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两银子(1 / 1)

依照现在的局势来看,张氏无非是觉得跟前这舟舟本就不是什么善茬,特意找上门来,便为了讹他们一笔。

“村长,我没钱啊。”

李二毫无办法,又开始哭天喊地地叫苦连篇。

张氏不客气地将李二撞开,怒气冲冲地瞪着跟前近在咫尺的赵衍生。

“赵村长,我倒是觉得这女人来历不明。”

“说不定她就是故意和这小兔崽子串通好来讹人的。”

张氏向来是泼辣又蛮横,更是乡亲们口口相传出了名的泼妇。

纵使是赵衍生,也受不住张氏这些蛮不讲理的说辞。

见赵衍生沉默下来,晏鹤清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

可很快,她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

“二婶,你口口声声地说我们是在故意讹人,可是姨母来的时候分明拿着母亲的亲笔书信。”

“再者是说,若非是二叔煞费苦心想要占姨母便宜,这件事情哪里会闹得这种地步。”

提起此事的同时,晏鹤清倔强地抬起眼眸。

“二婶分明就是一直看不惯我,也看不惯姨母。”

“前两天你便偷偷联系人牙子,想要将我卖去窑子,是姨母突然来了这里才打消了你的念头。”

“二婶定是因为这些事情的缘故记恨上姨母,现在才故意诬陷我们的清白。”

她的话,字字珠玑。

听清楚晏鹤清脱口而出的这番话时,周遭的乡里乡亲们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

这事他们都是有所耳闻。

偏偏这是人家家里的事情,所以事发当时,也根本就没有人愿意主动地站出来维护晏鹤清。

可是现在人家亲姨母来了,这李家上下这么多人不仅仅没有好生相待,反倒是想要占便宜。

这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这李家上下,还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是啊,我瞧着这大花也不像是爱说谎的性子,从前她虽是怯懦了些,但也绝对不可能撒这样的弥天大谎。”

“要我来说,就是张氏不愿意赔钱,故意找的借口。”

耳边响起一阵又一阵的议论声。

晏鹤清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拢了一些。

她面上依然是一副倔强又坚强的模样。

“二婶看不惯我,从前对我也总是非打即骂的,对此我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

“可是姨母毕竟是客人,二婶也不应该这样……”

说话时,晏鹤清小心翼翼地抬起脚步,她走到舟舟身前的同时,假装不经意地掀起衣袖。

露出手臂上那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嘶——”

隐约之间,晏鹤清听见旁人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别说是这些乡亲们不知张氏的这种行径了,就连舟舟亲眼看见这一幕时,她也没忍住紧紧地皱着眉头。

“她二婶,你平常就是这么对待人大花的?”

“你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大花好歹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一时间,所有人纷纷因为这些伤势的缘故,不由自主地偏袒着晏鹤清。

毕竟大家都有孩子,谁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瘦弱又可怜的孩子被一个劲地欺负?

张氏恨不得冲上前去将这小贱蹄子揍一顿。

可现如今,听着旁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这番话,张氏心里面难免有些不舒坦。

“什么就是我欺负她了?”

“分明就是她平常就知道偷懒,我这只不过是小小的教训她一顿,让她长长记性罢了。”

张氏骂骂咧咧个没完。

对于赔钱的事情,她倒是只字不提。

眼看着这闹剧愈演愈烈,赵衍生也懒得再去插手李家人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一箩筐破事。

“张氏,你闭嘴吧!”

赵衍生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众人纷纷沉默下来。

他是鎏金村的一村之长。

所有人都敬重他,也根本就不敢忤逆赵衍生的意思。

以致于此刻,赵衍生板着一张脸的同时,毫不迟疑地开口说道。

“张氏,若你还想要在鎏金村生活下去,今个这事就由我做主敲定下来。”

“你拿十两银子给人姑娘。”

“还有大花这伤势,也得赶紧请大夫来看。”

十两银子?

这简直是要她命。

张氏当即就哭天喊地地叫起来:“赵村长,我们一家几口人一年都花不了十两银子。”

“你这让我赔她这么多,简直就是……”

瞧着张氏张口闭口说个没完没了的,李大冷不丁地抬起头瞥了眼身侧的人,一个劲地催促着,“赶紧的!”

最终,张氏咬着牙给了十两银子。

周遭的人也在赵衍生的遣散下纷纷离去。

夜色渐渐地深了。

舟舟拿着那十两银子,还是摸黑找到了晏鹤清。

柴房角落铺满了稻草。

晏鹤清便这么躺在上边。

看见这一幕时,舟舟心里面还略微有些不是滋味。

说起来,这小丫头的日子也不好过。

隐约听见了门外传来的动静声,晏鹤清一下子便已经彻底警觉起来了。

她当机立断地坐起身来,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你来做什么?”

对外人,晏鹤清从来都是极其警惕的模样。

即便是舟舟,也如此。

听到这番话时,舟舟先是不自然地咳嗽了两下,她慢条斯理地抬起脚步走近,只是随手将一个小瓷瓶放在晏鹤清的跟前。

“我就是看见了你身上有伤。”

舟舟显然也是头一次这么关心一个陌生人,她强装镇定地同时,还故作轻松地说道。

“这是我们那的药膏,也可以祛疤痕。”

“你这姑娘家家的也得多注意,不然以后留一身疤,指定要追悔莫及的。”

得知舟舟这一次是好心好意地来关心她。

晏鹤清心中高高悬挂起来的大石头便缓缓落地了。

她稍稍松了口气,还低声说道:“谢谢。”

舟舟则随意地摆了摆手,“你也不用跟我客气,若非是你的话,我现在也没可能再赚这么些银两回来。”

其实对于身上的伤,晏鹤清根本就不在乎。

她现如今唯一的目的便是想要将李家彻底击垮,让李家人全部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们曾经不顾一切地损害母亲的声誉,为了钱财便可以睁眼说瞎话,那她必然要让这些人把曾经有意遮掩的真相通通吐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