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黯然销魂(1 / 1)

“我是你闲坐窗前的那棵橡树,我是你初次流泪时手边的书”起句就同时包含了赋、比、兴三大绝招。

“我是你什么什么,直抒胸臆,赋。而把自己比喻成橡树,算是比。又是闲坐窗前,又是初次流泪,强化了一些渲染性的细节,又是兴。”

“然后不停重复的这样的句子,在手法上,又叫“丛喻”,就是反复从多个角度比喻或类比同一事物。”

“然后高晓松老师为了不把情书写的俗套,用的是逆向思维,不是顺向夸姑娘,而是不停去描述自己在姑娘眼里的样子。从而形成隐藏在文中的“我”和姑娘的紧密关系。这样就营造了一种和姑娘之间的互动感,不会显得空洞乏味,一味是在捧花。”

“其实大部分歌词都是情书。唱来唱去,就是赋、比、兴,并不复杂,学会这三招,情书不在话下。如果再要把情书写得美妙一点,多听一些歌词质量比较好的民谣,基本可以无师自通。”

崔琰在讲台说的时候,底下静悄悄的,隔壁班都有同学站在门口听。

说到最后停顿了下,接着说:“同学们不要再找我代写情书了,也别传我给很多女同学写过情书了。当年替人代笔太多,罪孽深重。”

话音刚落,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一个调皮的男生站起来,笑着问道:“崔同学,那你自己写过情书吗?”

崔琰故作镇定地说:“我要写也只会为值得的人写,属个人隐私了。”

可同学们哪肯罢休,纷纷起哄说李桐不在。

“崔才子,说话要慎重哦,我明天会如实告诉给李桐。”刘妍笑着说道

崔琰无奈地笑了笑,思索片刻后说道:“真正的感情无需太多修饰.......马老师来了,对不起马老师,班门弄斧,还占用大家学习时间。”

同学们听得入神,眼神里满是好奇,看到后门走进来的班主任马老师。

静默的骤变。

突然,所有声浪撞上无形的墙——粉笔灰在阳光里定格,最后一粒笑声卡在张开的齿间。

崔琰还在双手作揖道歉,马老师翻了翻刊物道:“弄的还不错,学习也要加油!”

这时,下课铃响了,崔琰如释重负,赶紧和林悦离开了教室。走在走廊上,林悦笑着对崔琰说:“没想到你还挺受欢迎的嘛。”

崔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都是瞎扯的,就怕他们再缠着我代写情书。”

林悦打趣道:“那你还真挺有一套,把大家都唬住了。”

正说着,迎面又碰到刘妍。刘妍坏笑着说:“崔才子,我可都等不及明天告诉你那些感情的事儿给李桐听了。”

崔琰脸一红,解释:“我哪有什么感情史,你别给我杜撰,我的事情,李桐都知道的,不要造谣。”

大家匆匆道别。崔琰回到教室,心里却还想着刚才的场景,他意识到,自己对李桐的感情无需太多修饰,早已在不经意间生根发芽。

林悦的身影有点落寞,当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别人的时候,心中会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仿佛有一股酸涩的情绪在心头泛滥,让人感到既羡慕又充满了嫉妒之情。

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又异常模糊。走廊里同学的笑声变成尖锐的蜂鸣,窗外摇晃的梧桐叶在视网膜上留下颤抖的残影。

最残忍的是,她居然在为他高兴。这种近乎自虐的温柔像玻璃碴裹着蜂蜜,卡在喉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原来喜欢到这种程度,连疼痛都会自动排列成他幸福的形状。

有时候她会突然恍惚,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是不是还有一丝可能。但下一秒,现实就会像冷水一样浇下来——他递给她一瓶水,却顺手帮那个女生拧开了瓶盖;他抱怨天气太热,却在那个女生抱怨时默默递上了小风扇。他的温柔不是稀缺资源,只是分配权不在她手里。

最可笑的是,她甚至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她必须笑得自然,聊得随意,仿佛她的喜欢对他而言只是无关紧要的八卦。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当他们并肩走过,她的手指会无意识地掐进掌心,留下半个月牙形的淤青。

那种感觉像是站在玻璃窗外,看着他和别人在温暖的灯光下谈笑,而自己只能隔着冰冷的透明屏障,连呼吸都会在玻璃上凝成雾气,模糊了视线。

她开始习惯在人群中一眼找到他,又迅速移开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偷窃。她的心跳变得很狡猾——总在他出现时漏跳一拍,又在他走向别人时疯狂加速,像是要弥补什么。

她记得他所有的习惯:他喜欢用左手转笔,他看书时会不自觉地皱眉,他笑起来会先抿一下嘴角。可这些记忆突然变得毫无意义,就像背书了一本永远不会考的教科书。

最痛的不是他喜欢别人,而是她发现自己依然希望他幸福,哪怕这幸福与她无关。她会在那个女生发言时偷偷观察他的表情,看到他眼里的光亮时,胸口泛起酸涩的欣慰——“原来他真正喜欢一个人时,是这样的啊。”

她开始避免和他单独相处,因为怕自己的眼神泄露秘密。可当他真的不再找她聊天时,她又会盯着手机发呆,想着是不是自己太刻意,反而显得奇怪。

有时候,她会梦见自己鼓起勇气告诉他,可梦里的他露出抱歉的微笑,说:“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连梦境都不肯给她一个虚假的安慰。

她以为自己会慢慢放下,可某天在走廊偶遇他和那个女生并肩走过时,她依然会下意识地低头加快脚步,仿佛自己才是那个不该出现的人。

最后,她学会了用玩笑掩饰真心,用沉默代替疼痛。她开始写一些永远不会寄出的信,把所有的“如果”和“本来”都锁进日记里。

原来有些喜欢,从诞生那一刻起,就注定只能成为秘密。