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因为自己的一时贪婪,把这一切都毁了,回到过去那种绝望的日子……
赵东海打了个冷战,心中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死死地拉住还要撒泼的赵桂芬,压低了声音,咬着牙说道:“行了!别闹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你想让咱们老了以后,连口饭都吃不上吗?!”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也浇在了赵桂芬的头上。她愣住了,看着丈夫那从未有过的严肃和恐惧的眼神,心中的火焰也渐渐熄灭了。是啊,两个儿子都指望不上了,要是再把老二彻底得罪死……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力和悔恨。他们就像两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再下注的资格了。
赵东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一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不甘、懊悔和无奈。他松开拉着赵桂芬的手,佝偻着背,一言不发地转身朝院外走去。
赵桂芬站在原地,呆滞了片刻,最终也只能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地跟了上去。
两拨人,怀着同样贪婪的目的而来,最终却都以惨败收场。
只是,在走出村口,消失在夜色中的时候,无论是灰溜溜离去的王家人,还是扼腕叹息的赵家人,他们的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咒骂着同一个人。
“赵兴邦这个小王八蛋,真不是个东西!心真狠啊!”
“等着瞧吧!他都要进城当大官了,连家里的房子和地都不肯给亲戚,这种人,迟早要遭报应!”
他们的咒骂声,随着夜风,飘散在空气里,充满了失败者的怨毒和无能的狂怒。他们始终不明白,问题,从来都不在赵兴邦身上。
夜,终于回归了它应有的深沉与静谧。
两场接踵而至的闹剧,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虽然激起了满村的涟漪,但最终还是归于平静。赵兴邦家的院子里,油灯的光芒依旧温暖地跳动着,将夫妻俩相依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王玉兰靠在丈夫的肩头,心中五味杂陈。今晚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冲击太大了。娘家人的无耻和婆家人的贪婪,像两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她本就脆弱的亲情观念。但同时,丈夫那举重若轻、以退为进的手段,又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崇拜。这个男人,就像一座坚不可摧的靠山,总能为她遮挡住所有的风雨。
“兴邦,他们……以后还会来闹吗?”她轻声问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赵兴邦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感受着发丝的柔软,声音沉稳而有力:“会。只要我们过得比他们好,只要他们觉得我们身上还有油水可捞,他们就不会停止。人的贪欲,就像地里的野草,割了一茬,还会再长出来。”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冽:“不过,你放心。野草长出来,再割掉就是了。来一次,我就让他们败兴而归一次。多来几次,他们自己就会觉得没意思了。对付他们,不能心软,更不能抱有任何幻想。”
王玉兰点了点头,将头往丈夫怀里埋得更深了些。她知道丈夫说的是对的。经过今晚这两件事,她对自己的娘家和婆家,也彻底断了念想。
院子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油灯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和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然而,赵兴邦的脑子,却并没有因为闹剧的结束而停下来。恰恰相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思维变得异常活跃和清晰。
今晚这两拨人的闹剧,虽然令人厌烦,却也给他敲响了警钟。随着他的名气越来越大,他手中的财富和资源越来越多,觊觎他的人只会更多,手段也只会更层出-不穷。他必须尽快地壮大自己,建立起足够坚固的壁垒,才能保护好自己和家人,才能安安稳稳地实现自己的计划。
他现在手里的流动资金,已经积累到了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之前卖人参、卖飞凰鸡和鸡蛋,再加上这次县里给的奖励,除去即将要盖新房子的预算,还绰绰有余。
钱放在手里,是死的。只有让它流动起来,变成能不断产生价值的产业,才是活的。
盖房子,是改善生活,安家立业的根本,这是必须的。但除此之外,他还可以做些别的事情。
他的思绪,从眼前这三亩地,飘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赵家村以及周边的几个村子,最不缺的是什么?是地。是大片的、因为盐碱化而荒废的土地。在别人眼里,这些是分文不值的废地,但在拥有空间灵泉的他眼里,这些都是尚未被开采的金矿。
县里已经把赵家村定为了农业改良试点,这本身就是一张巨大的护身符。他完全可以趁着这股东风,以一个相对低廉的价格,从村里或者县里,承包下一大片规划之内的荒地。
有了地,他手中的那些特殊产物,就有了用武之地。空间里那些生长周期极短、品质绝佳的蔬菜水果,那些具有特殊功效的药材,都可以通过这些土地,名正言顺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为他创造源源不断的财富。
比如,他可以建立一个大型的蔬菜基地。用稀释后的灵泉水灌溉,种出来的蔬菜,口感和营养绝对是市面上独一无二的。到时候,直接对接县里甚至省里的供销社、大饭店,销路完全不成问题。
再比如……
他的目光,落在了院子角落里那个被精心围起来的鸡舍上。那几只飞凰鸡,正安静地在栖木上打盹,一身华丽的羽毛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对了,养殖场!
这是一个绝佳的主意!
飞凰鸡的价值,他已经通过马副-主任那件事得到了初步的验证。那种极致的美味和滋补的功效,对于追求生活品质和健康的上层人士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这东西,是真正的奢侈品,是能带来巨大利润的摇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