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会议室里。
晏丞的尸检报告说完，苏妙仪忽然“嘶”地抽了口气。
大家都看向了她。
苏妙仪手里还拿着照片，保持着低头看着照片的姿势。
楚星柔和她挨着，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突然间呼吸有些急促。
庄言峥安排了一下后续的调查方向，就让大家各自去忙了。
苏妙仪坐在座位上没有动。
楚星柔问道：“妙妙姐，你没事吧？”
“没事。”苏妙仪道，“你去忙吧。”
楚星柔没再多说什么，出了会议室。
很快，会议室就剩下了苏妙仪，庄言峥和晏丞三个人。
苏妙仪给陆知深发了消息，让他先别下班。
“是看见什么了吗？”庄言峥问道。
苏妙仪点点头，点了点手里的两张照片道：“看见这两个人还有另外一个男生推倒了一个怀孕的女人。”
庄言峥和晏丞对视了一眼。
“他们当时都穿着校服，校服上写着京海第二中学。”苏妙仪道，“看起来，他们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有说话吗？”庄言峥问道。
“没有。”苏妙仪道，“女人倒地肚子先着地，转头的时候，看见了三个男生在笑，然后三个男生就跑了。”
庄言峥的眸子轻轻眯了一下。
晏丞蹙眉。
“只看到了这些。”苏妙仪道，“不能确定女人的身份。可能是老师。”
“十五六岁的话，十二三年前的事情了。”晏丞道。
“能查到郑彬和韩龙宇的在校信息。”庄言峥抬手看了下时间，“高中那边应该在上晚自习，我去联系一下他们的校长，去学校问一下。”
苏妙仪道：“我去找陆知深。”
“我去法医中心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晏丞道。
“先画第三个男生的画像，找到人之后马上让人过去。”庄言峥道，“我这边看看能不能从学校问到什么，也让人给郑彬父母打电话再问一下，医院那边也过去看看，韩龙宇父母能不能说出些什么。”
“好。”苏妙仪应着。
如果真的和当年的事情有关，那么这第三个人现在很危险。
三个人分开马上行动。
苏妙仪在画室。
形容着第三个男生的长相。
陆知深很快就画了出来。
但是因为过了十几年了，男生已经长大了。
所以根据十五六岁的样貌，又画出了现在的长相。
画出来之后，马上去系统里边匹配了长相。
冯涛，男，二十八岁。
警局赶紧派人去冯涛登记的地址，同时也打电话联系了他，但是没有联系上。
陆知深把信息也同步给了庄言峥之后，苏妙仪和他又开始画给女教师打急救电话的那位老师的画像。
庄言峥那边进行的很不顺利，学校当年有意瞒着这件事情，把当年有关的痕迹全都抹除了。
十几年了，学校换了两次校长了。
从校长的口中问不出什么。
所以庄言峥从学校系统调查了当年的韩龙宇郑彬以及冯涛三个人，三年以来，班级里的老师。
不管是班主任还是任课老师，当年都没有怀孕。
也没有中途换过老师。
苏妙仪看见的东西不会有假。
那么就剩下了一种可能，学校的资料更改过。
庄言峥又找到了当年校长的信息。
现在已经退休了。
人并不在京海。
留下的手机号已经是空号了。
高中正在上晚自习。
只有在班级里值班的老师。
正好有两位是当年教过郑彬的。
庄言峥去问过，却也没有问到什么。
从学校出来，庄言峥接到了楚星柔的电话。
医院那边，韩龙宇父母状况都不太好，医生不建议刺激他们，所以便没有问。
郑彬父母那边打电话问了，两个人说什么都不知道。但能听出来，问到当年的事情，两个人隔着电话都有点紧张，依旧咬死了说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明天就能到京海。
挂了电话，庄言峥开车回市局。
到市局的时候，打急救电话那位老师的画像已经画了出来，正在系统里边匹配。
而去冯涛住址的人那边，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在冯涛的住处发现了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
庄言峥叫上晏丞和苏妙仪，带着人和工具，马上去了现场。
到了现场，一进门口，戴着口罩也能闻到尸体腐败的味道。
先来找冯涛的警察道：“我们上楼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冯涛的父母。他们说这两天都没有联系上冯涛，就想着过来看看，他们给开的门。两人进来看见里边的情形之后，都晕了过去，救护车拉走了。”
庄言峥点了下头，进了主卧。
尸体在主卧的床上。
没有人偶服。
但是，是同样的分尸手法。
分尸后，断开处又用细线缝上了。
而床头上方的墙上，写着“无能”两个大字。
进到卧室之后，所有人都先看了一下尸体，然后又都看向了墙上的这两个大字。
红色的两个大字。
无声的挑衅，羞辱，嘲笑。
庄言峥盯着看了几秒道：“干活。”
大家马上散开。
晏丞带着助手去尸检，庄言峥和苏妙仪都先去看了一下墙上的字。
是红色的喷漆喷上的。
看起已经有段时间了。
而那一小瓶喷漆，就在床头柜上放着。
苏妙仪检查了一下，上边并没有指纹。
“我感觉这个凶手很痛恨警方。”苏妙仪道，“杀人之后，其实他可以有更好的藏尸办法，但是他几乎都把尸体放在了比较显眼的地方，等着被发现，更像是一种挑衅。”
她说着看向了庄言峥。
庄言峥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
十几年前，可能存在一桩冤案，和警局有关系。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两周以上。”晏丞道。
“去物业调小区门口和单元楼的监控，两周左右的，全都拷回去。”庄言峥对边上的警察道。
苏妙仪又看了一下放在床头柜上的充电线。
充电线还在插孔上，但手机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找了一下没有找到，又去客厅看了看。
并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
一个成年且身体健康的男人，在外人闯入的时候，怎么会没有反抗搏斗。
苏妙仪又去看了看那扇门。
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不过...门上有一个卡扣。
外边这个位置，应该是个可视门铃，被拆除了。
她用手碰了一下。
眼前忽然闪过被快递员用注射器扎在侧颈的画面。
很快的画面。
几乎是一闪而过。
苏妙仪站在门口，看了看周围。
看见的画面里，就是这个门口。
凶手假扮了快递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