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禁忌蛊
摄政王府。
“阿嚏。”
正坐在桌前看书的君澜尽突然打了喷嚏,他蹙了蹙眉思绪有些飘忽,就听外面传来穆西的声音:“王爷,护国公主来了。”
君澜尽淡声道:“让她进来。”
房门推开,任思玉走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靠在椅子上淡定翻书的男人,心头有些苦涩,但很快她就敛住了心神,上前几步屈膝行了一礼唤道:“王爷。”
君澜尽听到这个称呼,不由的抬眸看了她一眼,就见她身上穿着一件烟粉色的衣裙,正是昨日霓裳楼送来的那些。
君澜尽收回视线,有些漫不经心的翻着手中的书页问:“你来见本王所为何事?”
任思玉道:“来谢谢王爷,王爷送我的衣服我很喜欢。”
其实她就是想找个借口过来看看他,顺便打听一下三公主的事情,她又道:“听说昨日里,王爷陪三公主逛街去了?可有此事?”
君澜尽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任思玉:“……”
她本来还以为三公主是骗她的,如此看来三公主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怕是君澜尽已经被这三公主给蛊惑了!
任思玉暗骂了一声妖女,然后绞着手指道:“听说王爷还打算让三公主住在摄政王府,方便给你解蛊?不是娇娇多心,而是三公主毕竟是个姑娘家,住在王爷的府邸未免会惹人闲话,还望王爷三思。”
君澜尽一愣,他什么时候说过要让那丫头住在他府上了?
他眉梢微挑看着任思玉,试探的问道:“是三公主告诉你的?”
任思玉道:“我今日一早去同三公主赔礼道歉,她提了一嘴,还说这衣服也是她提点了王爷,王爷才勉为其难送给娇娇的。”
君澜尽唇角一抖,心中好一阵无语,那丫头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明目张胆的骗人,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君澜尽淡声道;“你既然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勉强,以后本王不送便是了。”
任思玉猛的抬起头想要解释,可是君澜尽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三公主说本王中了绝情蛊,此蛊使人性情大变,记忆全失。在本王眼中,如今的你和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此蛊不解本王不会爱上任何人,你若觉得本王冷漠无情,伤了你的心,以后便不要再来摄政王府了。”
“至于本王和你的婚事,就等解了蛊毒之后再说吧,你若等不了本王也可以向陛下陈情,要么送你回北陵,要么在南流再为你挑个驸马,全看你的意愿。”
任思玉听着这话面色大变,她匆忙摇头有些哽咽的声音道:“除了尽…除了王爷,娇娇谁也不嫁,娇娇会等你,一直等着你。”
君澜尽面无表情的样子:“随你。”
说着他又继续翻着书:“若没其它的事,你可以走了。”
任思玉红着眼睛,心中着急的要命,听君澜尽的意思是这蛊毒不解他就不娶她了?
所以,无论君澜尽的蛊毒解还是不解,她都无法得到他。
这桩婚事可不是君澜尽不想娶,就不娶的。
任思玉垂着眸子屈膝福了一礼道:“娇娇告退。”
待她走后,君澜尽就合上了手中的书册将其扔在了桌上,半响后他突然冷哼了一声:“小骗子!”
君澜尽盯着那帕子看了看,然后起身走到了书桌前,拿出了画笔在帕子上画了起来,不多时一幅梅花图就跃然在眼前。
君澜尽匆忙寻了一张白纸盖住了这帕子,抬头间就见君驰走了进来,他皱了皱眉,没好气的声音道:“谁让你进来的?”
君驰冷着一张脸,他在桌前坐下,径自倒了一杯凉茶灌了下去道:“我去见了阿凌依,她承认了轻薄你,以及针对护国公主的事情。”
君澜尽眉梢一挑,有些意外,这丫头竟然承认了?
他有些好奇的问道:“她怎么说的?”
君驰满眼都是心疼之色:“她哭的很伤心。”
君澜尽有些懵,下意识的问道:“她哭什么?”
君驰扫了他一眼,这一眼满是嫌弃的样子:“哭什么?那得问问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说说你怎么忍心?人家一个小姑娘,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一样,你就算想谋解药可以去抢、可以去夺,但不应该欺骗人家的感情,害她对你情根深种?”
“君澜尽,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就算耍阴谋手段,也该有底线,怎么能做出这等令人不齿的事情来?可怜阿凌依傻的天真,你伤害了她,她竟也不忍怪你,知道你中了蛊还不远千里的跑来给你解蛊,你说你这么做对得起阿凌依,对得起护国公主吗?”
君澜尽:“……”
他拧着眉听完君驰的这番话,理了好一会才听明白他的意思。
君澜尽黑着脸,突然站了起来怒目看着君驰道:“她说什么你就信了?在你眼中,本王就是这么不堪的人?”
君驰扬着头道:“我知道你不可能始乱终弃,但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还是能做的出来的。”
君澜尽听着他这句话顿时没了脾气,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从前是个怎样的人?
但是,那丫头嘴里就没一句实话,她前头刚骗了护国公主,谁知道她对君驰说的是不是真的?
君澜尽眼底露出一抹阴森森的寒意,然后甩袖一挥转身走了出去。
行宫里。
容锦瑟自从君驰走了之后就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闭上眼睛她满脑子都是近日来发生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的让她觉得心力交瘁。
君澜尽中的绝情蛊她没有头绪,面对着他的反复无常,她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法子来对待他了。
容锦瑟叹息,她将被子盖在脸上,想要睡上一会就听砰的一声那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
桉叶匆忙去拦:“王爷,你不能擅闯我们公主的房间。”
“让开。”
君澜尽一声令下,穆西便将那个侍女给拦了下来。
容锦瑟听着这动静匆忙掀开被子,转头望了去,就见君澜尽阴沉着一张脸朝着她走了过来。
可是她不知道是懵了,还是笃定了君澜尽不会伤害她?
君澜尽扫了她一眼,冷冷的声音道:“听说本王在南疆的时候负了三公主你?”
容锦瑟听着这话打了个激灵,顿时明白过来君澜尽为何会怒气冲冲了?
她佯装镇定的样子道:“你忘了,不代表你没有做过。”
“呵。”
君澜尽冷嘲了一声:“本王还真是小瞧了三公主啊,你以为本王记忆全失便想哄弄本王?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说着他俯身,眼神冷的有些骇人:“本王已经去问过了兰云谦,在南疆的时候,本王和三公主你就只有一面之缘而已,何谈欺骗你的感情,而且……”
君澜尽话音一顿,眼底透着一股无名的怒火:“你喜欢的人分明就是大祭司!”
他从君驰那里得知了自己做过的事情后,便去见了兰云谦,同他询问了自己在南疆做的事情。
原来,他用计谋的对付的只有二公主阿卿依而已,何时欺骗过这三公主?
容锦瑟没想到君澜尽竟然会去问了兰云谦,果然说一句慌就需要无数的慌去圆,可她不想再骗他了。
她也不想再看着君澜尽去对着一个假的“容锦瑟”念念不忘。
容锦瑟望着面前的君澜尽,却是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情意。
她突然拽着他的衣领,然后搂着他的脖子将他压在了床榻上,嘴里道:“我不喜欢大祭司,我喜欢的人他叫……”
没有面纱的阻隔,这一次君澜尽切实的感受到了唇上传来的温度,软软的很不真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君澜尽恍惚中听到耳边传来一道低低的呢喃,却是在唤他:“尽哥哥。”
君澜尽猛的清醒过来,他一把握住容锦瑟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问:“你叫我什么?”
容锦瑟双眼含着泪,脸上却带着笑意:“尽哥哥。”
这一声尽哥哥让君澜尽觉得是那么的熟悉,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晃了晃神下意识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容锦瑟哭着道:“我是……”
“阿凌依!”
君澜尽扶着她眸色一惊,他匆忙伸手探上她的脉搏,只觉得脉息混乱的厉害却探不出任何的缘由。
他将容锦瑟放在床榻上,然后从怀中取出的自己的针囊,给她施针。
几针扎下后,再探容锦瑟的脉搏依旧凌乱,他有些心急如焚对着外面的人唤道:“来人。”
桉叶走了进来,她看见地上的一滩血,以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容锦瑟,惊的面色一变:“三公主!”
她跑过来,伸手探了探容锦瑟的脉息,然后从怀中的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塞到了容锦瑟的嘴里。
容锦瑟服了药后,混乱的脉息终于平复了下来。
君澜尽沉着眉,望着床榻上的容锦瑟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桉叶跪在地上道:“三公主这是旧疾发作,没有大碍,请摄政王先回吧,奴婢会照顾好三公主。”
君澜尽负手而立冷冷的声音道:“什么旧疾?”
桉叶道:“此乃我们南疆秘事,请恕奴婢不能告知。”
君澜尽眯了眯眼睛,南疆秘事?
她为什么会叫他尽哥哥?
为什么那一声尽哥哥,竟会让他觉得格外的熟悉?
君澜尽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这个三公主就像一个解不开的谜,透着致命的吸引力,但不管是什么,他一定都能解开。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了容锦瑟一眼,对着桉叶道:“照顾好她。”
留下这话,君澜尽转身走了出去,而待她走后桉叶便写了一封信,由一只飞鸽送了出去。
夜色渐深。
昏迷了一日的容锦瑟终于醒了过来,她望着黑漆漆的房间,神情有些恍惚,缓了半响后她才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她记得自己打算向君澜尽坦白自己的身份,可是她却突然昏了过去,那种心脏剧烈的绞痛感,前所未有。
容锦瑟皱着眉头满是不解,突而一道灵光从脑海闪过,她瞪大眼睛顿时间后背一阵发凉。
是阿凌依吗?
阿凌依不想让她找回自己的身份,所以才给她下了禁忌蛊,让她守着自己的秘密,就只能做南疆的三公主?
若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永远都不能和君澜尽相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