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取什么名字(1 / 1)

塞维尔集团高层。

“二爷,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太太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秦戈派出去搜寻的人回来,都没带回什么有用的消息。

“不过西千那边确实是那些人出手,算好了太太会出现在那里,将这个黑锅实打实的安在塞维尔名下。”

顾宴野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重的烟酒味,会议室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那就继续加派人手给我搜,一处都别放过。”

顾宴野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落地窗旁的盆栽被他一脚踢翻,裂成了碎片。

桑晚晚能从他眼皮子底下逃得这么干净利落。

秦戈看着二爷这副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

自从桑晚晚逃跑后,塞维尔的其他事务全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他快步离开,去安排下面的人加派人手出去搜查。

还派出了上千条嗅犬,用桑晚晚的衣物去寻找线索。

顾宴野一步一步登上墓山。

他看着那小土坡上立起的墓碑,上面刻着念念两个字。

“念念,你说你妈怎么能这么狠心?一点儿消息都不留。”

风声呼啸着掠过顾宴野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冷冽的气息。

他脸上胡茬未剃,模样显得有些狼狈。

顾宴野缓缓朝地上坐下,凝视着墓碑上的名字,突然间轻笑出声。

“没事,爸爸会把你妈妈抓回来,把她绑在身边一辈子。”

“要是她再敢逃,就打断她的腿,这样她就能永远陪着我们了。”

说着,顾宴野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眼底愈发猩红。

回到庄园内,宋妈看到顾宴野走进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二爷,您吃点东西吧,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宋妈摇了摇头,开口劝道。

宋妈早知道桑晚晚会离开,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到底,还是二爷用情太深。

顾宴野没有理会宋妈,喝了不少酒的他,踉跄着朝客厅走去,沙发被他压得微微凹陷。

他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想象着桑晚晚此刻会在哪里,这么久过去了,是重新开始了怎样的生活。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是因为他手上沾的人命太多,还是他生来就不配得到这世间的任何一点怜爱?

“喵”

雪儿看到来人,从角落的窝里走了出来。

雪儿跳上了客厅的沙发,挪到顾宴野身边趴下。

顾宴野抬起耷拉的眼皮,视线扫到一旁的雪儿。

那原本就阴沉的眼神里又添了一阵阴翳。他的手随意地一挥,便将雪儿扫落下去。

“你妈她跑了,不要你了。”

顾宴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醉意与愤怒。

说完,他便撑起身体,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厅。

宋妈见状,赶忙上前,将趴在地上的雪儿抱了起来,轻轻捋着它身上的毛发。

雪儿发出低低的哼鸣声,直勾勾地盯着顾宴野离去的背影。

这几个月,雪儿长大了不少。

可自从桑晚晚离开后,它就没了之前那调皮劲儿。

每天就待在自己的小窝里,眼巴巴地望着大门处,等着那个熟悉的人影出现。

顾宴野到底还是推开了那扇紧闭已久的门,踏进了桑晚晚曾待过的画室。

物品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仿佛在静静地诉说着这里久未有人踏足的寂寥与落寞。

他迈开长腿,一步一步沉重地走进去,脚步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缓缓伸手,将桌子上翻盖着的一张张画作拿了起来。

画上那一个又一个的人影,或清晰,或模糊。

却都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凿子,嚯地一下把他的心防凿开一道口子,痛意瞬间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桑晚晚,你对我动过心,哪怕只有一点点,对吗?”

顾宴野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他的手紧紧抓着画的一角,纸张都被捏出了深深的褶皱。

“那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把孩子给拿掉?孩子是无辜的,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

他怒从心起,双眼泛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一把拿起画作,作势想要一张张撕掉,可手却在半空中停顿了。

最终还是无力地靠着墙面缓缓蹲坐了下来。

他双手抱头,嘴里暗自嘟囔着,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得知你怀孕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我不奢求能跟你有个好结果,爱也好恨也罢,我只希望我的孩子能顺利出生,让我有机会在一旁守护你们娘俩。”

“可你,连我这点微不足道的心愿,都要狠狠碾碎!”

他怔怔地看着散落在地面上的画作,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一般。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那些画作上的痕迹,在他眼中格外清晰。

他就那样出神许久,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

一年后,开春时节。

梁牧的身影出现在外面的栀子花丛旁,他手里拿着水管,正细心地浇着水。

桑晚晚坐在门口,享受着初春温暖的阳光,面前支着画板,正专注地临摹着画。

“怎么最近这么有空常来看我?”

桑晚晚柔声开口,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神里闪烁着光亮,望向不远处的梁牧。

话落,梁牧放下手中的水管,擦了擦手,朝她走来。

“我这孩子未来的干爹,自然得多来走动走动,联络联络感情。”

自从来到这里,桑晚晚便过上了近乎隐居的生活。

如今,除了对母亲的担忧,她也没什么别的心事了。

梁牧一忙完手头的事,就会抽空过来陪她聊聊天。

桑晚晚手中的画笔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的节奏。

“顾宴野那边的人好像消停了一阵,搜寻的人马也少了很多。”

梁牧走进屋内,倒了杯温水,稳稳地递到桑晚晚面前。

“你这也快到临产期了,需不需要提前安排个护工过来照应着?”

桑晚晚接过他手中的水,轻轻抿了一口。

“这世上人这么多,他要是找不到我,自然就会去找别人,时间一长,也就把我忘了,这样便是最好的结局。”

说着,她将画板上的画取下,小心翼翼地放进了一旁的箱子里。

随后站起身,走到栀子花丛前,静静地看着。

“护工就不必了,有你在这儿就足够了,况且,现在情况还不算完全安全。”

梁牧望着桑晚晚的背影,心中莫名觉得,她似乎变了许多。

“那好,就按你的意思办。”

听到梁牧轻笑了一声,桑晚晚有些疑惑,偏过身子看向他。

“晚晚,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

桑晚晚闻言,明显愣了一下。

回过神来,她轻轻扯了扯嘴角,“就叫这孩子昭昭。”

来岁昭昭,昭昭如愿。

只盼这孩子不要像她这般,被困在这纷繁世间。

“昭昭,嗯,这名字起得好。”

梁牧双手环抱在胸前,倚靠在门口,目光落在暖阳下的桑晚晚身上。

那个再也不会出现的人的影子,恍惚间似乎重叠在了她的身上,让他一阵失神。

他分不清,自己对她,究竟是把她当作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还是真的将她当成了那个人。

随后,他嗤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这些心思,看来也只能到死都埋藏在心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