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铁幕裂光阴谋爆发(1 / 1)

围城铁幕

北平,德胜门内。

燃烧的城门豁口已成一片焦黑的炼狱,残存的火焰舔舐着扭曲的金属和碳化的尸骸,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辽东军凶猛的攻势被这玉石俱焚的烈焰暂时遏止,但代价是惨重的。豁口两侧的城墙在杨文投石车持续不断的轰击下,砖石崩裂,摇摇欲坠。每一次巨石落下,都伴随着城墙的呻吟和守军的惨叫。

太子朱高炽站在距离豁口不远的一处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他肥胖的身体裹在沉重的甲胄里,汗水混合着烟灰在他脸上冲刷出道道污痕。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柄出鞘的长剑,剑尖拄地,支撑着他因疲惫和巨大压力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一日一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但那目光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属于困兽的决绝。

城下,杨文的辽东大军如同黑色的潮汐,在短暂的退潮后,正重新凝聚起更恐怖的力量。更多的楯车、冲车被推上前线,更密集的箭雨开始覆盖城头。投石车的炮石如同死亡的陨星,带着凄厉的呼啸,持续不断地砸在早已伤痕累累的城墙上。每一次震动,都让朱高炽的心跟着下沉一分。

“报——!安定门地道口被突破!辽东兵涌出!吴杰将军正率部巷战!请求增援!”

“报——!西直门守将阵亡!副将重伤!箭楼彻底坍塌!防线岌岌可危!”

“报——!城中…城中已无滚木礌石!火油…火油也快耗尽了!百姓…百姓拆屋所得木料砖石,杯水车薪!”

一条条绝望的消息如同冰冷的匕首,不断刺向朱高炽紧绷的神经。他环顾四周,城头上还能站立的士兵已不足千人,个个带伤,眼神麻木而疲惫。城下,参与搬运和堵豁口的民夫也伤亡惨重,妇孺的哭声在硝烟弥漫的空气中隐约可闻。这是一座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的孤城。

“殿下…” 安陆侯吴杰派来的传令兵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侯爷说…安定门…怕是守不住了…让您…早做打算…”

“打算?” 朱高炽猛地抬头,望向城外那无边无际的黑色军阵,望向杨文中军那面猎猎作响的帅旗,一股混合着悲愤和不甘的火焰猛地冲上头顶!早做打算?弃城?逃亡?把父皇浴血打下的基业,把几十万誓死追随的军民,把这座象征着大明新生的都城,拱手让给逆贼?!然后像丧家之犬一样,在辽东铁骑的追杀下,在天下人的耻笑中,苟延残喘?!

“不!” 朱高炽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雄狮般的咆哮!他猛地举起手中的长剑,剑锋直指城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决绝而撕裂:

“孤!朱高炽!太祖高皇帝之孙!永乐皇帝之子!大明朝的监国太子!”

“孤!今日!与此城!共存亡!”

“告诉吴杰!告诉徐理!告诉每一个还在喘气的将士和百姓!”

“没有滚木礌石!就用我们的骨头去砸!”

“没有火油!就用我们的血去烧!”

“没有刀枪!就用我们的牙齿去咬!”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给我钉在城墙上!死!也要死在杀敌的战场上!”

“想破北平?!除非从我朱高炽的尸体上踏过去!从几十万北平军民的尸体上踏过去!”

“杀——!!!”

这泣血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城头!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守军心中那几乎熄灭的最后火焰!

“太子殿下在此!与吾等同生共死!杀啊——!!” 残存的将士们被这决死的意志感染,爆发出震天的怒吼!疲惫的身体里仿佛被注入了最后的力量!他们抓起身边能找到的一切——断裂的枪杆、崩落的砖石、甚至燃烧的木块,红着眼,扑向垛口!用血肉之躯,迎向再次汹涌而来的辽东兵潮!

城下的民夫,听到太子的怒吼,看到城头将士的决绝,也爆发出最后的血性!老人扔掉了拐杖,妇人举起了菜刀,半大的孩子捡起了地上的碎石!他们不再哭泣,不再恐惧,眼中只有同归于尽的疯狂!

“保护太子!保护北平!跟狗日的拼了——!”

困兽犹斗,其势滔天!这突如其来的、源自绝望最深处的疯狂反扑,竟硬生生将辽东军新一波的攻势顶了回去!城头再次陷入惨烈的拉锯!

杨文在中军高台上,看着城头那如同回光返照般的惨烈抵抗,眉头紧锁。他没想到,一座油尽灯枯的城池,一个看似懦弱的胖子太子,竟能爆发出如此可怕的力量!这股力量,是用无数生命堆砌起来的,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即使能攻下北平,他的辽东精锐,恐怕也要元气大伤!

“传令!暂停进攻!投石车!继续轰击!集中轰击豁口两侧!老子要一寸一寸,把北平城碾成齑粉!” 杨文冰冷地下令。他要用最残酷的消耗,磨光守军最后一丝力气和希望!他不信,一群残兵败将和妇孺,能挡住他五万铁骑的钢铁洪流!

铁幕般的围困,没有丝毫松动。死亡的阴影,更加浓重地笼罩着这座不屈的孤城。

**二、 玄冰破茧**

西山行营,冰儿营帐。

时间仿佛凝固。刺骨的寒意弥漫着,连呼吸都带着白色的霜雾。炭火盆早已熄灭,冰冷的灰烬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霜。

徐妙锦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半边身体被那诡异幽蓝的冰晶彻底覆盖,如同冰封的雕塑。仅存的半边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青紫,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王太医耗尽心力,用尽手段,也只能勉强护住她最后一丝心脉不被那恐怖的寒气彻底侵蚀。千年火参片如同泥牛入海,金针封穴也只能稍稍延缓冰晶蔓延的速度。她仿佛被冻结在生与死的边缘,随时可能彻底冰封。

软榻上,冰儿小小的身体,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那覆盖全身的冰蓝纹路,光芒流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如同奔腾的冰河!每一次流转,都带起一股肉眼可见的寒流旋涡!他身体的温度已降至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身下的锦褥甚至凝结出厚厚的冰层!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带着玄奥冰裂纹理的玉石质感,晶莹剔透,却又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胸口那枚明黄碎片散发出的温润金光,被压缩到极致,如同一点微弱的星火,在狂暴的冰蓝寒流中心顽强地跳跃着,死死守护着最后的核心区域。两股力量的拉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激烈程度!

突然!

冰儿那覆盖着长长睫毛、紧闭了不知多久的眼皮,再次剧烈地颤动起来!这一次,不再是轻微的反应,而是如同蝶翼破茧般,带着一种挣脱束缚的力量感!

“嗡——!”

低沉的嗡鸣声陡然拔高,变得尖锐而充满穿透力!整个营帐内的空气随之剧烈震荡!覆盖在徐妙锦身上的幽蓝冰晶表面,竟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王太医骇然失色!他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威压骤然降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惊恐地看着软榻上的冰儿!

就在此时!

冰儿那双紧闭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纯净如同最深邃的夜空,却又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瞳孔深处,不再是婴孩的懵懂,而是倒映着无尽旋转的冰蓝旋涡!旋涡中心,仿佛有亘古冰川在崩塌,有凛冬寒风在呼啸!没有属于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种俯瞰众生、漠视一切的冰冷神性!

这双眼睛睁开的同时!

“轰——!”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磅礴、都要霸道的玄冰寒气,如同积蓄万年的冰河决堤,轰然从冰儿小小的身体内爆发出来!

无形的冲击波瞬间席卷整个营帐!帐内所有物品——药箱、桌椅、炭盆、甚至王太医的银针——瞬间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坚冰!王太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就被这股恐怖的寒流狠狠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冷的帐壁上!一层幽蓝的冰晶瞬间爬满他的身体,将他死死冻在墙上,只留下惊恐瞪大的双眼!

整个营帐,在刹那间,化作了一座晶莹剔透、散发着死亡寒气的——冰窟!

冰儿缓缓地、僵硬地,从那冰封的软榻上坐了起来。动作有些生涩,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非人的协调感。他小小的身体悬浮在冰冷的空气中,幽蓝的纹路在他周身流淌,如同活体的冰川脉络。那双冰冷的、倒映着冰蓝旋涡的眼眸,缓缓扫视着这座被他亲手冰封的世界。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地上被冰封了大半、气息奄奄的徐妙锦身上。

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眸中,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荡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涟漪。

他缓缓抬起一只覆盖着冰晶的小手,指尖指向徐妙锦。

**三、 幼帝惊魂**

金陵,皇宫大内,一处偏僻的佛堂。

檀香袅袅,经幡低垂。年幼的皇帝朱文圭,穿着明黄的小龙袍,呆呆地坐在蒲团上。他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小脸苍白,眼神空洞而怯懦,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自从被齐泰、黄子澄拥立为帝,他从未享受过一天真正的帝王尊荣,反而如同一个精致的傀儡,被囚禁在这深宫之中,被灌输着仇恨与恐惧。

齐泰和黄子澄肃立一旁,脸色阴沉。他们刚刚收到八百里加急的密报——北平尚未陷落!朱高炽还在死守!朱棣虽病重,但并未驾崩!这个消息如同冷水浇头,让他们掌控幼帝、号令天下的美梦蒙上了一层阴影。

“陛下,” 齐泰努力挤出一丝和蔼,却掩饰不住眼底的焦躁,“今日是您为太祖爷和先帝(建文帝)祈福诵经的日子,心要诚,不可懈怠。” 他需要这个傀儡皇帝在天下人面前保持“正统”的形象。

朱文圭怯生生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开始机械地念诵着根本不懂的经文。声音细若蚊蝇,带着颤抖。

衍悔大师(虚构)身披大红袈裟,手持一串乌沉沉的佛珠,站在佛龛前,低眉垂目,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主持法事。他捻动佛珠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加快了一丝。

景清的心腹冯让,伪装成一名不起眼的小太监,垂手侍立在佛堂角落的阴影里。他目光低垂,眼角余光却如同最敏锐的毒蛇,死死锁定着衍悔大师手中的那串佛珠,以及…幼帝朱文圭颈项间佩戴着的一枚小小的、镶嵌着珍珠的金锁。

计划,开始了!

衍悔大师口中诵经的声音陡然变得急促而诡异!不再是庄严肃穆的梵音,反而带着一种令人心神不宁的、如同鬼魅低语般的韵律!他手中的乌沉佛珠,随着他急速的捻动,竟隐隐散发出极其微弱的、肉眼难辨的暗红色光晕!

与此同时!

“啊——!”

朱文圭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他猛地捂住自己的脖子,小脸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感觉颈间佩戴的金锁,如同烧红的烙铁般骤然变得滚烫!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冷、邪恶的气息,顺着金锁,如同毒蛇般钻入他的身体!让他如坠冰窟,灵魂都在颤栗!

“陛下!您怎么了?!” 齐泰和黄子澄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查看。

就在他们靠近的瞬间!

“噗!”

那枚小小的金锁,竟毫无征兆地凭空炸裂开来!碎裂的金片和珍珠四散飞溅!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护驾!有刺客!” 黄子澄尖声嘶吼!侍卫们瞬间拔刀,如临大敌!

然而,预想中的刺客并未出现。只有朱文圭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浑身剧烈抽搐,口吐白沫,小小的身体上竟浮现出诡异的、如同蛛网般的暗红色纹路!眼神涣散,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般的痛苦呻吟!

“陛下!陛下!” 齐泰和黄子澄彻底慌了神!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是中毒?还是…邪术?!

衍悔大师停止了诵经,脸上露出悲天悯人的神色,快步上前,将手中的那串乌沉佛珠迅速套在了朱文圭抽搐的手腕上,口中疾呼:“陛下沾染了不洁邪气!快!扶陛下回寝宫!老衲需立刻施法驱邪!” 他捻动佛珠的手指,暗中用力,那暗红色的光晕瞬间强盛了一丝,牢牢吸附在朱文圭手腕上!

混乱中,无人注意,角落里的冯让,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的、冰冷的弧度。他袖中一个特制的、如同竹哨般的小管,对着佛堂外某个方向,无声地吹了一下。

鱼饵,已入水!网,已张开!就等着那隐藏在深渊中的“血泪佛”,被这精心准备的、带着“龙怨”气息的诱饵所惊动!

**四、 孤骑绝尘**

西山通往北平的官道上。

一匹神骏的黑马如同离弦之箭,在暗夜中狂奔!马蹄踏碎官道上的薄冰,溅起冰冷的泥浆。马上骑士,正是丘福!他伏低身体,整个人几乎与马背融为一体,眼中燃烧着焦急的火焰,耳边呼啸的风声也掩盖不住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他怀中,贴身藏着朱棣那份带着滔天杀意的密旨!张玉、朱能必须立刻收到!朱高煦必须死!朵颜叛军必须被屠戮殆尽!杨文必须族灭!北平的危局,陛下的怒火,都系于他一身!

身后,是他精心挑选的五十名最精锐的“黑鸦卫”铁骑,如同沉默的黑色洪流,紧随其后。这是西山行营能动用的最后、也是最强的机动力量!他们的任务,不仅是送信,更要在关键时刻,如同尖刀般插入战场!

突然!

“吁——!” 丘福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嘶鸣!

前方官道中央,赫然横亘着数棵被伐倒的巨大树干!拦住了去路!道路两侧的枯树林中,影影绰绰,杀机四伏!

“有埋伏!备战!” 丘福厉声怒吼,“黑鸦卫”瞬间勒马,刀出鞘,弓上弦,围成一个紧凑的防御圈!动作迅捷,训练有素!

“哈哈哈!丘大将军!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 一个嚣张而熟悉的声音从树林中传来。火光骤起!数十支火把照亮了黑暗!只见朱高煦全身披挂,手持马槊,在一群剽悍的朵颜骑兵簇拥下,策马缓缓走出树林!火光映照着他年轻而狂傲的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得意!

“朱高煦?!” 丘福瞳孔骤缩!心中警铃大作!这逆贼,竟敢脱离真定战场,亲自带兵来此设伏?!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行踪?!

“很意外?” 朱高煦马槊遥指丘福,冷笑道,“你以为张玉老匹夫困得住本王?本王早就料到,我那‘仁慈’的父皇和‘好大哥’撑不住了!定会派人求援!这条通往北平的必经之路,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他身后,朵颜猛将哈剌章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手中弯刀挥舞,数百名朵颜骑兵如同嗜血的狼群,缓缓散开,将丘福和五十名“黑鸦卫”牢牢围困在官道中央!杀气冲天!

“朱高煦!你勾结外寇,谋刺君父,罪该万死!还敢在此截杀钦使?!” 丘福怒发冲冠,厉声呵斥!

“万死?哼!” 朱高煦眼中戾气暴涨,“这江山,本该是能者居之!朱高炽那个废物凭什么?!只要宰了你,拿到我父皇的‘遗诏’!再破了北平!宰了朱高炽!这天下,就是我朱高煦的!给我杀!一个不留!”

他不再废话,马槊向前狠狠一挥!

“杀——!!!” 朵颜骑兵发出震天的咆哮,如同黑色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朝着被围困的丘福和“黑鸦卫”,发起了狂暴的冲锋!马蹄声如雷,弯刀映着火光,划出死亡的弧线!

“黑鸦卫!结阵!死战!!” 丘福双目赤红,爆发出震天的怒吼!他猛地拔出佩刀,刀锋在火光下划出凄厉的寒芒!身后五十名“黑鸦卫”如同冰冷的杀戮机器,瞬间结成一个小型的锋矢阵,以丘福为箭头,毫不畏惧地迎着数倍于己的朵颜骑兵洪流,狠狠撞了上去!

“轰——!!!”

金铁交鸣!血肉横飞!惨烈的搏杀瞬间爆发!丘福状若疯虎,手中长刀化作一片死亡光幕,所过之处,朵颜骑兵人仰马翻!朱高煦也亲自杀入战团,马槊如龙,势大力沉,与丘福狠狠对撞在一起!

刀剑相交,火星四溅!巨大的力量震得两人手臂发麻!

“老匹夫!受死!” 朱高煦狞笑着,槊尖直刺丘福心窝!

丘福侧身闪避,反手一刀削向朱高煦马腿!两人都是当世猛将,瞬间缠斗在一起,招招致命!

然而,“黑鸦卫”虽精锐,但人数差距太大!朵颜骑兵悍不畏死,如同潮水般不断涌上!不断有“黑鸦卫”被弯刀劈落马下,被马蹄践踏成泥!包围圈在迅速缩小!

丘福身上已添数道伤口,鲜血染红了甲胄。他心中焦急万分!密旨必须送到!否则北平危矣!陛下大计危矣!

就在这万分危急之际!

“呜——呜——呜——”

三声苍凉雄浑的牛角号声,如同从地狱中传来,陡然在战场东北方向的山坡上响起!划破了震天的喊杀!

紧接着!

“轰隆隆——!”

沉闷如雷的铁蹄声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大地在颤抖!只见东北方向的山坡上,陡然亮起无数火把!如同燎原之火!一支数量惊人的骑兵,如同决堤的钢铁洪流,借着居高临下的地势,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混乱的战场,狠狠俯冲而下!

当先一员大将,须发戟张,手持一杆镔铁长枪,如同下山的猛虎,口中发出震天的咆哮:

“张玉在此!逆贼朱高煦!拿命来——!!!”

援军!竟然是张玉的主力骑兵!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朱高煦和哈剌章瞬间脸色剧变!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们明明把张玉的主力牵制在镇定!这支从天而降的骑兵是哪里来的?!

战场形势瞬间逆转!朵颜骑兵的包围圈被这突如其来的钢铁洪流狠狠撕开!“黑鸦卫”绝处逢生,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丘福精神大振,一刀逼开惊疑不定的朱高煦,狂吼道:“张将军!速斩此獠!陛下有旨!杀无赦——!”

张玉的骑兵如同烧红的尖刀,狠狠刺入朵颜骑兵的侧翼!所向披靡!朱高煦和哈剌章陷入两面夹击,阵脚大乱!

而在金陵那座混乱的佛堂内,被衍悔大师套上诡异佛珠、浑身抽搐的幼帝朱文圭,手腕上那串乌沉佛珠,其中一颗珠子,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细缝!一丝极其粘稠、散发着甜腥气息的暗红色液体,如同血泪般,缓缓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