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祸临头的滋味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胡府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
胡家家主胡臧城正坐在自家厅房中,悠闲自得的品着家仆们沏泡的香茶时,
突然间,四五名同学在家仆的引路下,小心翼翼地将右眼被打瞎的胡言彬抬进家门。
胡臧城眼睁睁看着面色惨白如纸,昏迷不醒的胡言彬,尤其是那只血肉模糊的右眼,
让胡臧城的心瞬间揪紧,瞬间惊呼了一声,不过由于这几位学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胡言彬的身上,因此并没有听到胡臧城的问话。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母子连心父子连性。
当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儿子,伤得如此严重时,顿时,气得暴跳如雷,来不及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向情绪稳定,城府极深的胡臧城,
此刻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急忙派家奴去请自家供奉的药丹师。
时间不大,当被请来的那位药丹师,走进厅堂时,只见,他一身玄黑色的丹师长袍,年约五十,颚下留着一缕灰黑的胡须,胸前还戴着一块蓝色的三级药丹师徽章!
只见,素日里,在炼制药丹上有些造诣的三级药丹师,在家仆将胡言彬受伤的事情,告知了他后,
当他神情凝重的赶来时,胡臧城来不及与他客套,立刻让他去胡言彬的房间,为他进行诊治。
当这位药丹师走后,副府长-杜中、女友-谭婼颜,妹妹-胡娸悦匆匆地赶回。
胡臧城青筋暴起,双目圆睁,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朝着杜中怒吼道:“大哥,究竟是哪个王八犊子,吃了豹子胆,敢伤我的儿子!”
他的声音在正厅中回荡,震得家中的奴仆们耳膜生疼,纷纷地捂起了耳朵,用来抵御他的愤怒!
杜中低着头,不敢直视胡臧城的眼睛,面色愧疚地回答道:“兄弟,哥哥对不住你啊,都怪我没有保护好言彬。”
“大哥,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究竟是谁把我儿子伤成了这样,啊?”
胡臧城现在可不顾得礼貌了,他现在就是一门心思想要知道打伤胡言彬的凶手究竟是谁?
“是,被初级二班和栎用暗器伤得,”
“什么?”
“和栎!”当胡臧城从杜中口中得知了真凶时,只见,他怒发冲冠,一巴掌拍在那张上等木料的茶桌。
桌上的茶壶、茶杯顿时被震得跳起,他怒不可遏,伸手将桌上所有的物件一股脑儿地都扔了出去,
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这些东西都被摔了稀碎,以此来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此时的胡臧城就像是一头发了疯的老虎,咬牙切齿地道:“此仇不报非丈夫,敢伤害我的儿子,我一定要让和栎血债血偿!”
整个胡家的府宅都被他的怒吼声笼罩,这一刻,和栎却成为了胡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仇敌!
“没错,伯父,这件事,说什么都不能放过和栎,”对于胡臧城要除掉和栎的事情,谭婼颜是大力支持啊!
“父亲,这件事情,不能全怪和栎,单巴掌拍不响,是我哥哥先对和栎杀了毒手,他这才迫于无奈反击的,而且他并没有违反武赛的规则,所以……”
胡府正厅里,气氛紧张得好似即将出锋的寒刀,胡臧城正沉浸在为儿子报仇的愤怒之时,
本就喜欢和栎的胡娸悦,这时,竟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居然主动替和栎说起了公道话,言下之意就是这件事情,错在了胡言彬的身上。
“还未等胡娸悦把话说完,就引起了胡言彬的女朋友-谭婼颜的不满。
只见,谭婼颜双眉怒竖,怒视着胡娸悦:“胡娸悦,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言彬是你的亲哥哥啊,他都被打成这样了,你怎么还帮外人说话!”
“嫂子,不是我帮和栎说话,而是这件事情,真是我哥哥的错,为什么非要把错误强加于……”
此时,正当胡娸悦与谭婼颜发生了争执时,胡臧城因为胡言彬的受伤早已丧失了理智,当亲耳听到女儿不但不向着自家这边,反而在替和栎辩解,而且还指责着胡言彬的过错,
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就在胡娸悦刚想把话全部说完时,只见,冲动之下的胡臧城,啪”的一下,抬手就给了胡娸悦一记重重的耳光。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胡娸悦的脸上瞬间留下一道鲜红的巴掌印,她被打得身子一歪,眼中满是委屈与难以置信。
因为一直以来,胡娸悦作为胡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倍受宠爱,她的父母,哥哥,从来没有惩罚过她,就连训骂,都很少很少!
可如今,抽了自家女儿一巴掌的胡臧城还不罢休,手指着胡娸悦的鼻子,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片子!你四六不分,那个和栎打伤了你的哥哥,你居然还帮着他说话,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孝之女啊!”
胡娸悦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揉摸着自己的被掌打的脸颊,听到父亲的如今难听训斥,
最终,认为着自己并无过错的她,满心委屈地转身捂脸,伤心落泪地跑出了胡府的家门。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胡臧城依旧余怒未消,而谭婼颜则在一旁,脸上仍然挂着一丝怨恨与烦感。
大厅里,只剩下胡臧城愤怒的喘息声,一场家庭内部突然爆发冲突,让胡府的氛围变得愈发地沉重而压抑。
这时,杜中看着胡家父女反目成仇时,作为胡臧城的好朋友,他对胡臧城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
一看胡臧城那副满脸怒气的样子,顿感不妙,赶忙上前解劝:“兄弟,消消气,孩子年纪小,不辨是非,等她长大了自然就懂事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言彬的伤势啊。”
就在杜中关心起胡言彬的伤势时,就见那位胡家供奉的三级药丹师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厅堂。
只见,他面色凝愁,唉声叹气地冲着胡臧城三人缓缓地摇了摇头。
众人深知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药丹师,那医术在整个晴雨城来说那是非常厉害的,如今连他都是这副表情,他们立刻预感到了,如今的情况很不妙。
此时,这位药丹师伸出手,手中托着一枚血迹尚存的蒺藜珠,而这,正是打伤胡言彬右眼睛的暗器。
只见,这位药丹师捋着自己的胡须,看着胡臧城,无奈又恭敬地开口道:“协领大人,公子身上的其他伤势我都已经处理好了,唯独这眼伤……实在无能为力。”
“这颗蒺藜珠打进公子右眼的位置太深,而且送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我只能先将这蒺藜珠取出,做了些伤势的处理,虽性命无忧,但他的右眼已经失明了,以我的医术,目前没有办法能让胡复明。”
听到这位三级药丹师的话,谭婼颜如遭雷击,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魏先生的药丹与医术在晴雨城可以说无人能及,连您都没有办法治好言彬的眼睛,岂不是说,言彬,他……”
她眼睛湿润的看向了那位姓魏的药丹师,最后抱着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这就意味年纪轻轻貌美莹姿的她以后要嫁给一位独眼的丈夫,
因此,那悲切的哭喊声在寂静压抑的正厅里回荡,似乎在为她未来的婚姻而诉苦。
这时,当听到自家儿子已经沦为残疾时,就连胡臧城都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真是天旋地转呐,眼睛往上一翻,整个人摇摇欲坠,好悬摔倒。
幸好,一旁的杜中眼疾手快,一把过去扶住了他。
此时,胡臧城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迅速稳住了身躯,那双复仇的眼睛看向了杜中。
道:“大哥,咱们兄弟多少年的交情了,可以这么讲,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如今他成了残疾人,我作为他的父亲,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虽然和栎是你樰枫学府的学生,但我必须要杀了他,为我的儿子报仇雪恨,否则我胡家的脸面,在晴雨城将沦为天大的笑话!”
胡臧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看样子,他就想把和栎扒皮抽筋,点了天灯,以解心头之恨!
但是,这话传入杜中的耳中,却令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无奈与纠结,毕竟而胡家的长子,未来的希望就这样栽在了和栎的手里不说,而且打了胡家的尊严,作为胡府的一家之主,浑枭王朝举足轻重的武将!他岂能善罢甘休啊!
因此,杜中表示理解,随后,拍了拍胡臧城的肩膀:“兄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言彬从小就大伯长大伯短地叫我,我是看着他长大的,”
“他这一受伤,我心里和你一样难受,这件事,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为了兄弟你,也为了言彬,你但说无妨,我照做便是。”
杜中的话语掷地有声,表明了他坚定的立场,他是偏向胡臧城,是站在胡家身边的铁杆盟友!
胡臧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面露阴森之笑:“好!大哥,那就明日,我亲自带人去樰枫学府捉拿和栎回府。”
“我要当着言彬的面,亲手杀了他,为言彬出气,也为我胡家挽回颜面,让他尝一尝大祸临头的滋味!”
胡臧城紧紧攥着拳头,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此刻他已经将把和栎置于死地的事情放在了目前胡家的首要位置!
杜中点了点头,心中虽隐隐担忧此事会引发更大风波,但看着胡臧城决绝的模样,想到了他在晴雨城的实势力与地位,
也只能别无他法的选择支持于他,一场针对和栎的计划,正悄然地在胡府酝酿,一场大祸临头的风暴即将降临在樰枫学府与和栎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