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真假难辨,贼酋上当(1 / 1)

真假难辨,贼酋上当

十余日后,会稽郡。

刘盈那封措辞严厉、洞见深远的诏书,如同定海神针,送到了刘如意的手中。

诏书不仅肯定了刘如意的战术胜利,更明确下令——即刻组织人手,秘密拆解缴获的倭寇战船,务必摸清其结构、材料、航行特性,取其精华,用以改进大汉水师舰船!

同时,为麻痹倭寇,需制造“汉军耻用倭物,已将敌船付之一炬”的假象!

“皇兄圣明!”

刘如意阅毕诏书,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他立刻召集项轩、季布密议。

项轩虽对研究倭船仍有抵触,但有了皇帝明确的旨意,他也不再坚持,只是闷声道:“陛下既有明旨,末将遵命便是!只是这‘焚毁’的戏码,可得做得真些!”

季布捻须微笑,“这个容易。选几艘破损严重的旧船,堆上些柴草、破渔网,再混些缴获倭寇的破烂旗帜和杂物,在远离我们真正船厂的海滩上,大张旗鼓地烧一场便是。”

“火光要大,烟要浓,最好让对岸那些倭寇的探子,隔着海都能瞧见!”

三人商议过后,计划迅速执行。

在一个无月的漆黑夜晚,会稽郡一处偏僻的海滩上燃起了冲天的火光。

汉军士兵们故意大声呼喝,挥舞着兵器,将“缴获的倭船”推入火海。

烈焰吞噬着船体,浓烟滚滚,直冲霄汉,映红了半边夜空。

远处海面上,几艘伪装成渔船的倭寇探子,果然被这壮观的“焚船”景象吸引,远远地用简陋的千里镜观察着。

“看到了吗?汉人把船烧了!”

“烧得好!这些自大的汉人,果然嫌弃我们的船!”

“哼,什么天朝上国,不过是一群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蠢货罢了!”

探子们带着讥讽和庆幸,迅速将“汉军焚烧倭船,耻于使用”的消息传回了倭寇巢穴。

消息传到村野治保耳中时,他正为虾夷的战事焦头烂额。

听闻此讯,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冷笑。

“果然如此!汉人,终究放不下他们那可笑的自尊心!以为烧掉几艘船,就能彰显他们的‘高贵’?愚不可及!”

村野治保彻底放下了对东南汉军的警惕,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虾夷的征服上。

“只要汉人无法造出足以威胁我本土的战船,无法跨海远征,东海就永远是我们最坚固的屏障!他们就只能被动挨打!”

“传令,加速对虾夷土著的清剿,尽快整合资源,扩军备战!”

而就在会稽郡的“焚船”浓烟散去后,真正的缴获倭船,已在季布这位老成持重的将领亲自押运下,趁着夜色,秘密转移到了戒备森严、技术力量更为雄厚的吴郡大汉官营船厂。

——

吴郡。

船厂深处,灯火通明。

一群被朝廷秘密征召、精通机关术的墨家弟子,正围着那几艘被拆解得七零八落的倭船残骸,如同见到稀世珍宝般兴奋。

他们手持规、矩、绳墨,仔细丈量着每一块船板的角度,研究着龙骨的结构,分析着船帆的材质和悬挂方式。

“妙啊!此船体狭长如梭,吃水虽浅却异常稳固,重心设计极佳,难怪转向如此灵活!”

“看这船板拼接之法,虽显简陋,却暗合流水之理,减少了航行阻力!”

“还有这帆!材质虽差,但其形制利于捕捉侧风,在近海岛屿间穿梭,比我大汉硬帆更胜一筹!”

墨家弟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眼中闪烁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光芒。

他们迅速绘制图样,记录数据,并与大汉现有的楼船、艨艟图纸进行对比分析。

很快,一份份关于如何改进汉船速度、灵活性、适航性的建议方案,便送到了船厂大匠和季布的手中。

吴郡船厂,这个大汉最重要的造船基地,在墨家智慧与缴获技术的双重催化下,悄然开始了新一轮的技术革新。

会稽郡这边,刘如意则完美扮演着一个“好大喜功、面子大过天”的纨绔亲王形象。

他让新兵们的操练变得“懈怠”起来,时常能看到士兵们三三两两地在营外闲逛,或者操练时动作懒散。

刘如意本人也时常“巡视”一番,便回到舒适的郡府,似乎对军务不再上心。

这些做作的姿态,通过倭寇残留的探子和一些唯利是图的奸细,断断续续地传回村野治保耳中,更加深了倭寇对汉军“不足为虑”的判断。

——

万里之外,欧亚大陆的另一端,贵霜帝国西陲的广袤草原上。

曾经的匈奴大单于冒顿,此刻正站在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视着下方一支规模庞大、装备奇异的骑兵军团。

这些骑兵并非传统的匈奴弓骑,他们大多身材魁梧,披着链甲或鳞甲,手持沉重的长矛或标枪,马鞍旁还挂着用于近战的短剑和圆盾,坐骑也更为高大强壮。

“伟大的单于!”

一个身材同样高大、面容粗犷、眼神却异常狡黠的年轻将领策马来到台下,正是被冒顿收服并倚重的阿提拉。

“按照您的意志,我们整合了萨尔马提亚人、阿兰人、哥特人中最勇猛的战士!这支新的‘标枪之鹰’已经成型!”

“他们熟悉欧洲的战法,悍不畏死,手中的标枪足以在冲锋时洞穿任何轻甲,撕裂任何阵型!”

冒顿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他抚摸着腰间象征单于权力的金刀,声音低沉而充满野心:“阿提拉,你做的不错。刘盈小儿以为将我赶出草原,流放至此,就能高枕无忧?哼,他做梦!”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望向遥远的东方:“西域!那片富饶的土地,曾经是我匈奴的猎场!如今,刘盈的主力龟缩在长安和东南沿海,西域空虚!留守的蒯通老儿,还有他手下那些羌人、氐人、犬戎杂兵,在我这支以欧洲战法武装的精锐铁蹄面前,不堪一击!”

冒顿的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和攫取权力的欲望。

“传令下去!加紧操练!备足粮草!待到秋高马肥之时,便是我们东进之时!先夺回西域,重掌丝路咽喉!”

“再以西域为跳板,席卷草原!最后,挥师南下!”

冒顿单于猛地拔出金刀,指向东方——“刘盈!你欠我的血债,我要你用整个大汉来偿还!没有了你亲自坐镇的西域,在我这支标枪铁骑面前,不过是等待收割的麦田!”

凛冽的草原风掠过,卷起尘土,也卷动着冒顿单于那如同实质般的杀意。

一支融合了东西方战术、以标枪为主要武器的恐怖骑兵力量,正磨砺着爪牙,准备扑向那片他们认为唾手可得的土地——西域。

东西两端的战云,同时在酝酿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