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登天梯案(1 / 1)

九章奇案 饭团桃子控 1175 字 17小时前

“所以,你的确是特别的,凶手原本就很关注你,为什么?”

凶手又不是大罗金仙,不可能料到她会有朝一日用棺材钉打掉狮尾,提前来探查多余的铜狮印章位置。

那么只能说,龚涣于凶手而言,的确是特别的存在。

周昭想着,看着贴着墙的龚翎,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你年轻时做过面首,有个流落在外的儿子?

要不就是你曾经助人于微末,譬如给临死之人喝了一碗能瞧见人影的稀粥?

再要不你有个位高权重的契兄弟?”

龚翎一脸茫然,听着头顶传来的声音,他好奇地仰头看了过去,只见房梁上不知道何时倒吊着一个老儿。

他吓得惊呼出声,“啊!”

苏长缨冷冷地唤了一句,“天权!”

天权缩了缩脖子,凌空一翻稳稳落在了地上,“主君,我就是瞎猜的,茶楼酒馆里的说书人,可不都是这般说的。人生在世,财情权色,无外乎此。

再要不就是这老儿手中握着什么只有他知晓的秘密,譬如绝世神功、宝藏藏地……若是杀了,岂不是白费。”

天权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龚翎,“再要不,故意将这老贼留下来害人。

譬如方才那什么塔图,万一上头淬了毒……留着老儿交给咱们周堂主……不是,小周大人,岂不是兵不刃血?”

天权说到这里,两眼简直放光芒,他头一回觉得自己比偷东西更强的是智慧。

而那龚翎在听到淬毒的时候,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他赶忙摆了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小老儿将那机关塔图还给小周大人,乃是临时起意。若我提前有这想法,一早便去廷尉寺,将塔图送回了。不可能淬毒什么的,老夫为少府做事,但凡同毒沾了边……

那简直就是自绝阖族的生路,便是韩少府也保不住我们。

小老儿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害人之心!”

龚翎说着,两股战战,看向周昭的眼中满是祈求。

周昭听着,横了天权一眼,“廷尉你来当?我觉得新来的赵廷尉,还没有你老人家的本事大。”

正在嘚瑟的天权,听到这话,心虚的偷看了苏长缨一眼,这一看不得了。

上一回他看到苏长缨这般眼神的时候,还是在天英城,这个杀神杀的人,占满了方圆百里的棺材。

他想着,一个闪身直接溜了出去,只给人留下一个黑漆漆的残影。

周昭眸光一动,天权的想法虽然过于炸裂,但却也并非毫无道理。

“之前他说的那些,你可想起了什么来?”

龚翎惶恐地回想了半天,方才郑重地摇了摇头,“老夫只有一个老妻,已经去世七年了,她生得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绝世美貌,更不是什么贵族小姐,她父亲也是个手艺人,是做漆器的,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我生得也算不得好看,没有别的本事,只会点小手艺。怎么可能给贵夫人当……”

龚翎说着,老脸一红,那草席老儿当真是荤素不忌,胡言乱语。

“当面首……咳咳……我有三个儿子,长子同幺儿都学了我的手艺,如今吃着少府的饭。次子没有天分,我便让他回了老家种地。还有一个小女儿,自幼体弱多病,三岁就早夭了。”

澄清了难以启齿的事,再说到宝藏之类的,龚翎便轻松了许多。

“小老儿就是个雕铜器的,还通常只做小件儿,哪里能知晓什么秘密?”

龚翎想着,有些愁苦,他无论从哪个角度审视自己,都只能看到四个字“平平无奇”。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

周昭观察着龚翎的神情,见他并没有撒谎之后的慌张表现,说辞也没有什么问题,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她正想着,就见苏长缨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先让阿晃过来验尸,将尸体送到廷尉寺去,线索可以慢慢查。”

周昭颔首,示意苏长缨且先去安排。

龚翎有些忐忑地动了动嘴唇,“小周大人,那凶手不会再来杀我吧?”

周昭摇了摇头,“要杀你,昨日便杀了,又何须再来一回?”

龚翎松了一口气,“那便好。”

周昭想着,眸光一动,又道,“龚大师历经两朝,在少府多年可曾遇到什么险些没有过去的坎?”

“坎?人生在世,怎么会没有坎呢?”

龚翎说着,有些后怕的说道,“小周大人听说过登天梯案吗?”

周昭心神一凛,“自是听过,乃是前朝旧案。当时的东平王寻天下十八位铜匠在天芒山顶铸造登天梯,与其说是登天梯,不如说是一株青铜树。通过铜树枝丫向上攀爬,犹如踩着垂直登天梯。

只不过登天梯铸造了一半,便开始发生诡异的事情,每一天夜里,便有一名匠人被串在铜梯之上,鲜血流尽而亡。

最后,等事情漏出风声之时,十八铜匠已经死了十二人。

东平王一直想要升天,对此不但不惧,反倒认为铜树已经成神,这是在用活人祭祀来激发灵性,不但不肯停工,还任由工匠的尸体挂在铜树枝上,直到当时的廷尉寺官员,也是我父亲的同门徐筠去到天芒山。”

徐筠如今还是廷尉寺的廷史。

他这个人性情暴烈,无时无刻都像是一座喷发的火山,跟着他的属下没有一日不被骂得狗血喷头。

但他在民间的风评反倒是不错,因为他的狗脾气不只是针对属下,他是无差别的针对所有人,换言之,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也算得上是嫉恶如仇!

“徐筠去了天芒山,大闹一场,险些被东平王串在了铜树之上。他几次险些丢了性命,最后还是查到凶手乃是天芒山附近的铜矿里的一个名叫秦辛的百夫长。

徐筠亲手烧断青铜树,回长安的时候,身上每一根毛都被烧得焦黄,一碰就掉,做了一个月的秃毛。”

虽然如今徐筠头发浓密,暴怒的时候还能怒发冲冠,但当时的确是狼狈不堪。

这是许多年前的旧事了,周昭也是从家中藏书里看到的,当时她的祖父是廷尉,是许多年前的旧案了。

龚翎听着周昭的话,唏嘘不已,“小老儿正是那十八个人之一,且是第十三个被串上了铜树枝的人,不过我福大命大,昏迷了半个月,还是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