生气我也会不高兴的。”
君澜尽眉梢一敛,冷冰冰的声音道:“松手。”
“我不。”
容锦瑟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然后把自己的头靠在了他的肩上道:“尽哥哥,我头疼你让我靠一会好不好?”
君澜尽扫了她一眼,却是没将人给推开,而是问道:“你的婢女说,你患有旧疾,是什么样的旧疾?”
容锦瑟眸光一转,她看向君澜尽道:“桉叶是怎么跟你说的?”
君澜尽道:“她说是南疆的隐秘不方便告知本王,不过本来你脉息十分的混乱,她给你服了什么东西后便好了。”
容锦瑟听着这话,大惊失色,也就是说她所中的禁忌蛊桉叶是知道的,不仅知道还有缓解痛楚的法子。
桉叶为什么会知道?
容锦瑟沉着眸子,心底的思绪翻涌,桉叶是女王送给她的人,如果桉叶知道的话,不就代表女王也知道了吗?
看来得找个机会试探试探桉叶才行。
君澜尽看着她眼底神色的变化,明显藏着很重的心事,昨夜里他想了一夜却还是什么都没有想通。
君澜尽拿出那面纱戴在了容锦瑟的脸上,然后道:“走吧。”
容锦瑟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戴面纱这种事情,君澜尽是越来越熟练了,这一刻她突然想通了。
只要让君澜尽爱上她不就可以了。
而且,容锦瑟觉得自己昨日的主动,似乎也不是坏事,最起码君澜尽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方才她还抱着他的胳膊,枕着他的肩走了一路呢。
容锦瑟挥散了心底的阴霾,打起精神来,她跟在君澜尽身后下了车,就见马车停在了一处府邸的门前。
她一怔,顿时反应了过来,这是她姑姑和姑父在南流的家,是她一直都想来的地方,君澜尽竟带她来了这里!
容锦瑟有些欢喜雀跃。
君澜尽看在眼中问道:“你知道这是哪里?”
容锦瑟扬了扬眉道:“我当然知道了,这是林夫人和任夫人的家吗,她们告诉过我的,不过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君澜尽没吭声,转身就走了进去。
“尽哥哥,你等等我吗。”
容锦瑟匆忙追上他,两人并肩入了府邸。
君澜尽带着容锦瑟来到了林芊寻住的院子,远远的就听孩子的哭声传来。
容锦瑟有些激动,她早就知道林芊寻给他父亲生了一个儿子,只是一直以来都还没有见过。
容锦瑟跟着林芊寻一起进了房间,就见林芊寻正在哄着容彻。
听见脚步声,林芊寻回头望去,看见君澜尽和容锦瑟一起,她有些惊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尽儿,阿凌依,你们怎么来了?”
“林夫人。”
容锦瑟小跑了几步过去,探着脑袋看着被林芊寻抱在怀里的孩子,有些激动的问道:“这就是夫人你的儿子吗?”
林芊寻笑着道:“是啊,他叫容彻。”
容锦瑟伸手握着容彻的小手。
说来也奇怪,本来还哭闹不止的小娃娃突然止住了哭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容锦瑟,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林芊寻也很是惊奇,她这个儿子虽然很乖但却有一个坏毛病,那就是不太喜欢生人的靠近,但这个三公主倒是个例外。
容锦瑟看着容彻,越看越喜欢,她问着林芊寻:“夫人,我能抱抱他吗?”
不待林芊寻开口,就听君澜尽道:“他不喜欢被生人抱。”
容锦瑟闻言有些小小的失落。
林芊寻却道:“我瞧着彻哥儿挺喜欢你的,你抱抱看吧。”
说着,她就将容彻送了过去。
容锦瑟小心翼翼的接过,因为从来没有抱过孩子,她的动作有些僵硬,林芊寻在一旁教着她。
而容彻十分给面子的,非但没有哭闹而且玩的还挺起劲,他肉嘟嘟的小手拽着容锦瑟的面纱,竟然给扯了下来。
林芊寻怕有什么忌讳,正欲道歉,就见君澜尽走了过去伸手戳了戳容彻的小脸道:“小小年纪,都会扯姑娘家的面纱了,长大了那还了得?”
容锦瑟抬眸看着他,纠正道:“什么姑娘家,我是彻哥儿的姐姐。”
说着,她低头逗着怀里的容彻:“叫姐姐。”
君澜尽听着姐姐这两个字,眉梢一动,他能看的出来这丫头是真心喜欢容彻。
就听容锦瑟哎呀一声,竟是容彻尿了她一身。
可是她也不嫌弃,反而笑着十分的开怀,满是宠溺的声音道:“小家伙,可是送了姐姐一个难忘的见面礼呢。姐姐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只是今日忘了带过来了,等下次姐姐带给你好不好?”
林芊寻见容彻被容锦瑟尿了一身,竟也丝毫都不在意,这不由的让她想起了娇娇来。
那时娇娇养好了伤,过来请安,看见容彻她提出想要抱抱。
结果容彻哭闹的厉害,还尿了她一身,谁料娇娇因此差点摔了容彻,幸亏被君澜尽给接住,才没酿成大祸。
虽然林芊寻知道不能怪她,毕竟是一个小姑娘,但和阿凌依比起来,似乎她才更像是容彻的亲姐姐一样。
君澜尽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失忆后的娇娇,跟这件事有着极大的关系。
林芊寻回过神来,她匆忙把容彻接了过来道:“你衣服都被彻哥儿给弄脏了,我给你找换洗的衣服。”
说着,他把容彻交给了君澜尽,然后便拉着容锦瑟去换衣服去了。
君澜尽抱着怀中那个肉嘟嘟的小团子,板着一张脸教训道:“你怎么这么调皮?以后不许再尿姐姐一身,听到了吗?”
容彻撅着一张小嘴,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容锦瑟换好了衣服回来,就见君澜尽正在给容彻换身上湿掉的衣服,他一个大男人做这种事情竟然丝毫都不突兀。
林芊寻笑着解释道:“尽儿之前在府上住的时候,帮我照看过几次彻哥儿,他虽然对别人都冷冷冰冰的,但对彻哥儿还是挺有耐心的。”
容锦瑟点了点头,想着她的尽哥哥以后肯定会是一位好父亲,当然也只能是她孩子的父亲。
她挎着林芊寻的胳膊有些随意的问道:“不知道容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林芊寻道:“漠北条件艰苦,这一仗并不好打,他前几日给我写了信,说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
容锦瑟握着林芊寻的手安慰着她:“容将军久经沙场,相信这一次他一定能平定漠北,大胜而归。”
“那就借你吉言。”
两人说着话进了房,君澜尽也已经给容彻换好了衣服,林芊寻抱起容彻哄了一会,容彻就睡着了。
将孩子在小床上放下,林芊寻才好奇的问道:“尽儿,你今日怎么想着带阿凌依过来了?”
君澜尽道:“想请母亲给她把把脉。”
林芊寻一愣:“把脉?阿凌依怎么了?”
君澜尽沉沉的声音道:“她昨日突然吐血昏迷,脉息乱的厉害,可我却没有探出她是生了什么病,想让母亲给她看看。”
容锦瑟听着这话,鼻翼一酸,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
原来君澜尽带她来这里是求医来了,她可不可以认为,君澜尽这是在乎她呢?
林芊寻听着这话,心头一惊,她匆忙走过来伸手探上了容锦瑟的脉息,从脉象来看这脉息有些虚弱,而且似乎她心脉受过损伤。
她蹙了蹙眉问:“阿凌依,你之前是不是受过什么伤?”
容锦瑟怔了怔,然后点了点头,伸手在心口处按了按道:“这里被人刺过一刀,险些死了。”
林芊寻道:“那就是了,我观你脉象发觉你心脉受过损伤,而且十分严重,不知是谁医好了你?”
容锦瑟眉梢一动:“是靠着我们南疆的蛊术,我才活了下来。”
在阿凌依的记忆里,救了她性命的不是阿凌依,而是君澜尽送给她的那只同心蛊。
当时她被任思玉残害时,摘下了那颗同心铃给君澜尽示警,在她临死之前她捏碎了那颗铃铛。
任思玉当时毁了她的脸之后,一簪子戳破了她的心脏。
本来她已经死了,是体内的同心蛊修复了她的心脉,让她活了下来,这才恰好被阿凌依所救,给了她这张脸和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